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比崽子,你敢打我!”紋老虎的青年眼中除了憤怒還有驚訝,他捂着腦袋,氣壞了。
“他嗎的,誰叫你罵我們的。”我說完,踹了他一腳。他們五個人,我們這邊三個人。一瞬間,我們就打了起來。
五個人都是二十歲左右,黑子調頭跑了,我和封濤兩個打他們五個,吃了不少虧。那小姑娘看到我們打架一點都沒害怕,饒有興致的看我和封濤。
老虎哥一記重腳,我終於抵擋不住,重重撞在牆上。我心裡講話了,完了,這次又要捱打了。
正合計呢,黑子嗷嗷大叫着跑了回來。他一手拎着一個啤酒瓶子朝老虎哥打去,老虎哥一拳打來,啤酒瓶子被他一拳打碎。一聲巨響,酒水濺了我們一身,到處都是小麥的香味。
黑子看老虎哥這麼猛,又掄了一下。老虎哥拳頭打破了,流了不少血。這一次他沒打,閃身躲開。未開蓋的瓶酒再次爆炸,老虎哥忙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小姑娘。其他幾人,也紛紛躲閃。
趁着這空隙,黑子隨便踹了一個青年一腳。那人趔趄,壓在其他人身上。黑子拉着我和封濤的手說,“快跑!”
逃出歌廳的時候,追出來十幾個人,跟他們都是一夥的。我們穿過馬路,好幾輛車子險險剎車,打開窗戶對我們罵,“找死啊!”歌廳裡的混子們被車子攔着過不來,我們拼命的跑。
一口氣跑出很遠,直到將他們甩開。
我們跑到沒人的地方,檢查身上的傷。我矮了幾拳一腳,封濤也捱了幾拳。黑子拿酒瓶子打人的時候,玻璃碎片給臉劃了個小口子。我們三人大口喘着粗氣,感覺特別過癮。黑子埋怨我倆,說我倆惹禍。
封濤嘿嘿的笑,“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小姑娘長的太好看了。”
“恩,要能摸那小姑娘一下,就算捱打也值。”我同意封濤的說法。
“倆傻比,你倆就是沒事閒的,我看那小姑娘也一般,還沒戴季好看呢。”黑子不屑一顧。
“扯淡,比戴季強多了,還會穿。”我稱讚那小姑娘。
我們三個又閒聊了一會兒,打車回的家。回去後,封濤說晚上跟我住,我沒意見,留黑子也跟我倆一起住。黑子想着回家還要幹活,就沒回家。
晚上下的大雨,村子裡停電。我們三個沒意思,就一邊抽菸,一邊講鬼故事,看誰講的嚇人。後來講的困了,先後都睡着了。
到第二天的時候,我聽到奶奶家大門響,有個女生問奶奶,“這是張明明家嗎?”
“你找張明明啊?”奶奶問那女生,然後喊我。
我聽到奶奶喊我,趕緊爬起來趴在窗戶上看。戴季穿着一件漂亮的白色長裙,正打量着奶奶家的院子。我沒想到戴季真的說話這麼算數,我匆匆爬起來,穿褲子。屋子裡熱,我們三個晚上都穿褲衩子睡的。我又推黑子和封濤,封濤早就醒了,瞪着大眼睛看天花板。我推他他沒反應,黑子賴賴唧唧的問啥事。
“傻比,戴季來了。”我跟黑子說。
黑子一聽,立刻緊張的穿褲子,找衣服。我看封濤不動,又推推他。他喘氣挺均勻的,仍然看天花板。我差點忘了,封濤眼睛大,有點閉不上,他睡覺的時候睜着眼睛睡。我推他不醒,我就大喊,“小米來了!”
封濤果然有了反應,忙眨巴着眼睛四處看。
“逗你的,快穿衣服,戴季來我奶奶家了。”我跟封濤說。
封濤趴窗戶上看,罵了聲草,感覺穿褲子。我們三個穿好衣服,走出院子。戴季冷着臉,跟誰欠她錢似的,她兇巴巴的說,“從今天開始,我當你一個月保姆,以後咱們兩清。你說吧,都乾點什麼?”
