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辦法?”羽皇軒急切問道。
困在這個地底世界太久時間了,華雲宗衆人生死未卜,南度風雲變幻。洞外有太多的牽掛令他心中難安,此時已歸心似箭。
“你忘了我們的職業?”
“你是說,強行抽空此地靈脈本源,令此困局不攻自破?”羽皇軒想了想,又道:“可這禁越嶺下這條靈脈,比我所見過的都要龐大不知多少倍,這要弄到哪年哪月纔是個頭?”
幻玲瓏沉聲道:“你忘了還有我?藥王的手段,可不是易與,以我二人聯手,不出一月便可搞定。”
“那靈氣又往哪兒放?你確定這石洞不會吸收靈氣再自我修補嗎?”
“有它,此事可成!”幻玲瓏舉起左手,晃了晃,手腕上那紫鈴鐺便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如此一來,羽皇軒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兩人立即盤腿而坐,各施手段。
“轟!”
幻玲瓏果然不愧爲藥王,她一手捏奇印,一手向天半舉,整個石室地底猛然竄出大量的靈脈本源。那靈脈本源之氣從地底衝出,居然還帶着巨大的悶響聲,似狂風呼嘯,怒浪滔天!
那鈴鐺橫在空中,倒扣向下,內裡顯然別有乾坤,那所有的靈脈本源之氣,俱都被它吸入其中。裡面的鐺珠便不停地搖擺,發出陣陣清越的聲響,彷彿是在表達着無窮喜悅的一曲歡歌。
羽皇軒暗暗乍舌,藥王之能,簡直匪夷所思。他猜測着,以這般狂猛的抽吸靈脈本源,就算是面對他師父那個級別的強者,只怕幻玲瓏可以同時應付數人。
“這幻玲瓏到底強到了何種程度?”
暫時放下心中的好奇,羽皇軒也開始了動作。進入御神期後,皇道龍氣有了明顯的進步,他調動靈脈本源之氣時,雖然沒有幻玲瓏那般恐怖,但卻輕鬆很多,意念一動,便有大量的靈脈本源之氣涌出。
不過爲了加快進程,他還是用了不少心思,使靈脈本源之氣更快的涌出。觀那規模,竟堪堪達到了幻玲瓏的一半。
“小小藥宗便有如此手段,此子必是無上大能轉世。”
見識了羽皇軒的手段,幻玲瓏心中更是驚詫。藥王與藥宗的差距,她是一清二楚的。單論對靈脈本源的操控,一名藥王比得上十名藥宗。而羽皇軒卻能達到他一半的程度,這已經超出了她對藥宗的認知,心中便越發肯定羽皇軒是大人物轉世。
此時,她真想向羽皇軒求證,他到底是何人。但又怕惹來對方不高興,而且她從羽皇軒的表現也能看出,對方是不想讓外人知道自己身份的。
可憐羽皇軒還不知道,他自己真性情的流露,不知便是不知的憨傻樣,已經被幻玲瓏認爲是在裝模做樣。
紫鈴鐺內的世界彷彿無窮大,十天過去了,它卻依然沒有滿足,絲毫不遺漏地吸取着靈脈本源之氣。而更讓人震驚的還是這禁越嶺下的靈脈,明顯超出了羽皇軒與幻玲瓏二人的猜想,被抽取了十天,可二人感覺不到絲毫的變化。
幻玲瓏一邊手印不停,一邊向羽皇軒說道:“皇軒,這禁越嶺靈脈超出了我的想象,一個月根本不可能將其抽空。”
“我也感覺到了,這靈脈本源之氣彷彿無窮無盡,
生生不息,我感覺不到有任何變化。那現在怎麼辦?”
“別無它法,只能繼續。”幻玲瓏回答得很是乾脆。
如此,又是一月過去,二人毫不間斷地抽取靈脈本源,以致那紫色鈴鐺都快要填滿了,但地下靈脈依然沒有枯竭的跡象。
就在二人的耐心快要用盡而放棄時,他們所在的石室終於有了反應。先是一陣輕微的晃動,接着便是一片霞光亂綻,隨後,整個石室彷彿玻璃一般破碎。
“嘩啦!嘩啦!”
不僅四面石壁在破碎,碎片不停脫落,就連石室外的洞道也同樣如此。晶瑩詭異的洞壁在破碎,但腳下的地面卻在下沉。原本這個封閉的石室,似乎在傾刻間便要像煙花一般逝去。
“玲瓏,我們可以出去了。”看着破碎的石壁後顯露出來的虛空,羽皇軒激動萬分地吼道。
幻玲瓏也驚喜不已:“是啊,終於可以出去了。”
“哎,果然是牛犢初生,無所畏懼啊。死頭臨頭了,還尤不自知,沾沾自喜。”
就在這時,一道虛無飄渺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聲音很低沉,聽在耳中,彷彿心臟被人緊緊地抓住一般,難受得要窒息。
“誰?”
兩人立即起身,不停地轉着身子向四擊掃視。可出現在他們眼中的,卻是一片越來越漆黑的虛空。此時,兩人才發現,除了他們本身外,身周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在無聲無息中化着了虛無。他們立在一片昏黑的虛空中,除了彼此外,毫無所依。
二人飄在空中,緩緩靠在一起,背貼背,緊張地應對着未知的危險。
“不知我二人得罪了哪位前輩,還望現身一見。”幻玲瓏向虛空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道。
“我們無意冒犯,只是想離開此地,若有得罪,還望老前輩網開一面。”羽皇軒也發現了自身危險的處境,恭敬至極地說道。
“不見還能活一陣子,見了,只怕你們會死得更快。你們確定想見本座?”
