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公羊勝的座車內,安很是納悶的看着公羊勝,緊緊的鎖着眉頭問道:“你們知道公羊小姐的住址?來得真巧。”
公羊素素翻着白眼,一腳接一腳的狠狠的踢着公羊天的小腿,滿臉苦笑的公羊天可憐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小腿,只能運足了真氣護住了腿部肌肉和骨頭,卻不敢抽腿讓開。公羊勝則是溫文爾雅的朝着安作揖道:“素素來英國,原本就是找藉口來玩鬧的,爲了求自己的方便,又哪裡會把自己的動向告訴我們?幸好我們本門有點秘術,追查人的蹤跡,再簡單不過。”
安很是不解的看着公羊勝,嘀咕着說道:“追查人的蹤跡?什麼人都可以?”
公羊勝笑着,輕輕捻動自己的那一撮山羊鬍須,眯着眼睛笑道:“不錯,什麼人都可以,只要有他的姓名以及大致的經歷,最好有他的生辰八字。。。哦,就是他的出生時間,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問題。當然了,這也要看各自的修爲來定。若是對方的道行超過了我,那麼,我就只能把握一個大概,卻不能象推算素素的行蹤一樣,幾乎是一覽無遺。”
公羊素素氣得直瞪眼,立刻換了目標,狠狠的一腳踢在了坐在她對面的公羊勝小腿上。她極其不淑女的吼叫起來:“怎麼啦?怎麼啦?了不起啦?我警告你們四個,你們誰敢管我的事情,誰敢把我在這邊留學的事情告訴家裡,我就有你們好看的。哼,別忘記了,你們的小辮子,我是抓了一大把的!公羊定,你別以爲你沒有紕漏,六爺爺的那瓶青梅酒。。。”
正在那裡竊笑的公羊定立刻臉色一變,呆呆的看着公羊素素問道:“你怎麼知道的?我,我偷酒的時候,身上戴了‘飛天遁地甲’,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更是用大爺爺的‘太虛清寧符’消去了可供追查的蛛絲馬跡。六爺爺雖然心疼他的私房酒,卻也沒有耗費大力氣去查這事情,你怎麼知道的?”
公羊勝低聲罵了一句:“白癡。”
公羊負嘀咕道:“笨蛋。”
公羊天仰天嘆息起來:“丟人至極呀,居然被這丫頭一句話就給套了出來,唉,蠢貨。”
公羊定的臉色立刻變成了豬肝色,眼珠子差點沒跳出來的,朝着公羊素素威嚇性的揮動了一下拳頭。‘嗯’,一聲沉悶的哼聲,一隻巨大的拳頭出現在公羊定的面前,安甕聲甕氣的說道:“小子,就算你是這丫頭的哥哥,也不能碰她一根頭髮。我警告你,在我向萊茵哈特覆命之前呢,誰敢動這個丫頭,我就掐死他。”安的臉上,滿是那種認真的神氣。
公羊素素嘻嘻笑着,朝着公羊定做了個鬼臉。公羊定氣得白眼直翻,垂頭喪氣的一下子向後靠在了沙發上。
公羊勝打圓場道:“素素,我們可懶得理會你的事情,總之家裡也沒人管得住你。不過,我們來倫敦,卻是作正經事情的,你也別給我們添亂子就是啦。”頓了頓,公羊勝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安身上佩戴的徽章,拱手道:“安大人,素素在倫敦這麼多天,沒有給你們添麻煩吧?”
