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殺不死死羽皇軒,楊鐸在“封印”了對方時,心有不甘,便想要進行報復性的羞辱。
“小畜生,若不是你,我早就已成功統一南度。若不是你,我華雲宗也不會被宋有缺他們滅門,若不是……”嘴裡說着的狠話,楊鐸頓覺萬分解氣,彷彿羽皇軒已在他腳下哭喊求饒!
他擡起右腳,直往對方那白淨清秀的臉龐踩去。
看着那腳板在眼中放大,羽皇軒緩緩勾起了嘴角——那是陰謀得逞的笑容。
“砰!咔!”
一股巨力瞬間從腳底傳入體內,楊鐸驚駭萬端,只覺劇痛難忍。剛要慘叫出聲,倒飛出去的身子又被一隻大手猛地抓住,拖了回來。
羽皇軒一拳,將楊鐸右腿打殘,其整個腳掌已經血肉模糊。緊接着,他左手探出,一把抓住對方腳脖子,又拽了回來。隨後騎到了對方的身上,掄起雙手,左右開弓,直往那剛纔還不可一世的囂張嘴臉上招呼。
“砰砰砰砰……”
響聲連成一片,羽皇軒的雙拳快到了極致,讓人只能隱約看到重重幻影。
“你這個魔頭,我讓你囂張,我讓你殺人不眨眼,我讓你統一南度,我讓你稱霸東洲。你來啊,你起來啊……”
羽皇軒邊打邊叫,心中那早已憤恨到了極點的情緒,隨着不斷揮舞的雙拳,一點一滴往楊鐸身上傾泄而去。
大腦被攻擊,隨着第一拳打來,楊鐸的元神便狂震不止,一下子被打懵了。識海里不斷傳來巨大的力量轟擊,可堅韌的元神卻並不破碎,只是在識海里跌跌撞撞、翻來覆去,彷彿被猛烈搖晃的色子。
最初的荒亂過後,楊鐸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可羽皇軒雙拳不停,雙腳也將他的身體緊緊夾住,他連吃奶的力氣都使了出來,卻依然無法掙開。雙手想要反抗,剛揮起那軟弱無力的拳頭,便被羽皇軒抓住,將他兩條臂膀生生地扯了下來。斷臂在即將消散的“怒卷蒼穹”的殘餘掌影下,剎那間被拍成了齏粉。
“羽嗚安……以無葉好以……”無窮劇痛加心,無盡羞辱臨身,楊鐸咒罵連連。可嘴巴早被羽皇軒幾拳打得變了形,他哪裡還能說出正常的話來。
口齒不清,身體被制,打不過,罵不了,楊鐸鬱悶得快要發瘋。他心中恨吶,恨到了極點,恨自己太過大意上了對方的當;恨自己踩踏不成反被對方極盡羞辱;更恨自己爲何要與如此妖孽的小畜生做對。他最恨的是,心中明明恨到了極點,卻沒有任何方式允許他來表達。如果現在給他一把刀子,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插向自己的心窩。
“我讓你罵,我讓你還手,我讓你瞪我……”
打罵不得,楊鐸雙眼死死地瞪着羽皇軒,卻反而遭來對方更猛烈的打擊。
“啪啪啪……砰砰砰……”羽皇軒時而拳打,時而掌摑,如雙錘擂
鼓,打在楊鐸的臉上,響成一片。
儘管因地木靈氣具有強大的生命力,楊鐸受到的創傷在不斷修復,但在羽皇軒那不停的雙拳下,他的腦袋還是很快變了形。甚至到後來,臉上再無寸粒血肉,眼珠子早被打飛,牙齒也顆顆脫飛,甚至連下巴都被生生打飛了出去。
楊鐸徹底地懵了,只剩下喉嚨裡下意識的慘叫。可到後來他再也叫不出聲,只因羽皇軒打飛了他的下巴後,又一把抓住舌頭,使勁一拉,整個世界便清靜了。隨後,羽皇軒抱着他的腦袋再狠力一拽,他便悽慘地屍首兩分。
羽皇軒又一拳砸下,那隻剩殘缺頭骨的腦袋便化着一道流光往地面撞去。而後一腳將那無頭屍體揣飛,他餘怒未消,追上了那頭顱,再狠狠地一腳踩下,便隨之一起轟在了一座小山山腰。他與腳下頭骨,竟生生插入了山體內數十丈深。
展臂一震,將身周石頭摧枯拉朽地擠開,羽皇軒抓起腳底頭骨飛了出來。
此時,他心中的恨火終於平息了許多,抓着藏有楊鐸元神的頭顱,輕微地喘息着。
“羽皇軒,我錯了,我認載,你殺了我吧。我求求你了,不要再折磨我了,我罪該萬死,我該千刀萬剮!求你成全,殺了我吧!”楊鐸的神念傳音而來,他的“聲音”帶着哭腔,有哀求,有悔恨,更有一心求死的絕望,以及求得解脫的絕決。