我看着像個大小姐似的戴季,有點無語。我覺得我不是請保姆,我是請個媽。她能幹什麼?我能讓她幹什麼?
“你說不說,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明天我再來。”戴季說。
“讓她整園子。”黑子趕緊說。
戴季瞪黑子,然後說,“不會。”
“讓她洗襪子。”封濤也壞笑。
“襪子不洗。”戴季冷着臉說。
“.......”他們兩個全不說話了。
我早就知道戴季會說這些話,所以我一開始就沒報什麼希望。我想了想說,“幫我把被疊了吧,這些你會吧?”
“恩。”戴季點點頭,往我屋裡走。
封濤看着戴季嬌小的背影,壞笑着說,“不耽誤你倆好事,我先走了。”他說完,使勁拽黑子。黑子有點不想走,但還是跟着封濤走了。
他們走後,我進屋看戴季。晚上蓋的小薄毯子,很好疊。戴季使勁甩我毯子,整的屋裡全是灰。我趕緊攔住她說,“大姐,有點這麼疊被的嗎?菸灰缸裡菸灰都整出來了。”
“那你快收拾收拾啊。”戴季說。
嗎的,你來給我當保姆,你讓我收拾?我狠狠瞪了戴季一眼,我說不用你了,你走吧。保姆的事,就這麼地吧,咱們兩清。
“那可不行,我說到就要做到。”戴季站在那不走。
我無奈,躺在炕上懶洋洋的看她,“那你想怎麼樣?讓你幹活你不會,讓你走你又不走,我們家可不供飯。”
“誰要你供了,我中午去鄉里吃。”戴季扁着小嘴,好像挺委屈的。她說完又說,“我長這麼大都沒幹過活,我真不會。”
我看戴季,看了很長時間,才嘆口氣說,“你就把這當成你家收拾吧,我看你能收拾成什麼樣。”
“恩。”戴季點頭,然後看我的屋子。我的屋子,還行吧,也不算亂,就有幾件衣服沒洗,學習用的書,小說什麼的丟的哪都是。
戴季開始給我擺書,一本一本的歸類,小說一類,學習用的書一類。她跟我說,“你還看郭敬明的書呢?你惡不噁心?”
“我怎麼噁心了?”我問戴季。
“他的書,都是女生看的,你一個大男人看什麼啊。”戴季扁着嘴說。
“草的,那天龍八部還是男人看的呢,你敢說你沒看過?”我問戴季。
“.......”戴季不說話,沒說過我。我們倆單獨在一起的次數不多,突然孤男寡女的呆在一個屋,還挺不習慣的。隨便吵了兩句,就沒繼續說話。我躺在炕上,一邊抽菸一邊看戴季收拾屋子。
戴季嫌煙味嗆鼻子,拿小手扇風。我笑,直接點了兩根。戴季有點受不了了,她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我想你走,我不用你給我當保姆了。”我趕她。跟她在一起,實在太無聊了,還不如和趙霞一起呢。有她在,我還不方便。我想去找雷哥,還不能把她自己丟在我家。
戴季沒跟我說話,把窗戶開的大大的,繼續收拾東西。這麼執着的人,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我有點餓了,就四處找吃的,找到點餅乾,我問戴季吃不吃。戴季收拾東西,摔摔打打的,冷着臉不理我。
我嘎嘣嘎嘣的吃餅乾,塑料袋扔到地上。戴季看了,擡起頭狠狠瞪我。瞪過之後,她又繼續收拾屋子。
我看窗外,奶奶在園子裡幹活,家裡就我倆。我覺得奇怪,我感覺戴季有病。她也不喜歡我,還很煩我,爲什麼我這麼趕她,她都不走呢。
正想着,我看她看着表哥的照片發呆。照片是小嫂子給我和表哥照的,表哥親密的摟着我,用手拽我的臉,我抗議,使勁推表哥。那張照片挺有意義的,也是我和表哥唯一一張合影。那是小嫂子買了照相機,閒的無聊,看到我和表哥鬧的時候照的。照片洗了兩張,奶奶家一張,小嫂子一張。照片照過不久後,表哥就進去了。
表哥笑的壞壞的,有點玩世不恭。他就是這樣,即使天塌了,依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