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雨個子中等,新娘個子高。穿上高跟鞋,新娘看起來要比崔明雨高半頭。說話的人有點裝比,他這麼評論崔明雨和新娘子,擺明了是不把崔明雨和崔明風兩兄弟放在眼裡。
崔明雨是我們兄弟中第一個結婚的,我們所有人都替他高興。尤其是崔明風,他是我們中最高興的一個。
聽到那人的聲音,我們幾個兄弟陪着崔明風朝說話的人走了過去。
看了幾眼,我認出來了。是楊二,以前跟着雷哥,現在跟着表哥混的楊二。
“你嗎比的,你他嗎什麼意思?”崔明風不講理慣了,一說話就沒給楊二留面子。
被崔明風罵了,附近好幾張桌子的人都看楊二。也是爲了顯示自己有身份吧,楊二才一直評論崔明雨。越是要面子,越容易沒面子。楊二沒了面子,挺不高興的。
跟崔明風,他不是一個檔次的。但是仗着有我表哥當老大,楊二沒鳥崔明風。他還算識趣,看我們人多不敢太裝比。他就是不屑的淡淡說了一句,“我開開玩笑,風哥你不至於這麼生氣吧?”
“你嗎比的,有你這麼開玩笑的?”崔明風又罵了楊二一眼。
“我草,差不多就行了啊,別總一直罵我媽。告訴你啊,我最恨.......”話還沒說完,楊二的頭已經被崔明風一把按在桌子上。
桌子上堆滿了好菜,這一按,崔明風按的楊二臉上都是油和菜湯。
“我草你嗎的!”楊二用力掙扎,他力氣還算大,直接掙脫崔明風的手站了起來。
人多,大家又都要面子。楊二被崔明風這麼按在桌子上,他怎麼可能罷休,他舉起拳頭就往崔明風頭上打。
混了這麼久,我還沒聽說過誰敢跟崔明風動手。崔明風也是沒想到楊二一個小比崽子敢打他,猝不及防,被楊二打了一拳。
他們爭吵已經有不少人注意了,我們陪着崔明風,崔明風的小弟也在。看新郎的親哥哥被打,大家都氣壞了。崔明風手下有個小弟挺狠的,一個啤酒瓶子就甩在楊二頭上。
啪的一聲,啤酒瓶子裡的酒濺的到處都是,楊二小弟看楊二被打了,他們都幫楊二。
楊二帶了三個人來,崔明風那邊有兩個。兩個人打四個,他們打了個平手,誰也沒佔便宜,誰也沒吃虧。
不少人都紛紛起身拉架,不讓他們打架。
“明明,楊二有點裝比啊,在新郎婚禮上打新郎親哥哥。”封濤對我說。
想一想,楊二確實裝比過分了。對崔明雨出言不遜,崔明風教訓教訓他他還還手。想到這,我也不管他是不是表哥小弟,上去就動手。我和崔明雨是兄弟,我有事崔明雨義無反顧的幫我。現在有人說崔明雨,我當然特別生氣。
我們這邊人多,老三、老四、黑子、東子什麼的都來了。我罵了一聲草你嗎的,一拳就把楊二打的重重撞在桌子上。楊二看我打他,他搖晃了一下罵我,然後過來打我。我們人多,他哪是我們的對手。幾個兄弟七手八腳的,很快把他打倒在桌子底下。崔明風的小弟都在幫忙,忙着上菜什麼的。看崔明風打架,他的小弟們從四面八方趕來,把楊二和他的三個小弟堵在桌子底下一頓踹。
楊二被我們踹的挺慘的,我們一腳比一腳狠,恨不得把他出踹成肉醬。最搞笑的是崔明雨,崔明雨正和主持人說我願意呢。看我們這邊打架,崔明雨直接把西服交給新娘子就跑了過來。
“我草你嗎的,敢碰我哥。”罵了一句,崔明雨也加入了戰團。
因爲打的熱鬧,很多來的客人都站起來往我們這邊看。七匹狼中的白狼擺擺手說,“沒事沒事,一點小誤會,大家吃飯。”
小志、順子什麼跟崔明雨關係好的混子,他們負責在那維持秩序。
過來一幫人,是表哥的兄弟。崔明雨大婚,四哥、二哥、辰哥什麼的都過來捧場。楊二討人厭他們也知道,但是表哥的小弟捱打,他們總不能看着。
走過來,四哥找我說情說,“明明,算了,楊二是你表哥的小弟,給點面子。”
看四哥來了,我給四哥面子。我跟崔明風和崔明雨兩兄弟說,“他是我表哥小弟,給點面子,差不多打個半死就行了。”
崔明風長這麼大第一次吃這種虧,他哪裡受的了這種氣。憤怒中的崔明風隨口就說,“張超小弟多個幾把,來我弟弟婚禮搗亂,張超來了我也一樣打。”
一句話,崔明風說的四哥的臉瞬間就黑了。崔明風和表哥以前就是仇人,時間久了,以前的仇大家都不怎麼想了。本想着崔明雨結婚,大家能化解下仇怨。現在好了,崔明風一句話,兩個勢力之間又重新燃起戰火。
“行!”四哥只吐出一個字,他們一行人就走了。
看四哥他們生氣了,崔明雨想了想整整西服的領帶說,“張明明,如果我們和你表哥打起來,你幫誰?”