安搖搖頭,很坦白的說道:“我也是剛來倫敦沒幾天,搞不清楚哩。哈,不過這丫頭就是太貪玩了,整日裡逼着我陪她逛街,太無聊了。”他伸出長臂,狠狠的拍打了一下公羊勝的肩膀,笑吟吟的說道:“不過,你們來了就好。看你們那些手下的樣子,一個個都是殺了人見過血的,到時候叫他們陪我玩玩,嘿嘿,可比陪着這丫頭要痛快。”
聽到公羊勝他們都在用中文說話,安回答的時候,也是用中文。可是他在神巢學習的時候,實在是沒有花費什麼心思,他勉強能聽動人家說的標準的普通話,可是要他說出口,這結結巴巴的聲音外帶有點變調的吐詞,可就聽起來是一大笑話了。尤其是措辭間,總有股子說不出來的古怪味道。就好像說什麼‘殺了人見過血’,這種言語,如果是萊茵哈特,一定會用比較斯文的‘戰鬥經驗豐富’來代替的。
公羊勝身體一個趔趄,差點沒被安一巴掌拍翻在地上,他苦笑了笑,連忙說道:“自然沒問題。他們是我公羊世家這一代星羅劍手中比較出色的三十六人,恰好能佈置成一個小週天劍陣,如果安大人有興趣,正好可以好好的調教一下他們,省得他們一日裡整天以爲自己天下第一,把天下人都不放在眼裡的樣子。”公羊勝、公羊負、公羊天、公羊定同時笑起來,笑得很詭秘。
安拼命的眨巴着眼睛,呆呆的說道:“什麼叫做‘星羅’?什麼叫做‘小週天’?你們的話,也太難懂了。拜託,你們會說英文麼?”公羊素素坐在一邊,突然‘噗哧’一聲,爆笑出來。
南美洲聖保羅市一棟高達五百米許的高樓內,橫七豎八的躺下了無數的身穿黑色制服的保安人員。他們倒在地上,渾身肌肉不受控制的顫抖着,嘴角流淌着鮮血,雖然沒有性命之憂,但是在斷時間內想要能站起來繼續履行自己的職責,卻是完全不可能的了。
大批身穿淡藍色披風,左邊肩膀上有着一片、兩片或者三片五片金色羽毛作爲標記的侵入者,一層樓一層樓的掃蕩着。他們戰鬥的方式很奇特,就是速度,異常快速的速度,快得讓人連黑影都看不到的速度。身體一閃而過,劃破了虛空,讓‘距離’這個詞變得再也沒有意義,然後就是簡簡單單的一拳擊出,把那些保安手中的槍械連化爲粉碎,同時把那些保安重重的擊飛出去。
一層、兩層、三層。。。這棟高樓,屬於他們原主人的地盤越來越少,越來越少,最後,隻身下最頂層的總裁辦公室外那巨大的房間內的十幾名形態怪異的人物。他們衣着打扮都是特意的突出了自己的獨立特行的風格,長長短短、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簡直有如一個時裝發佈會。但是無一例外的,他們臉上都有一股子傲然的驕氣,彷佛天下都被他們踩着一樣。
金飛飛、軒轅光率領着大批身穿淡藍色披風的人涌進了這個房間。在那些藍衣人中,還混雜着不少的披着黑色長袍,全身都籠罩在黑布下的怪異人物。他們的腳,沒有踩在實地上,而是在周圍那些藍衣人的掩護下,輕飄飄的立地尺許漂浮前進,有如。。。不是有如幽靈,而是他們的本體,就是幽靈。
手中春宮扇‘啪’的一聲彈開,金飛飛看着前面那十幾個高傲的人,突然嘆息起來:“你們幹什麼呢?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爲什麼要把如此簡單的一件事情,弄得如此的複雜呢?何必呢?何苦呢?我們就不能和平解決這次的事件,非要流血犧牲麼?神啊,今天似乎是世界祈禱和平日,請不要在這樣神聖、靜謐的日子裡發生任何的武裝衝突,好麼?”
總裁辦公室的大門猛的敞開,一個肥胖的,腰圍起碼在六尺以上的老胖子在兩個美女的攙扶下,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門,指着金飛飛大聲的吼叫起來:“閉嘴,你們這羣混蛋,無賴,地痞,你們這羣該死的中國人,你們是來搶佔我們的能源市場的!難道還能用和平的手段解決這些問題麼?啊,軍蟻們,給我幹掉這些傢伙,我給你們十億作爲報酬。”
軒轅光冷冷的看着身前那十幾名衣着打扮都很奇怪的男女,冷酷的說道:“軍蟻?世界排名第十七位的超能僱傭軍團?真有意思,似乎大破滅之戰後,超能者在地球人類中的比例是越來越高啊。”他眼睛裡面閃過了一道慘綠色的光芒,突然指着軍蟻中一名黑髮黃膚的青年冷聲說道:“如果我沒猜錯,你是軍蟻中唯一的一箇中國人,擁有操縱風的能力的‘風暴使者’。”
金飛飛手中的春宮扇輕輕的揮動了幾下,淡淡的說道:“記得中國道門、佛宗、儒教、鬼盟、妖聯、巫藏等等在五百年前結成血盟同時發下的誓言麼?中國的超能、異能者,不論出身,永遠不許和自己的同胞發生任何爭執,違者必然受整個天下所有華人超能者集體追殺。今天麼,我們不想和你起衝突,可是按照那次血盟大會上的規矩,我們今天的實力比你的強,你就應該暫時的退讓,行不行?嗯?”
