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一聲雷鳴,風捲殘雲,天邊黑雲翻滾。
風雨將欲來,一片肅殺意。
夜風陰冷,烏雲聚散,斑駁的山路異常難走,孤魂身上架着那隻自己今天好不容易纔打到的野山豬,興高采烈的向着家中奔去,還沒到門口,便高聲喊道:“爹,清雪,我回來了!”
但是等了好久也沒見迴音,更令他奇怪的是如果自己平時很晚纔回來的話,一定門口有人接應,但是今晚家裡似乎異常的清冷,而且屋子似乎沒有點蠟燭,黑洞洞的!
怎麼回事,難道他們出去了嗎?不會吧,都這麼遲了!難道睡了?
孤魂想了想,輕輕的推開門,他先去了廚房,把野山豬放在了桌上,然後向着自己爹的房間走去!
突然院子西牆角颳起一陣黑風,盤旋而起,向着最西方飄去,速度極快,轉瞬即逝!
而被院裡的幾個木棚也在風中被掛到,晃啷聲做!
突然孤魂似乎想起了什麼,快速的朝着屋裡面衝去!
“嚓”
孤魂沒小心腳下,一進門便被一劃,“哄”的一聲便倒在了地上!
“血腥味!好腥!”
孤魂的第一感覺高訴他那是血,萬年之前血腥生活中一直生活的他知道那是血!
“爹!”孤魂踉蹌的向着牀上奔去,與此同時快速的點燃蠟燭!
歪着的輪椅,斜躺的老人,翻滾的盆子…………
孤魂頹然的坐在地上,兩眼茫茫!
也不知過了多久,孤魂霍然驚醒,一下子坐了起來,大口喘氣,雙手微微顫抖。
孤魂顫抖的伸手去觸摸那張已經變得冰涼的臉龐!
人死了!
他定了定神,向四周看去,四周依然如故,唯獨這一塊凌亂不堪,顯然似乎經過了爭鬥!
我爹一向不與人爭,怎麼會被人殺,看着爭鬥似乎不是一人!
“清雪呢?清雪那兒去了?”
孤魂想到這兒,心跳得厲害,屏住了呼吸,很快的,他走到了清雪的門口,把手搭在了門扉之上。
“清雪,清雪!”
那一個瞬間,這扇木門竟是重如山,沉似鐵。
他咬了咬牙,一狠心,“嚌呀”一聲,拉開了房門。
把手中的蠟燭向着四周移動!
只是,他的心,卻一下子落到了冰窖。
“清雪!清雪!”
蒼白的嘴角帶着一滴淡淡的血跡,零碎的衣片露出那被撕抓的肌膚,每一道傷口都透出一股妖異的血紅,悽豔的紅,觸目驚心,但那蒼白的絕美容顏,卻宛如抓住了一絲什麼,帶着欣慰的笑容。
那手中的荷包是爲自己的吧!曾說過爲自己做的荷包!
孤魂的雙眼在滴血,他吃力的爬向那具軀體,柔弱嬌軀,一滴一滴血淚滾落而下。此時那段距離似乎很遙遠,遙不可及!
咫尺天涯!步伐如此的沉重!讓他有種窒息的感覺!
孤魂悲傷異常,淚水無聲的滾落而下,曾以爲將永遠相伴,曾以爲將不再悲傷,然而短短一天的時間,命運再次出離軌道,所有的一切都隨之而變。巨大的悲傷充斥在孤魂的心間。悲傷令他情緒失控,他的腳步一陣虛浮,他跌跌撞撞衝了過去,緊緊地抓住躺在那兒的清雪!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
早上還是歡聲笑語,轉瞬天人永隔!
臨別還是期盼炎炎,轉瞬血雨腥風!
………
在這一刻孤魂心中有千言萬語,但是他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未喊出口。他伸手僅僅的摟住清雪,牙齒緊緊地咬着嘴脣,血一滴滴從脣上滑落滴在那冰冷的臉頰之上!
痛,他的確很痛,但不是他的脣,痛的是他的心,在那一刻他的心在滴血!
“啊……”孤魂心中劇痛,仰天吼道!
不求永生,爲何老天老捉弄人!該死的人活過,該活的人死去!這算什麼世道!
寒風透着冰冷,在天地間呼嘯,似乎帶走了一個又一個到了盡頭的生命,把他們,送至春季,仿若輪迴。
儘管還是秋天,但是此刻孤魂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孤獨和寒冷,宛若寒冬,勝過嚴冬!