那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彷彿末日來到的最後一刻,話語裡滿是無助和絕望。
聽了這話,羽皇軒二人更是緊張,可想了半天,卻不明白對方話裡什麼意思。
羽皇軒又道:“小子愚鈍,還望前指點迷津。”
可那未知中人卻是自顧自地說道:“兩人都是難得一見的修煉奇才,更是萬中無一的藥師,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就這樣死去,的確太可惜了。可惜,可惜啊,哎!”
羽皇軒暗運玄功,竟發現體內靈元受到莫名異力壓制,根本無法運用。再向幻玲瓏望去,觀其神色,明顯也是這種狀況。兩人才猛然明白,自己已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對方可任意宰割的魚肉,心中驚恐不免更甚。
羽皇軒連忙對着虛空說道:“望前輩手下留情,小子願爲牛馬,以報大恩!”
那聲音再道:“本座連自己的生死都無法掌控,又何談手下留情,給你們一條生路?”
“這……”羽皇軒二人終於徹底糊塗了。
就在這時,二人周圍空間有了變化,顯得明亮了許多。
幻玲瓏立即往下一觀,才發現自己兩人的身體在急速下落,而在他們的下方,竟然是一片一望無際的岩漿之海。巖海之上,飄蕩
着一縷縷死灰色的氣體;空氣中也是一股難聞的異味;更有奇異的邪惡力量,令得二人憔躁不已。
“嘶!”羽皇軒倒吸涼氣,連忙凝心守神。
看着那沸騰般不斷翻滾的岩漿,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墜入其中、並在眨眼間化成劫灰的恐怖死狀,便下意識猛提靈元,想要飛離此地。可體內靈元早就受到了莫名力量的封印,哪裡還能爲他所用。
不過他卻驚喜地發現,皇道龍氣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那下意識的舉動,未調動靈元,但卻從巖海中抽出了幾道靈脈本源之氣,繞在他的腳下,令得他的身體生生止住了落勢。
驚喜來得太過突然,羽皇軒微微一怔,卻聽到幻玲瓏驚呼的聲音。往下望去,發現幻玲瓏手中印訣變了數變,卻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她的身體仍在往下墜落。
皇道龍氣再度運轉,那巖海中又飄出幾縷靈脈本源,凝而不散,纏繞在幻玲瓏的腳下,將她也託在了空中。做爲徹地四重天的強者,靈脈本源之氣已經無法對她造成太大的傷害了,根本不需要懼怕。
“嗯?”
那未知人物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一聲輕哼,明顯有着出奇的意外。
“你是誰?”
未知人物的聲音突然間在羽皇軒耳邊炸響,彷彿兩道驚雷,使得後者緊捂雙耳,面現極端痛苦之色。
斜下方一道熱浪撲面而來,幻玲瓏低頭望去,發現竟是三道全由岩漿匯龍的巨浪。巨浪直衝天際,在二人斜上方匯在一起,竟形成了一張巨大的人臉。
那人臉是一位老者,臉上的皺紋與長長的鬍鬚都清晰可見。隨着岩漿翻滾,他臉上竟顯現出濃烈的驚訝來,那嘴脣翻動,低沉得令人難受的聲音便又傳了出來:
“在‘八荒禁神陣’中還能運用御脈神通,小子,你到底是誰?傳你御脈採藥秘術的,又是何人?”
無形的聲浪一波又一波傳入腦海,羽皇軒的整個識海彷彿正在遭受滔天巨浪的拍打,轟鳴不斷,痛苦不堪。他雙手雙緊捂雙耳,大聲吼道:“前輩,我不知道,那位老神仙根本沒跟我提過,我不知道他是誰。”
“老神仙?你叫他老神仙?”那老者更爲詫異,而後張開嘴,放聲笑道:“可笑,可笑哇。哈哈哈哈……神仙,這世上誰敢自稱神仙?”
老者的話語總算不再刻意針對羽皇軒,這讓他好受了許多。氣喘如牛,與幻玲瓏一同看着那彷彿陷入瘋狂中的老者,未敢絲語,噤若寒蟬。
“不過,在‘八荒禁神陣’中還能運用自如的御脈之術,本座的確生平僅見,倒也真算得是技近乎仙了。”
老者自言自語,一邊又若有所思,可許久後似乎仍然不得其解,往這邊一瞪,羽皇軒便發覺自己身不由己,往那岩漿形成的老臉飛去。
“前輩,萬望手下留情!”眼見那老者要對羽皇軒不利,幻玲瓏立即大聲求情。
“讓本座看個真實。”
老者恍若未聞,待羽皇軒飛至身前十丈,那岩漿匯成的巨臉之上便突然飛出十道由赤色火焰形成的鬼臉,從空中呼嘯而過,往羽皇軒撲去。
赤火鬼臉並不真實,若隱若現,瞬息之間便鑽入了羽皇軒的體內。
“啊!”羽皇軒仰天大吼,痛苦莫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