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之人越來越多,可五色神牛絲毫不懼,衆目睽睽之下,竟然敢破壞規則,在小璽城內動起手來,將那挑釁它的修士踢飛。
“畜生真是膽大,竟敢在小璽城動武!”
“敢在小璽城鬧事,這兩瘋子不想活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句,連帶羽皇軒在內一起指責罵開了。不過卻未有人動手,他們可不自認爲有實力跟這瘋牛一起耍橫。有人挑釁規則,自然會有強者出來維護,很快,這牛一定會被人收拾。
一腳踢飛了那小廝,五色神牛渾不在意,又對羽皇軒說道:“快說啊,叫他們滾開!”
“這畜生真該死,居然還敢對主人耍橫。我說小子,你長輩怎麼給你找這麼一頭瘋牛當坐騎?小心它……”
那人話沒說完,五色神牛長尾一甩,他也飛了出去,不見了。五色神牛實力太過變態,神力驚人,一尾馬就將那人抽得飛出了小璽城。
“譁!”這下所有圍觀衆慌神兒了,再也不敢議論。他們當中大多數人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那人至少有着徹地二重天的修爲,卻也被這瘋牛一尾掃得沒了影兒,這證明什麼?許多人嚇破了膽,再也顧不上看戲了,只想要離開。
“誰讓你們走了?給我站住!”五色神牛卻偏偏不讓,一聲大吼,嚇所有人渾身一顫,竟然還真不敢動了。隨後瞟了一眼羽皇軒,又對衆人道:“這小子不吼,你們都誰都別想走,誰走牛爺我抽誰!”
隨後,他又對羽皇軒說道:“你快吼,吼完了,就讓他們走。”
“這犯不着吧?他們又沒惹我!”羽皇軒看了看衆人,有些吼不出口。心裡卻在狠狠地鄙視五色神牛,原來這老牛竟然也是個混賬東西。
“他們是沒惹你,可現在惹了我!你不把他們轟走,那我就只好將他們掃飛。你自己看着辦!”
見羽皇軒兩難之時,五色神牛又傳音道:“這裡不是南度,人心更爲險惡,你的性格又太單純,只能簡單地判斷正與邪,是與非。但這個世界並不是這麼簡單,除了正邪之外還有許多東西,甚至很多時候所謂的正邪也根本沒什麼區別。以後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你說不定會遇到更爲奇怪的事,那時候你就要懂得怎麼去周旋,怎麼處事才圓滑。所謂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無論你實力強弱,只要你會裝,將自己裝得牛逼哄哄的,至少不會像今天這樣被一個小蝦米坑騙了。而我今天要教你的,就是耍橫。來吧,就拿這小璽城開刀,瘋狂地橫一把。”
雖然說是教羽皇軒耍橫,但五色神牛自己的眼睛裡,卻更是閃爍着興奮的光芒。
羽皇軒沉吟片刻,而後終於銀牙一咬,神色一變,凶神惡煞起來,便衝周圍人吼道:“看什麼看?都給老子滾!滾得遠遠的,別讓我再看見你們,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
見衆人並不理會,卻只向自己看來,五色神牛吼道:“沒聽見他的話嗎?是不是等牛爺送你們?”
當下就有幾個實力弱、膽兒也小的修士散了開去,直嘆晦氣,跑得沒了影。而更多的人,只是慢慢吞吞地走開,並未消失,繼續遠遠地圍觀。然而他們的眼神,更多的卻是幸災樂禍。
“孺子可教!”五色神牛誇讚起羽皇軒來,後者也十分興奮地回道:“要不,今天我們就徹底地瘋狂蠻橫一回?”
“哪裡來的畜生,竟敢在小璽城鬧事!”
就在這時,一道沉雄吼聲從遠處傳來
,隨後那一方便有鬧轟轟的聲音向這邊靠近。而街兩邊的圍觀者,此刻更是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規則的維護者來了,這一人一牛必將受到嚴懲。敢在小璽城鬧事的,還從來就沒人走得輕易。
五色神牛目光一沉,便看到了那重重人影的後方,三位白髮老者正在許多人的族擁下直逼而來,甚至左邊那位老還輕輕做了一個動作——地翻按下。但它凜然不懼,回擊道:“哪裡來的白毛老小子?敢在牛爺面前大呼小叫,活得不耐煩了?”
“孽畜,伏誅!”
一道更爲凌厲的吼聲響起,五色神牛的上方天空居然無端扭動起來,隨後顯出一隻枯瘦巨掌,遮天蔽日地鎮壓了下來。雲翻霧涌,轟轟隆隆,如一座百丈大嶽墜落。
那巨掌還未落下,強大無比的掌風壓下,無論是瓊樓玉閣,還是銅雕鐵柱,十丈方圓內的一切都開始坍塌了。
許多人駭然變色,立即飛敢似地逃開,令那掌下,只餘五色神牛與羽皇軒屹立。
“哞!”五色神牛仰天一聲長嘯,竟是巍然不動。不過身子卻猛地漲高了六尺,牛頭一擺,將羽皇軒護在了身下。
“轟隆!”
