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些只想學習的學生來說,高中老大可能不算什麼,誰當都無所謂。但是對於我們來說,高中老大卻是我們這些小混混的最高榮譽。當上了老大,不光人人都怕我們,而且還會受人尊重。我們的大名,會成爲學校的傳奇,被其他各大高中甚至初中的學生知曉。當上老大那種感覺,真是比拿了諾貝爾獎還開心。
高三和高四們的老大對學校老大的位置並不在乎,他們就要畢業了。不過他們對自己的小弟能不能當上老大很在乎,因爲學校老大是他們的門生,他們小弟當了老大,他們就會成爲太上皇。
老大團分成飛龍和宋軍兩系,飛龍支持的是我,宋軍支持的是許坤和高二的一個混子,那混子叫金龍。
這陣子要選老大,許坤和金龍每天都請老大團的人吃飯。封濤提醒過我說,“小心許坤,這陣子他可能有動作了。”
“恩。”許坤那邊我看的死死的。一個假期不見,許坤的傷徹底好了。籃球場的籃球架底下,經常能看到許坤在那打沙袋。他把沙袋打的砰砰直響,我的心也砰砰直響。學了一個假期的散打,我仍然不是他的對手。如果選老大要單挑,我可能要被他打死。
開學後,戴季每天纏着我讓我陪她學習。人家身子都給我了,我自然要好好對她。兩個人在一起學的認真,有時候學的忘我了,我倆感覺比干那事都有意思。戴季學習成績逐漸變好,我問她想考哪個大學。戴季想了想說,“大學好壞無所謂,考個旁邊有海的城市就行。”
戴季野心不大,想着我初中時說要考清華,我覺得我有點傻比。
我們七個兄弟,封濤和黑子還有老三、老四和張鵬是跟我一起打天下的兄弟,他們不算我小弟。真正算我小弟的,是東子。東子表面看起來傻,但他是個有野心的人。五哥走的前一天對我說,“小心你身邊那個叫東子的,如果說你身邊有人會害你,最有可能的就是東子。”
我笑着不說話,東子不敢。跟我在一起一段時間後,東子知道我有哪些底牌。他見過我的底牌越多,他就越怕我。如果他還算聰明的話,他就不敢背叛我。而我明知道他將來會害我我還留着他,全是因爲他那兩根手指頭,尤其是他那根永遠彎不下去的手指頭。
我欠他的。
因爲忙,我沒時間管東子。東子打着我的名號,收了不少小弟。他是我的人,也是老大團的人,他有那個資格。我是老大,我身邊有三個人有自己的班底,一個是張鵬,一個老三,還有一個就是東子。張鵬和老三剛跟着我時就有自己的班底,張鵬有我們班那些人,還有他以前一個學校的,他手下的小弟加起來能有二十多個。老三手下的小弟也多,我們一個鄉的幾乎全是我們的人,有四十多人。除了他倆,封濤、黑子和老四沒有小弟,他們不帶小弟。如果我們跟人打羣架,我們全部的勢力加起來有七十人左右。這些人,也讓我得以成爲高一的第二大勢力。
我們中崛起最快的是東子,東子跟了我以後,他仗着我的名氣收了十幾個小弟。他帶着那十幾個小弟玩了一陣後,勢力突然大漲。他像當初的許坤和崔明雨一樣,毫無節操的收小弟。不光想不想加入的,只要他說要收那個人當小弟,那個人就必須加入他,不來就打。
憑藉這一手段,開學十幾天的時間,東子就搞了五十多個小弟。我身邊兄弟的三個班底,東子的班底是最大的。論人數,他可以和我們六兄弟一拼。
手下的兄弟多,東子說話的底氣也足了。他還是像以前一樣傻笑,但是他的眼中經常閃出寒光。我知道,他在一點點變狠。假期跟我玩了一段時間,雷哥和五哥的真傳全被他學去。做事,雷哥的手段是強硬,以強爲尊。而五哥的手段則是一個狠,越狠越好。五哥的狠像是古代劍客的劍,爲快不破。
學了雷哥的強,學了五哥的狠,他在學校越混越好。東子能混這麼好,他還有一個優點。這一點,他和我表哥他們五兄弟中的老二很像。表哥五人中,除了表哥好接觸外,最好接觸的就是二哥。二哥跟東子一樣,整天傻笑,是個笑裡藏刀的角色。而這一特點,也跟我身邊的老三很想。和老三玩的開了,怎麼都好。但如果和老三玩的不好,老三能陰死你。
東子一個人學到了三個人的優點後,他已經可以東山再起了。
很多人開始跟我告狀,說東子現在有點裝比。跟我告過狀的人很多,不光有外人,還有我自己的兄弟。
第一次是黑子跟我說的,“明哥,東子有點裝比啊?”
