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是誰?”
紅圍巾眼裡露出淡淡的迷茫之色,似乎在拼命思索自己究竟是誰,片刻後卻又面色堅定的說:“不管我是誰,你都不許傷害孩子們!”
“甘霖娘!哪來的瘋子……”
躲過紅圍巾扔過來的一個大花瓶,齊武低聲咒罵。
他雖然有靈力在身,制伏紅圍巾易如反掌,可想要在不表露捉鬼師身份的情況下拿下後者,那就必須近身後悄悄使用靈力。
這個紅圍巾外表看上去好像弱不禁風,實際卻力大無窮,餐廳裡稍微重一點的東西全都被他抓着砸了個遍,一時間弄得齊武頗爲狼狽。
但也僅僅是狼狽而已,如果威脅到自己的生命,齊武就算是祭出金色靈力,也要將他轟殺成渣。
嘭!
紅圍巾扔完身邊最後一件重物後,再伸手卻抓了個空――沒東西扔了。
齊武等的就是這個機會,近身肉搏他一招就可以搞定對手。
“沒東西啦?”
齊武慢悠悠的走向紅圍巾,順便指着牆上的營業執照,調侃了一句:“還有,喏,用那個砸。”
營業執照是用一個透明的塑料框子裝着掛在牆上的,算上框子,厚度最多不超過一釐米。
齊武的原意其實是諷刺紅圍巾,哪知道後者卻聽信了,急忙伸手去抓執照。
“真是個神經病……”
說到一半,齊武面色驟然一緊,體內靈力極速運轉,瞳孔瞬間漆黑,他盯着紅圍巾,色變道:“等一下!我有話說!”
“你……你的眼睛……”紅圍巾似乎被齊武的黑瞳嚇傻了,舉着的營業執照也忘了扔。
“你是不是瘋了?你竟然救她?”
齊武盯着紅圍巾,手卻指向馬容:“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誰?”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她是馬容,她是好孩子。”提起馬容,紅圍巾對黑瞳的懼怕之色立刻就減弱了好幾分。
“那你知不知道你是誰?
齊武指着紅圍巾左側的牆壁:“你看看那是什麼!”
牆壁上貼着幾張小卡片,擡頭都是三個字――健康證。
紅圍巾順着齊武所指的方向看去,那一張是店老闆吳良的健康證。
右側印着吳良的大概資料:
姓名:吳良。
年齡:30。
體檢:合格。
而左側則是一張兩寸的彩色照片。
照片裡的那個人和紅圍巾長得一模一樣。
“你就是吳良!”齊武一聲暴喝。
“我……我是吳良?”
紅圍巾連退三步,手裡的營業執照也掉在了地上,他輕輕摸着自己的臉:“不!吳良是死人!我不是!”
說完彷彿怕齊武不相信,指着廚房的方向:“吳良已經死了,他就在冰箱裡。”
嗖!……
齊武右手一招,紅圍巾的上衣頓時碎裂成一截截布條飄落而下。
“你哪裡像活人?”
齊武指着紅圍巾只剩零星碎肉的上半身:“你是鬼!你是一個只記得執念的鬼!”
看來真的應該加緊修煉,齊武暗暗想着,要是晉升成爲白瞳捉鬼師,就可以聞到鬼的味道,和瘋鬼聊天這種烏龍事件也不會再發生。
紅圍巾全身劇震,‘唰’的一下把牆上的健康證扯下來,扔到地上狂踩:“合格!合格!”
頓了頓,又絕望的慘笑:“呵呵……我花了三百塊去體檢,醫生說我身體健康……過了三個月……我暈倒了,醫生告訴我,我是肝癌晚期……呵呵呵……”
“不管怎麼樣,你終究還是被他們殺了,爲什麼還要保護她?”
說到這裡,齊武忽然感覺有些不對,片刻後弄清楚了疑惑的原因。
死者不能接近兇手!
爲什麼?
無論殺死吳良的是馬容還是昏迷的杜海,他們都在這裡。
爲什麼吳良還可以現身?
“你不要胡說八道!吳良不是我們殺的!”
一直沒說話話的馬容忽然激動起來,緊緊的握着手中的電擊棒:“他是病死的!”
“病死的?”齊武隱隱猜出了些什麼。
“沒錯!當我們知道事情的真相後,打算立刻去找他報仇,可誰知……誰知道他已經死了。”
馬容的牙齒咬得格格作響:“你不會明白我們的心情,我們有滿腔的怒火,卻沒有地方發泄……我們有滔天的恨意,卻再也沒有報仇的機會!”
“所以呢?所以你們就要做出這種滅絕人性的事?”再怎麼樣,齊武也無法接受馬容的解釋,他要出手抓住這個變態的瘋子。
“啊!我跟你拼了!”
原本馬容看見吳良的鬼魂時,已經嚇得魂不附體,可後者出現後卻一直在維護她,她疑惑之餘便抱着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想借吳良之手除掉齊武。
可現在吳良想起了自己的身份,肯定不會再幫我她,她只好握着唯一的武器――電擊棒和齊武拼命。
齊武當然不怕,既然已經暴露了捉鬼師的身份,對付馬容當然是小菜一碟。
輕巧的躲過馬容的攻擊,齊武來到了前者身後,泛着黃芒的右拳對着她的後頸狠狠砸下!
“不要!”吳良大驚,怒吼着衝過來,以肉眼幾乎看不清的速度擋住了馬容。
嘭!
齊武的拳頭打在了吳良的胸口,後者身軀立刻忽明忽暗。
也就是齊武沒想過對馬容下死手,否則以吳良的等級,當場就會魂飛魄散。
他只是一個神智模糊,只記得執念的普通黑影鬼。
但就算是這樣,他消失也只是時間問題,捉鬼師最擅長的,原本就是捉鬼和殺鬼。
“我不怪他們,真的不怪他們……小老弟,給她一次機會好嗎?我求你了……”
吳良冰冷的手掌抓住了齊武的胳膊,任由後者手上的黃芒侵蝕着自己殘存的魂魄:
“我第一眼看見你,就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普通人,所以勸你快點吃完東西離開,可是……可是爲什麼還是會變成這樣啊……”
齊武怔住了。
姑且不論吳良生前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但此時的他是值得欽佩的。
要答應他消散前的最後一個請求嗎?
齊武在掙扎。
“去死吧!”
但馬容卻沒有給齊武太多時間,趁着後者分神的一瞬間,她反手把電擊棒捅了過來。
齊武冷笑一聲,隨意一拳就把馬容手裡的電擊棒打飛了。
不過就在他準備狠狠的教訓馬容一頓時,後方忽然傳來了輕微的電流聲。
嗤……嗤……
電擊棒不偏不倚的掉在了桌子上,正好趴在桌上的丁瑤頭部來了個親密接觸。
齊武一驚,急忙走上前想去抓電擊棒,哪知道丁瑤卻慢慢站了起來。
“死丫頭……你還真是麻煩呢,總是把自己置於如此危險的境地……”
丁瑤輕輕的揉了揉額頭,眸子裡的血光一閃即逝,她走到昏迷的杜海身邊:
“驚擾我的沉睡,所有人都要死。”
說完小腳輕輕一跺,杜海肥碩的大頭瞬間如破洞的皮球般,幹扁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