寒風尖嘯,在四周徘徊不斷,地面深厚的落葉中,兩座墓碑屹立!
“家父血海生之墓!”
“舍妹姚清雪之墓!”
天空之上,一片黑暗,只有那宛如不盡的樹葉在不斷的落下,讓人看時間長了,難免有一種迷失感。
孤魂默默地站着,屍體依然在屋子裡躺着,唯一的是口中被孤魂放着了兩粒藥丸!蝕心丸!
蝕心丸!他不僅可以腐蝕心脈,也可以保存屍體不腐蝕!只不過生死不同,效果不同!
此時的孤魂靜靜地站在大門口!呆呆的看着那兩塊墓碑!
他沒有挖墳墓,他要以愁人的血洗滌祭奠親人的魂!
而門前那兩塊巨大的墓碑宛如兩把利劍靜靜地插着!
此時的孤魂靜靜地站在門口!宛若冰霜!
已經呆站了七天!
秋風凜冽,霜葉橫掃!
屹立不動,無聲無息!
而此時的孤魂全身卻是透出一股肅殺的寒氣!
第八天!孤魂動了!
“啊……”
淚水!血水!淚水和血水!
孤魂的雙眼赤紅!宛如嗜血!
都得死!
孤魂怒氣的攀升,讓他自己方圓數十里之內寒木蕭瑟,冷氣沸騰!
小河村,籠罩在雨霧之下,陣陣閃電霹靂從掀起一片片轟隆隆的雷鳴,山重的密林枝葉,在雨滴的吹打中,出啪啪之聲。
在這雨夜交加的夜晚,一個滿臉血水的青年,緩緩在密林間行走,他的雙腳,踩在地面滿是積水的樹葉上,傳出陣陣沙沙聲響。
深夜中的山村,除了雷電之聲外,就只剩下嘩嘩的雨水拍打大地的聲響,當然,時而也會有一些村裡人家養的土狗,傳出幾聲嗚咽,似乎想要抵抗這天威一般。只不過,換來的,卻是更加磅礴的雷鳴。
整個山村,一片黑暗,黑衣青年緩緩的走在山村小道上,看着四周一幕幕熟悉中參雜着陌生的村舍,目光漸漸盡是冰冷,這冰冷之中盡是肅殺,屠戮!
滅,整個這兒所有的人都要死!
漸漸,這些亮點越來越多,孤魂嘴角地笑容,越來越殘忍,只有血水可以讓他感覺的清爽和舒服,只有肅殺才能解除他埋藏心底的仇恨!
這是一個令人瘋狂的夜晚,毫無迴環之力的村名一個個被屠殺,此刻的孤魂心很靜,特別的靜!不管什麼人都得死!此刻他心中只有這句話!
兩塊墓碑前被對齊了上百顆人頭,血跡不是的從那透露之上灑下!
“劉老伯!呵呵呵!你好!”
那粗壯的壯漢看着血腥的孤魂心裡升起一股絕望和恐懼!
“你那天是不是去我加了!”
“哪天!”
“就是你請我父子倆去你家進餐我們沒去的那晚的第二天!”
“是呀!我去了。我早上去你們不在,只有清雪和你父親兩個!”此時的姓劉的那家知道了眼前的孤魂找他時爲什麼@!
“你千萬不要誤會,我真的沒有殺你爹,不是我殺的,那天早上我去的時候他還是好好地!”
“真的,我沒騙你,真的!……求你別殺我,求你別殺我!”
看着孤魂不斷升起的菜刀,那人開始不斷地求饒和解釋!
“噗”
一條臂膀斷了!
“那你那天見到什麼可以人沒有!”
“沒有!真的沒有!”
“實話!”
“噗”
另一隻臂膀!
“真的沒有!”
“噗”
………
“最後問你一次,到底有沒有!”孤魂厲聲吼道!
此時的劉姓男子已經是奄奄一息!但是嘴中依然是沒有!
“你去死!”孤魂提着那顆頭依然祭在了那兩塊墓碑前!
“爹。我一定爲你報仇雪恨!儘管我不是你兒子,但是我說過,此生我就是你兒子!”
有一個七天後,孤魂走了,帶走的還有清雪未曾交給他的荷包,還有從父親軀體中拿出的一枚針。
他的身影,在落日的夕陽下,身影顯得分外的滄桑,滄桑中還有那縷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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