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多少，就……五六百這樣子。”
秦爲民有些心虛點點頭。
“五六百，還這樣子？”
柳蘭氣急，“你怎麼不充個一千？”
越說越來氣，“我說你今天跟我騙錢買菸是要幹嘛，要不是我長了個心眼，跟代銷店的老闆問了一句，他跟我說你好久都沒買菸了，我還一直被你矇在鼓裡呢。”
秦爲民現在老後悔了，真的，應該戒菸的。
不然的話怎麼會被老婆發現貓膩，然後順藤摸瓜把自己詐出來？
現在，也只能認栽了。
“老婆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秦爲民縮着頭道歉，語氣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你認錯有什麼用，錢還能還回來啊？”
柳蘭不想這麼簡單地就原諒了秦爲民。
電話那頭，秦林嘴巴咧着，差點笑出豬叫聲。
“咳咳”
他咳嗽了一聲，強忍住笑意，對着電話說道，“媽，其實遊戲賬號也是可以賣錢的。”
哼哼，讓你剋扣我的零花錢。
秦林心底得意一笑，此時不下手，更待何時？
“真的？”
柳蘭聞言眼睛一亮，“還能賣掉？”
秦爲民則瞬間氣得牙根癢癢，這坑爹的兒子，早知道就該一分都不給他。
“那當然了，我還能騙你不成？”
秦林也不管秦爲民此刻甚至有了將自己回爐再造的想法，一本正經跟柳蘭說道：“不僅僅是賬號能賣錢，主要是遊戲裝備比較值錢。”
秦林不遺餘力地引導着自家老媽，“你想啊，老爸既然能買來，那自然就能再賣出去，頂多損失一點點差價而已。我知道老爸玩的那個遊戲，裡面的裝備還是挺保值的。”
“行，我知道了。”
柳蘭聽完秦林的話，表情逐漸平靜下來，她轉過頭來，一雙虎目微眯，盯住秦爲民：“兒子說的話你聽到了？”
“聽到了。”
秦爲民垂頭喪氣，認命了。
這破兒子，不當人子！
“那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柳蘭的語氣依舊很平穩，但是哪怕隔着電話，秦林也能感受到這其中隱藏着的殺氣。
“知道了，我待會就去網吧把裝備賣掉。”
秦爲民委委屈屈地點頭道，完全沒有了往日間的虎虎雄風，反倒是像一隻受氣的小綿羊，可憐極了。
聽着電話裡的動靜，秦林在電話那頭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哈，老爹啊老爹，你也有今天？叫你剋扣我的錢，哼哼，知道厲害了吧？”
當然，表面上他還是一本正經的，甚至還假惺惺地勸了自家老媽一句，“咳咳，媽，我覺得吧，老爸玩一會兒遊戲也沒啥問題，只不過充錢確實不對，以後讓他改過自新就好了嘛。”
“哼，他還想繼續玩遊戲？門都沒有！”
柳蘭冷哼一聲，突然又把矛頭對上了秦林，“還不都是小林你的問題，沒事裝什麼電腦，結果自己沒用幾回，全讓你爸給拿去玩了，當初就不該你給買電腦，我看你就是嫌家裡錢多了燒的慌！”
“……”
秦林有些無語，這關我什麼事呢？
那電腦不是你爲了封口才答應給我買的嗎？現在又賴到我頭上了？
女人果然不講理！
秦林小聲嘀咕。
當然，打死他也不敢當着自家老媽的面說出來，哪怕隔着電話也不行。
原因無他，怕死，從心！
秦爲民見到柳蘭的矛頭又轉向自家兒子的趨勢，眼珠一轉，添油加醋道，“沒錯，都是小林那混蛋的錯，這個遊戲還是小林下載的，我是不小心點開來看看，才玩上頭的。要不是他，我怎麼可能會接觸到這種東西！”
“誰讓你說話的？！”
柳蘭卻不吃這一套，她衝着秦爲民吼道：“你還愣着幹什麼？趕快去給我把你的那個什麼遊戲裝備換成錢帶回來，少一分我讓你好看。”
“啊？老婆，真要去換啊？”
秦爲民有些不捨得，這可是自己淘了好久才換來的一身裝備，雖然不是什麼極品，但是卻足夠自己用到35級了，這要是再賣掉，自己以後搶怪靠什麼？
那得悽慘到什麼程度？
一想到這種可能，秦爲民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至於說徹底不玩這個遊戲？
不可能的！
真男人絕不可向黑惡勢力低頭，
頂多……頂多以後不充錢就是了，或者省點菸錢？
秦爲民在心中悄悄想到。
“爲什麼不換？那可是五百塊錢，你半個月工資都沒那麼多！就你們那個小破拖拉機廠，隔三差五就要欠一回工資的，你怎麼捨得花這麼多玩個破遊戲的？”
柳蘭繼續吼道，“兒子都上大學了，每年的學費你給他交啊？談女朋友的花費你給他送啊？等他畢業了，娶媳婦你給他掙彩禮啊？”
越說柳蘭越來氣，甚至眼中都帶上了一絲霧氣，有些委屈，兒子不省心就算了，連自家老公都不省心了，這日子還怎麼過啊？
“你以爲我願意從鐵飯碗的國企跑到私企累死累活地去上班啊？爲的不就是多賺點兒給兒子攢着嗎？我不知道國企事兒少還輕鬆？結果你倒好，不僅不幫我，還淨出幺蛾子，你怎麼忍心啊秦爲民？”
秦爲民慚愧地低下了頭，囁嚅道：“老婆，別生氣了，我道歉！我就是……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有點鬼迷心竅了，可能是因爲兒子考上金陵大學所以有些得意忘形了，我懺悔。”
說着，秦爲民豎起三根手指發誓道：“老婆，我保證！以後絕對聽你的話，跟着你的指揮走，你叫我幹啥我幹啥，絕不惹你生氣。”
“真的？”
柳蘭氣消了一點，“不是嘴上說說？”
“真的，比真金還真。”
秦爲民連連保證。
“咳咳。”
聽了好一會兒家庭感情大戲之後，本來一副看老爹笑話模樣的秦林，心底莫名有些酸酸的。
自家老爸老媽雖然有着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是從始至終都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也是真的，想起上輩子父母爲自己操碎了的心，秦林就感覺心裡堵得慌。
他咬咬牙，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趁這個機會，把自己做的事情說出來。
“爸，媽，其實，老爸玩一點遊戲也沒什麼，我現在有錢，用不着花你們的，你們自己照顧好自己就行。”
“你有什麼錢？就你儲蓄罐裡那三五百塊錢？我都數過好幾遍了，夠幹嘛的？”
柳蘭聞言，下意識地衝着電話說道。
“.…..”
秦林無語，合着老媽你還天天惦記着我那個儲蓄罐吶？
“不是，老媽，那個……我之前沒跟你們說過。”
秦林硬着頭皮回答：“我……我中獎了！”
“中獎？中什麼獎？”
柳蘭沒反應過來。
“足彩。”
既然已經決定說出來，秦林反倒是變得輕鬆一些，“就是體育彩票。”
“體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