那青年人皺了下眉頭,有點無奈的說道:“我當然知道,除非我發瘋了,否則誰敢觸犯那戒條?可是,我身爲自由傭兵中的一員,如果我現在退出,我必須。。。”
軒轅光冷冷的說道:“佣金的定金多少?賠償是十倍麼?我們替你付違約金。”
那青年人點點頭,就這麼大步的走到了落地窗前,一拳擊破了那厚重的防彈玻璃,駕馭着狂風,飛了出去。臨走,他回頭淡淡的笑道:“其實,不用你們說那些戒條,我都是做好逃跑的準備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超能者,可不敢和鷲王的直系部隊作對。”深深的稽首後,那青年人化爲一道狂風,極快無比的飛走了。
狂風從那落地窗的破口中吹了進來,吹得整個大廳中人人衣襟翻動,氣流發出了難聽的尖嘯聲。軍蟻,這個超能者自由組織的傭兵團的其他成員突然臉上都露出了極其尷尬和猶豫的神情,可是機會已經消失了。
金飛飛手中摺扇猛的一拍,大聲說道:“胖子,你老老實實讓康恩斯坦把你收購了不就成了麼?你爲什麼要動用武力呢?你的那些盟友,爲什麼都要動用武力呢?看,現在怎麼就演變成了這樣不好的局勢呢?”他嘆息到:“我這個人,最是討厭打呀殺了的,尤其是討厭那些敢和我打打殺殺的人!算了,這張協議,你籤個字,今天的事情就算過去了。”
軒轅光的手一揮,手上幾份厚厚的協議立刻輕飄飄的朝着那胖子飛了過去。大廳內狂風呼嘯,而那些協議卻是沒有絲毫動搖的飛到了那胖子總裁的面前,然後,就這麼懸浮在了他面前,彷佛恆古以來就駐留在那裡一樣,有一股浩大的氣勢從那小小的幾份協議上慢慢的釋放了出來。那等氣勢,簡直有如一個超強的超能高手在那裡全力運功一樣。
軍蟻傭兵團的超能者們相互看看,同時長嘆了一聲,帶頭的一位極其斯文的老者回頭朝着那胖子總裁嘆息到:“對不起,先生,這次的事情,我們無能爲力。您的定金,我們會按照十倍的補償退還給您的。”軍蟻傭兵團的超能者們朝着金飛飛他們深深的鞠躬後,接二連三的從那落地窗的破口處跳了出去,施展開自己的異能,消失不見了。
這些傭兵一個個精明透頂,當他們看到一個人可以隔着十幾米的距離,在幾張紙片上附着如此恐怖的能量,就知道這是自己絕對招惹不起的頂尖高手。於是,他們明確的選擇了退避三舍,哪怕因爲這一次的退讓,損害了他們傭兵團的信用度以及鉅額的金錢,也是顧不得這麼多了。
金飛飛嘻嘻的笑起來:“罷了,你嚇走了他們,也省得孩兒們手上多沾血。唔,直接用控魂術讓這胖子簽署了轉手協議算了,咱們哪裡有這麼多時間和他們浪費呢?易那個傢伙,還在倫敦等我們過去呢。”手中的摺扇輕輕的搖啊搖,可是隨着這扇子輕輕的晃動,大廳內的空氣漸漸的凝滯了起來,把那面色慘白的胖子總裁以及身邊的兩個美貌女子,緊緊的綁在了一起。
軒轅光冷笑了幾聲,眼裡綻放出幽幽的綠光,剛要說話,他胸口懸掛着的七寶如意突然發出了溫潤的光芒。一股極其龐大的神念從那七寶如意中釋放了出來,直接傳入了軒轅光和金飛飛的識海中。兩人靜靜的消化着那神念中蘊藏的信息,臉色突然微微的一變。
“殺神!”金飛飛、軒轅光同時低聲叫出了這個讓人心境膽寒的詞。良久,面色漸漸的恢復了正常的金飛飛,這才抿着嘴笑起來:“這麼說來,那位前輩,是已經有了重大的發現了?否則,他怎麼可能下這樣的命令呢?這就等於,幾乎是等於要和神庭全面開戰了呀。”他冷笑道:“那麼,趕快處理好這裡的事情,我們趕去倫敦吧。這個火頭,看樣子還是要我們來引發的。”
“NO!”站在庭園唯一的一座高塔上,易天星對着手上的通訊器輕輕的笑起來:“迪亞波羅兄弟他們如今有用,所以雖然他們是最好的下手對象,可是我還捨不得殺他們。沒錯,被神庭征服的神族,那些古神們都被囚禁在神庭的秘密殿堂內,人多勢衆,不好對付,可是總有機會把他們勾引出來,讓他們落單的。沒必要對這三個傢伙下手。”
易天星悠然說道:“我看得出來,迪亞波羅、墨菲斯托、巴爾他們三人眼裡有極深的仇恨和無邊的屈辱,他們對神庭只有仇恨,沒有任何的感情。所以,我想,與其爲了奪取他們的神格而殺死他們,不如。。。留着他們做點更有意義的事情。”
他冷笑到:“當年,真心誠意的投靠神庭的神,卻也是不少,我們就從那些神靈中下手好了。比如說,赫拉?那個最擅長吃醋的女人?”