崔明雨故意將聲音說的很大,四哥他們走出幾步也停下了腳步,他們想聽聽我的意思。
被崔明雨問的難住了,真的。我和表哥從小一起長大,上學被欺負,表哥二話不說就去幫我打人。表哥沒混之前,有個孩子打了我。表哥去學校指着那孩子說,我讓張明明打你,你要敢還手,我就打死你。結果,我打了那孩子一頓,表哥卻因爲幫我被孩子的父親打了一頓。那段日子過的很苦,但是我很幸福。最大的幸福不是表哥幫我,幫我在學校長面子,而是我喜歡和表哥一起玩。不管表哥是不是混子,只要他能天天陪我玩,我已經很開心了。表哥,他是我曾經最依賴的人。
表哥是我的親哥哥,但崔明雨也是我像親人一樣的兄弟。曾經的路走的很艱難,我碰到過一個又一個比我有背景,一個又一個比我有勢力的混子。我有難,崔明雨立刻帶人幫我。我說兄弟幫我個忙,崔明雨不管對方是誰,他立刻丟下自己的生意從鄉里跑來黑山幫我。
兩邊都是兄弟,我真不知道該幫誰。如果幫崔明雨,我對錶哥就是狼心狗肺。如果幫表哥,我對崔明雨就是忘恩負義。
但是他們兩個中間,我必須挑選一個。我想過幫崔明雨,但我馬上搖搖頭。我和表哥是有矛盾,因爲雷哥和四大家族的事,我們一直不說話。但是表哥以前對我一直好,我不可能爲了一點小事就把表哥對我的所有的好全忘了。要真是那樣,我可太沒良心了。
這個問題,就跟別人問我你媽和你老婆落水,你救誰一樣。救媽媽固然孝順,但是老婆呢?人家從小女孩長大,在家從小被父母寵愛。長大了,跟你結婚,伺候你照顧你,辛苦的十月懷胎給你生孩子,你救你媽媽你對的起你老婆?
兩個人,我必須挑選一個。四哥回頭看我,看的我心裡更加糾結。
想了半天,我對崔明雨說,“你們不會打起來的。”
“呵呵,是嗎?”崔明雨冷笑一聲。聽到我的答案,四哥也是冷笑一聲轉過身子。
兩個人表情都不太好,因爲我把他們都得罪了。他們都希望聽到一句話,那就是我選擇幫你。在外面混,只有絕對的兄弟,沒有將就的兄弟。誰都不幫,他們挺傷心的。這個問題跟媽媽老婆一樣,誰都不救,她們都淹死了。
崔明風他們打的累了,指着地上的楊二說,“草你嗎的,從今以後看到你一次我打你一次。”崔明風說完又叫來小弟,“看看禮賬上這小子寫了多少錢。”
“風哥,人太多了,不好查啊。”小弟苦笑着對崔明風說。
崔明風聽了沉默兩秒鐘,他想了想氣呼呼的從包裡拿出一摞子錢,他重重的將錢甩在楊二身上,“滾。”
“崔明風,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你做的太過分了。”崔明風將禮賬還給楊二,無疑是重重打了四哥他們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