巨掌落下,結結實實地拍在了五色神牛的背上。然而它連顫都沒顫一下,那巨掌便碎裂消失了。
這一幕震住了所有人,特別是那些抱着看戲態度、剛被五色神牛呼來喝去的圍觀者,更是訝異得目瞪口呆。這三個老者身份很不一般,是這小璽城的最高主事者,身後各都有強大的門派勢力。而他們本身的實力,在這小璽城裡也絕對是無敵般的存在,否則也鎮不住龍蛇混雜的一座仙城。
然而此時,一位強者出手,卻不能對這規則的挑釁者造成任何傷害。衆人心裡徹底恐懼而又震驚了——這瘋牛很強,強大得連城主恐怕也不是對手。他們心中現在唯一還有希望的,就是三位城主一起出手,或許能將這瘋牛鎮壓。
“白毛老小子,你這是在給牛爺撓癢癢嗎?”五色神牛倨高臨下,遠遠地看向那隊人馬,冷笑着說道。
“好狂妄的畜生!”一着未得手,那老者面子上掛不住,當下一彈腿飛身而上,朝着五色神撲來。他伸出兩指,往巨大的牛頭眉心點去。指尖綻放奪目光芒,將兩根手指襯托得如同金屬煉製,似無堅不摧。
五色神牛依然不閃不避,如磐石一般巍然不動。
那老者眼角現出一抹喜色,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浮現在這蠻牛眉心被洞穿,腦漿迸濺、橫死當場的景象。
“叮!”
意料之外的聲音響起,彷彿金鐵交鳴。那老者只覺自己點的不是牛頭,而是銅牆鐵壁。不僅未讓對方腦漿迸濺,反而自己的手指生生短了一截——指尖已血肉模糊,肉碎骨折了。
“砰!”五色神牛又輕輕一頂,那老者的手劈不由自主地彎曲,隨後胸膛被撞,當場就噴血倒飛。
“譁!”現場一片沸騰,這一幕大出所有人意料。三位城主,那是小璽城無敵的存在,在這蠻牛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擊?這蠻牛到底有多強?可不應該啊,真正的頂尖強者,哪會如此沒有風度地來這個小城池鬧事?
想不明白,衆人得出了結論——例外,眼前這蠻牛肯定是超乎想象的強者,而那個小子,肯定是某個大門派的強者之子,這是帶着保命符一般存在的坐騎出來歷練。
那老者吃了個悶虧,傷倒是並未有多重。自己站了起來,憤恨欲狂地瞪着五色神牛。
另兩位老者雖然也怒火狂飆,但衡量一翻,覺得自己二人也非對手,便再無交手之心。中間那位老者強忍怒火,上前來問道:“閣下到底是誰?我印象中絕沒有得罪過像閣下這樣的人物,你們卻爲何要來我小璽城尋釁滋事?”
這三人各着一身白衣,都有花白的鬍子,枯如樹皮的臉龐。但身子卻仍然十分的偉岸,隱隱透露出一種久居高位的威嚴。
他們分屬三個不同的門派,被宗門長輩信任,安排來掌管小璽城。數百年來,第一次遇到如此強大的挑釁者,三人暗裡一翻勾通,皆表示對這一人一牛沒有任何印象,便不得不小心應對起來,心想着對方有可能是仇人派來主動挑事的。
“以爲我們好欺負時,口口聲聲是畜生;打不過老牛時,卻又閣下長閣下短。三位這鬍子頭髮,還真不是假白,這把歲數倒也真不是白活。羽小子,若換着是你,恐怕明知不敵,也要衝上來宰我這個挑釁者了吧?現在看到沒?是非屈直並不是那麼重要,更重要的是你得在是非中求存求利,就像這三個老傢伙。”五色神牛狀若無事地調侃,甚至後來又繼續說教起羽皇軒來。裝模作樣,可恨至極。
三位老者原本面色如蠟,此時卻泛着潮紅,那是又羞又怒,可偏偏發作不得。別說他們可能打不贏這蠻牛,就算打得贏,總也不至於就在這城裡動手吧?無奈地互相望望,中間那老者又道:“這裡人多往來,怕傷及無辜,我們故不想生死相拼。只是想問閣下,來到小璽城滋事到底是何緣故?”
“滋事?要說滋事那也是你們小璽城的人先滋事!”五色神牛恢復了常牛大小,大義凜然地說道:“我與這小子來你們小璽城做點買賣,可半路卻被人將東西給偷了。這小璽城是你們管吧?那我在你們城裡丟了東西,你們是不是應該賠償?如果原物賠償,今天的事情也就罷了,否則,別怪老牛我翻臉,不懂尊老愛幼。”
“什麼?這……”
旁人一聽,只覺天昏地暗,哀嘆世道大變。
丟了東西,你就該去尋找小偷,或者去請求城主幫助,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可你卻在城裡鬧事,將怒火撒向無辜之人,甚至懷恨整個小璽城並挑釁好事圍觀之人,這簡直太過無恥了。
可這些話卻是不敢說出來的,這蠻牛的實力深不可測,連三大城主都忌憚,旁人自然不願再招惹,只在心中恨恨咒罵着這瘋牛的蠻不講理。
如果衆人知曉這一人一牛這是在專程惹事,恐怕會氣得當場吐血吧。
三大城主也很無語,只覺胸內怒火升騰,似乎再難忍受得住。其中一位老者更是將手指捏得咔咔響,恨不得馬上將這蠻牛拔皮抽筋。但一迎上對方那銅鈴般的大眼,便歇了菜,只得呼一口長氣,將怒火壓下。
“怎麼?你們有意見?”五色神年兩眼一瞪,怒道。
仍是中間那位老者上前,說道:“此事我們並不清楚,光憑閣下一面之辭,恐怕難以服衆。不過你們放心,我們儘快將此事查給清楚。三天,兩位可在城裡暫住,三天後必給一個滿意答覆。”
“哪有這麼複雜!”五色神牛腦袋一搖,隨即望向遠處:“吳天德,你來給牛爺說道說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順着五色神牛的目光望去,只見遠處一條枯瘦的人影晃晃蕩蕩飄來,似被人在空中提着強行拉過來一般。
PS:後面還有五章,希望大家看得過癮!特別感謝“黃花風動”書友,一直默默的支持與關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