通訊器內傳來了毫不客氣的一通臭罵,易天星猛的一縮脖子,嘀咕着說道:“好,老頭,我知道你講究見鬼的紳士風度,不搶女人的東西,那,我們就另外找下手的目標好了。總之,藉口是一定找得到的,替死鬼也是很容易安排的。不過,我提醒您一句,我的小朋友萊茵哈特,派遣了墨菲斯托去跟蹤梅查林他們九個冒牌貨,所以,還要小心,可別被墨菲斯托找到了魔堡所在,那就真的丟人了。”
仔細聆聽了一陣通訊器內的話語,易天星連連點頭說道:“行,我明白,公羊勝那個僞君子也來了麼?那是正好不過了,我們四大公子。。。誒,不要說這麼難聽,什麼叫做四大禍害呀?那是人家對我們無恥的誣衊好不好?誰不知道我們是鼎鼎大名的道門四大公子啊?嘿嘿!這下,可就熱鬧了呀,真的熱鬧了。”
關閉了通訊器,易天星面色淡然的看着腳下的廣大庭園,以及庭院外那廣大的土地,一直延伸到天盡頭的土地。
“我,公羊勝,金飛飛,軒轅光。啊,這一次,我們可要徹底的把我們四大公子的名頭給打響呀,什麼叫做四大禍害?那真的是最無恥、最惡毒的攻擊呀!就讓那些老傢伙們看看,有我們出手,照樣可以讓神庭雞飛狗跳不得安寧!嘿嘿,哈哈哈哈!”
猛的吸了一口氣,他嘀咕着說道:“老爹要親自出手嚇唬墨菲斯托?唔,不知道老頭他參悟的那最終極的力量到底怎麼樣了,但是,既然他現在需要開始收集神格,那麼,也許是,快了吧?只要那種力量出現,哪怕是最微小的一點點的種子,就足夠了。一沙中有大千世界,足夠了呀!真想見識一下,那到底是多麼恐怖的力量,居然能在億萬年後,還嚇得那些神庭信奉的神,不敢貿然的降臨!”
右手輕輕的在身邊的一根石柱上按了一下,一股陰柔的力量立刻把那石柱化爲灰燼。
“萊茵哈特,我的小兄弟啊,看,我在觀察你,我在注意你,我看着你一步步的走向那個我最希望的結果。可是,身爲朋友,看着你註定最後的傷心,我能不提醒你麼?可是,既然梅林那個老奸巨猾的傢伙都沒有發現其中的可怕,我又爲什麼要提醒你呢?難道,那種結果,不也是我所盼望的麼?”
易天星歪着腦袋說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一定要神庭內的姑娘?一個對神庭充滿了怨恨甚至是仇恨的白衣聖堂主教,正是我們所需要的人啊。”
一溜兒車隊飛快的衝進了庭園的大門,看着那車門開啓處,幾個人慢悠悠的走了出來,一個清朗的聲音頃刻籠罩了整個庭園:“易天星你這個混蛋,給我公羊勝滾出來!先和你算算去年的老帳,你在上海那幾家夜總會欠的酒錢,莫非也要我給你頂缸麼?”
易天星大笑了幾聲,身體有如一隻靈鶴,高高的撲了起來,在空中幾個輕巧的轉折,朝着公羊勝他們滑翔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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