這一刻,他真的後悔了,不是後悔自己的所做所爲,而是後悔惹上了羽皇軒這麼一個煞星。如果可以重來,他會在見到羽皇軒的第一眼,遠遠地逃離開去,從此永生不再踏足南度。
可是,沒有如果,一切都不能從來。所以,他別無他求,只想一死了之,好儘快結束這種從未有過的、讓靈魂都懼怕得顫抖的痛苦折磨。
“想死?沒這麼簡單!”羽皇軒冷聲輕吼。聽楊鐸在腦海中咆嘯哀求,他心中那淡去的仇恨,竟又有了擡頭的跡象。
事到如今,楊鐸徹底的敗了,雖然“他化三衣功”神妙,但仍然比不上龍相天功,他的力量之源仍是丹田氣海。可身體都沒了,到哪去找丹田氣海?到哪去調用靈氣?沒辦法了,如今他只剩還算強大的元神,可在沒找到新的身體的前提下,在沒有修煉將元神之力化爲攻擊手段的功法下,這元神幾乎毫無用處。
“皇軒,能不能念在我是你師伯的情份下,給我一個痛快?求求你了!”楊鐸仍未放棄,一心求死。
羽皇軒神念一動,浮在遠處空中的五色神衣飛來,套在身上;龍相山河錦也破空,飛回了識海中,在盤坐的元神頭頂上沉浮。“聽”到楊鐸一心求死,他冷冷地瞟了一眼手中頭骨,道:“你這條命,不屬於我一個人,是屬於整個南度修行界。至於是讓你死還是讓你生,你已經失去了談判的資格,只能聽天由命。”
說到這裡,羽皇軒長嘆一聲,繼續說道:“楊鐸,別怪我心狠,這一切都是
你咎由自取。之前我並無殺你之心,連我師父也並不想狠心斬你。我將你公然交給師父處置,就是想將南度其它人的不滿獨自抗下,因爲我知道,師父他也不會殺你。衆人就算再有意見,想來也會給我三分面子,尊重我師父的決定。可你不知悔改,言而無信,更加殘忍地殺害修仙同道。你已經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惡魔,再無寬恕的餘地。交給南度修行界,你必將遭受最爲嚴厲的懲罰,甚至很可能神魂俱滅,真正的的神魂俱滅。”
神魂俱滅,神魂俱滅……
當這四個字傳入腦海中,剎那間迴響了無數遍,楊鐸那一心求死的想法,便也在瞬間蕩然無存。
死,並不可怕,轉世之後,一切都可以重頭再來。可神魂俱滅,那是徹底的消失,什麼都無法存下。
這,是楊鐸無法接受的。
元神,是由三魂七魄凝鍊而成。一般意義上的元神破碎,其實只是迴歸到最初,變成了三魂七魄;同時,此生的一切記憶與修爲,也會隨之一起徹底的煙消雲散。這三魂七魄常人無法看見,只有修爲十分高絕的修仙強者,才能窺視得到。所以,通常所說的某人神魂俱滅,其實就是記憶完全消失,元神變成了三魂七魄的統一體。這種情況下的轉生,其實也就與他本人沒什麼實質上的關係了。
所以,很多情況下,若不是深仇大恨,一般會給人一個機會。轟碎元神,使其徹底斷絕此生因果,以另一個人出生並存活。那麼,也並不算給自己留下了什麼後患。
但真正的神魂俱滅,是慘無人道的,是完全不被修仙界所能容納的。不僅元神潰散,甚至連三魂七魄也會再次被打散,變成特殊靈氣,真正的迴歸天地。再無生機,再無存在,再無轉世之機。一切的一切,就都徹徹底底地結束了。
因此種做法太過殘忍,死一個就徹底少一個,違背了萬物生死循環的規則。因此,這種最爲徹底的毀滅方式,又被稱爲“人道毀滅”。
“不,羽皇軒,他們不能這麼對我。這是整個修仙界都無法認可的行爲,這是不被允許的。”楊鐸驚恐大叫,想要力爭生機。
羽皇軒搖頭,不爲所動。別說無量觀及其它門派修士,即便自己這個“師侄”,也在先前有着將其人道毀滅的衝動。現在冷靜下來,雖然心中有所動搖,但捨身處地一想,便覺得無量觀等門派的修士,是絕對不可能輕易饒過他的。
“休要再提,你已經失去了談判的資格。十日後,我會將你交出來,至於他們會如何處置,就看你的命運了!”
羽皇軒說罷,捏碎了楊鐸的頭顱,將其元神囚在了天華戒中。這才神識鋪展開去,告訴尚未逃遠的所有人,說楊鐸已經被徹底鎮壓,並讓他們代爲傳話,十日後,無量觀公開懲處楊鐸。隨後,他循着肅清風的氣息,一路尋了下去,卻發現這是通往無量觀的方向,這便安下心來,輕鬆趕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