“怎麼了?”我問黑子。
“嗎個比,東子今天下午帶着一羣人圍着一個人要錢。我跟他說別要,明哥不喜歡咱們跟別人要錢。東子不理我,還讓我別多管閒事。”黑子跟我說。
“他真是這麼說的?”我問黑子。
“可不是咋的,他不那樣我能說他嘛。”黑子氣呼呼的跟我說。
“好了,我知道了。”我深吸了一口氣。
第二次是張鵬跟我說的,“明哥,嗎個比的,我看東子可來氣了,我想打他。”
“這麼了?”我一猜就知道東子又沒幹好事。
“嗎個比的,東子把我朋友和他對象整黃了,現在東子跟我朋友對象處着呢。”張鵬恨恨的對我說。
“你跟東子說那是你朋友了嗎?”我問張鵬。
“草,說了,東子不理我,還告訴我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管不着。”張鵬恨恨的跟我說。說完張鵬又說,“明哥,我帶人打他一頓行不?”
“你打不過他。”我淡淡的笑了,同時點了支菸。
第三次找我的是王傑,我和王傑關係一直不錯,王傑也一直很給我面子。我當他是朋友,沒事的時候我們還相約打個球。王傑一隻耳朵扎着個耳釘,看着挺帥的。他喜歡學動畫片裡的流川楓,一隻胳膊上總帶着一個護腕,沒事的時候還耍耍酷。
王傑找我的時候一點不酷,他苦着臉說,“明哥,你咋讓東子混起來了?”
“怎麼了?”我問王傑。
“東子今天整了一大幫人,說放學要幹我。”王傑說完遞給我一支菸,同時苦笑。
“多少人啊?”我問王傑。
“找了六十多個,都快趕上剛開學的許坤了。”王傑愁眉苦臉的說。
這麼快又多了十個?想着東子勢力越來越大,我也確實該打壓打壓他了。如果再這樣下去,整不好東子哪天連我都得幹掉。我知道他不敢,但我還是小心點好。
我欠東子的,我喊來東子的時候我並沒有深說他。當時我是在班裡,我讓張鵬一個小弟給我找的東子。東子還算聽話,不到兩分鐘就來了。他來的時候也沒帶人,就是傻笑着看我。
瞥了一眼他彎不下去的小手指,我想了想遞給東子一支菸,“你現在是真老大了。”
“哈哈,明哥你取笑我。”東子笑着看着我說。
“收了多少個小弟了?”我笑着看東子。
“六十多個,快七十個了。”東子對我說。
“好端端的,收那麼多小弟幹什麼啊?你要造反啊?”我的笑容中出現冷意。
“不是,我想着快選老大了,許坤那邊可能要鬧事。我多收點小弟,省的許坤跟你裝比。”東子的笑容中帶點憨厚。
如果不瞭解他,我可能就要被他騙過去了。但是我瞭解他,我想了想對東子說,“東子,你是我兄弟,你爲了我斷過兩根手指頭,我欠你的。你收小弟我不管,你想當老大我也不管。但是王傑是我朋友,當初他給我面子放過了你,現在你也給我點面子放過他,行嗎?”
所這些話的時候,我的語氣已經接近懇求了。
“行!”東子好好的答應我,同時繼續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