深夜10點多，距離新莊味園不遠的魚咬羊狂暴小龍蝦1號分店。
店內客人漸稀，所有工作人員都不那麼忙了，曲豔陽也終於能閒下來，坐進裡面的高腳凳，打開自己的保溫杯喝一口熱茶。
菊花茶的香味，令她精神稍振。
熬夜向來是女人的天敵，長期熬夜對美女的殺傷力更大，比如皮膚會變差，眼神會變得無神，還會上火長痘。
已經切身感受到長期熬夜害處的曲豔陽，最近已經開始有意識地對自己進行保養。
比如去美容會所的次數變多，比如每天都注意補覺，比如給自己喝的白開水裡，加點菊花茶，去火！
喝一口菊花茶，脣齒留香，她吁了口氣，放鬆下來，習慣性掏出手機查看在她忙的時候，有沒有人給她打電話或發了短信。
按亮手機屏幕，沒看見未接電話，但卻看見幾條未讀短信。
點開短信箱，意外發現是米飛發來的。
“他給我發短信？呵，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事跟我說……”
輕笑自語着，她點開米飛發來的短信，一條條往下看。
很快，她眉頭就蹙了起來，臉上的笑容也被疑惑之色所取代。
“本來打算開的四家新店，突然減了兩家？爲什麼呀？”
她疑惑自語。
……
凌晨一點多，黑色奔馳開來，停在1號分店門前的路邊，車窗玻璃沒有降下，沒人能看見車裡坐的是誰。
但從1號分店下班出來的所有員工，卻一眼就知道車裡坐的是他們老闆。
這是肯定的！
老闆的奔馳車，1號分店的員工還有誰不認識呢？
就算原本不認識，最近這輛車天天凌晨來接曲豔陽，大家又不瞎，誰還能看不見？
今晚和往常一樣，曲豔陽依然是最後一個下班，車裡，周安透過車窗玻璃看見她走出店門，從包裡掏出鑰匙低頭鎖門。
片刻後，曲豔陽向這邊走來，拉開車門坐進來，坐在周安身旁。
不用周安吩咐，樑宇已經掛擋起步，將車往住宿的方向開。
後座。
剛上車的曲豔陽看了眼略顯沉默的周安，擠出一抹笑容問：“莊味園今晚的生意還好吧？”
“嗯，還好。”
周安淡淡迴應。
曲豔陽笑笑，又問：“其它的呢？都還好吧？”
“嗯，還好！”
周安還是這樣的回答，語氣都沒有變化。
曲豔陽悄悄觀察着他的表情，欲言又止，周安目視另一邊的車窗外夜景，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
而曲豔陽見他心不在焉，似有心事的樣子，本來欲言又止的神態也漸漸沒了，輕輕吁了口氣，她神色平靜下來。
回到住處，三人輪流洗澡。
至於周劍？
開年後，周安強制規定他每天晚上11點回來先睡，這個時間點，周劍可能早就做了好幾個夢。
周安今年之所以這麼規定周劍，給的理由只有一個：周劍還未成年，而長期熬夜對未成年人的成長髮育不利。
所以今晚店裡打烊，一起回來的只有周安、樑宇和曲豔陽。
本着女士優先的原則，今晚最先洗澡的依然是曲豔陽，周安和樑宇站在陽臺上抽菸。
一支菸的工夫，衛生間的門打開，曲豔陽的聲音也傳來：“我洗好了！”
樑宇站着沒動，周安也站着沒動。
平常第二個洗澡的會是周安，樑宇總是讓周安先洗。
可今晚樑宇站着沒動片刻後，卻發現周安還站在他身旁，一動不動，樑宇皺眉，有點詫異：“該你洗了！”
“你先洗吧！我再喘口氣。”周安眯眼眺望遠方的夜景，淡淡地回。
樑宇皺眉看他一會，點點頭，沒有說什麼，轉身去洗了。
他洗的更快，大半支菸的工夫，衛生間的門再次打開，樑宇：“我洗好了！”
周安默然片刻，默默轉身去洗漱。
等他洗完上牀的時候，曲豔陽已經閉眼睡了，他掃了眼，面無表情地上牀、關燈，也閉眼開始睡。
他以爲曲豔陽已經睡着，卻不知就在他關燈閉眼不久，原本閉着眼似乎睡着了的曲豔陽忽然無聲地睜開雙眼。
蹙眉近距離看着閉眼準備入睡的周安，黑暗的房間裡，曲豔陽輕咬櫻脣，她的目光一直看着周安微微凝結的眉頭。
就這樣，也不知看了多久，她終於困了，打了哈欠，重又閉眼入睡。
一夜無話。
次日上午10點多，周安醒來，起牀從臥室出來的時候，曲豔陽像平日一樣，正在陽臺上晾衣服。
他目光掃過餐桌，餐桌上也像平日一樣，擺好各種早餐。
他無奈一笑，開始洗漱。
等他洗漱好，坐到餐桌那兒的時候，曲豔陽也正好晾好衣服走過來，手上還沾着水珠。
“宇哥和小劍還沒回來？”
周安拿過一隻包子咬了口，擡眼看她一眼，隨口問。
曲豔陽在他身旁坐下，將一小碟醬黃瓜端過來放他面前，也是隨口答：“嗯，他倆剛出去跑步沒多久，估計沒半個小時回不來。”
周安淡淡笑了下，端起面前的稀飯喝了口，隨口又問：“小劍跟樑宇跑步有些日子了吧？”
曲豔陽提筷夾了只蒸餃咬了口，一邊嚼一邊答：“嗯，至少有大半個月了。”
周安嘴角微揚，“沒想到他能堅持這麼久。”
曲豔陽：“我也沒想到。”
兩人的語氣都很淡然，有點像結婚多年，已經被生活磨滅所有激情的老夫老妻。
之後，兩人一時都沒再開口，各自沉默吃着早餐。
時間就這麼過了幾分鐘，眼看周安就快吃好的時候，曲豔陽瞥他一眼，遲疑着慢慢停下筷子，蹙眉看着他，忽然說：“呃，我聽說……你本來準備開四家的新店，現在減了兩家？爲什麼呀？”
這個疑問，她已經忍了一夜，此時桌上只有她和他，她終於沒再忍住。
周安端到嘴邊的稀飯停住，轉臉看向曲豔陽，他有點意外。
默了默，他問：“米飛告訴你的？”
曲豔陽蹙着眉，語氣無奈，“安子，看來這事是真的了？爲什麼呀？去年年底你就計劃好了今年上半年再開四家分店，這件事你很重視，籌劃已久，我相信如果沒有特別重要的事，你絕不可能耽誤這個計劃，米飛說你要留一部分錢，做什麼私事，到底出什麼事了？不能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