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期待值，是會隨着事態發展而變化的。
就像王澤雲，隨着秦林的自信宣言之後，哪怕心底根本一點兒都不相信秦林所謂的八千萬估值，但還是忍不住想要想一下。
“萬一，萬一真能被秦林忽悠到八千萬呢？”
哪怕沒有八千萬，有七千萬、六千萬也是可以的哇！
作爲一名尚未脫離低級趣味的人，王澤雲向來不嫌棄錢這種骯髒的東西，沒錢他還怎麼去找火辣的小姐姐打發寂寞空虛的人生？
所以，王澤雲得承認，他被秦林這個毫無羞恥心的傢伙說動了。
不就是利用一下雅貓麼？
雖然在幾個月之前，雅貓還是自己的東家，但大家已經和平分手了嘛！
曾經的友情，不應該成爲影響我老王拔刀、咳，賺錢的因素。
想到這裡，王澤雲的眼神堅定起來，“好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說完，當着秦林的面，王澤雲撥通電話。
“哈嘍，湯森，我是王澤雲，之前你們雅貓對於人與人公司提出的收購價格，經過我們公司全體高層的商議，覺得你們並沒有什麼誠意。”
哪怕是拒絕，但也不妨在拒絕之前再利用他們一番，比如說——
“震驚！雅貓竟又提高了對人與人的報價？”
——華爾街AC日報。
“連番加價，卻慘遭拒絕，這家公司到底有何魔力吸引衆多投資人？”
——硅谷胖狐狸頭條。
“雅貓苦求未果，竟惱羞成怒，對這公司這樣......”
——某知名不具自媒體。
emmmm......
看着電話接通后王澤雲有理有據（？？）的談話，秦林滿意地點點頭，“這就對了嘛！”
人與人公司，從來不作惡！
然後秦林就心安理得地、毫無半點隱私覺悟地湊到王澤雲的手機旁邊——偷聽！
啊呸，不是，單純就是爲了幫王澤雲出謀劃策！
老王這傢伙太單純了，對於這個世界的陰暗瞭解太少，萬一說錯話了怎麼辦？
於是秦林在王澤雲嫌棄的目光中，臉不紅心不跳地聽起了對面說什麼。
“沃特？王，你知道的，我們已經是溢價收購了，而且溢價超過了百分之五十，什麼公司還能給出更高的價格？”
電話那頭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你們太貪婪了。”
“王，我一直覺得我們是朋友的，你這樣做會傷了朋友的心的。”
鬼才跟你是朋友！
王澤雲看了秦林一眼，然後眼神變得極爲堅定，我王澤雲一生放蕩不羈愛自由，哪來的朋友？
秦林滿意地點點頭，收回自己的目光。
“NONONO！”
“這個價格並不高。”
王澤雲連連搖頭，他此刻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已經秦林附體。
“我並不認爲你們給出的價格是溢價，你知道的湯森，人與人公司值得這個價格，甚至遠遠超過。”
“若非如此，雅貓也不會選擇收購它，不是麼？”
“就好像雅貓看好人與人一樣，在硅谷乃至整個米利堅，看好人與人公司的投資人簡直數不甚數，所有人都知道，人與人註定將要成就傳奇，所以無論什麼價格，對它而言都不算高，很多人原因爲了人與人傾家蕩產。”
“所以？”
電話那頭的聲音反而平靜下來，似乎是有些認可王澤雲的話。
“當然是得加錢！”
王澤雲的聲音高了起來，“毫無疑問，你們給出的價格太低了。區區一億美刀就想收購人與人，你們是不是太看不起我們公司了？”
“別忘了，狗歌前兩天也對我們報價了，你猜猜看，他們的報價是多少？”
狗歌的報價是多少，王澤雲當然不會告訴雅貓的代表，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商業機密，肯定是不能透露的，但這並不妨礙王澤雲藉此給雅貓那邊施加壓力。
反正雅貓也沒辦法向狗歌求證，怎麼說還不都是王澤雲一張嘴的事情？
實際上，王澤雲本人其實都不知道狗歌到底給人與人報價了多少。佩奇是直接跟秦林談的，根本沒通過其他人，而既然秦林沒同意，那自然也就沒必要再告訴其他人。
不過考慮到秦林跟狗歌之間的關係，王澤雲甚至已經想好了該怎麼唆使秦林跟狗歌聯手，然後虛報價格給雅貓添麻煩的事情了。
不得不說，老王混跡米利堅這麼多年還是有點手段的。
至少在悟性方面，一點就透。
秦林只是稍微暗示了一下，他就學會了耍陰招（絕不是近墨者黑或者秦林點的太透的緣故）。
雖然手段稍顯稚嫩了些，但因爲王澤雲以往給人的印象，電話那頭的前同事湯森，竟然絲毫沒有任何懷疑。
“NO！貪婪的王，你們的要求我無法滿足。”
“我不相信還有人的報價會不我們高，哪怕是該死的狗歌也不可能，他們沒錢！”
“可他們馬上就要有了，不是麼？”
王澤雲輕笑，智珠在握，眼神睥睨，指點江山，氣吞天下.......
“你知道的，自從狗歌上市的事情無法阻擋之後，無數銀行和投資人恨不得立馬把支票甩到佩奇和布林的臉上，他們已經不缺錢了。”
更重要的是，狗歌上市在即，肯定不捨得給股份，所以給人與人的報價，一定是現金！
而雅貓隨着逐漸衰落，更有可能給出的方案則是現金+股票。
“雅貓的股票比現金更值錢！”
電話那頭的聲音高亢起來，彷彿有種被侮辱到的感覺。
“我們公司的股價最近很穩定，互聯網泡沫正在過去，雅貓的股價一定會升上去的。”
“可是那需要多久呢？一年，兩年，還是五年？”
王澤雲毫不留情地捅了對方一刀，“湯森，我知道你也持有雅貓的股票，但我建議你，還是賣了吧！等過幾個月，讓你理財顧問幫你買入狗歌的股份，或許這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蝦仁豬心！
竟然讓雅貓的高層去買狗歌的股票，秀兒啊！
一旁正在偷聽順便給王澤雲出謀劃策的秦林瞪大了眼睛看着王澤雲，“還以爲你這濃眉大眼的傢伙是個老實漢子，沒想到這麼狠的嗎？”
出奇地，電話那頭的湯森竟然沒有反駁，而是試圖轉移話題。
“我個人理財的事情，就不勞煩你來操心了。”
不知道爲什麼，湯森的語氣聽起來突然就有些心虛。
“注意，現在討論的是收購人與人的問題，我沒時間聽你那幼稚的投資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