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的內容是什麼?”永近向我問道。
“可恨的九黎之王,我曾最敬愛的兄長蚩尤,背棄了九黎氏族,將上天恩賜的仙果送給了他的女人,使得整個部族失去了庇護,以至於整個九黎族葬送在牧野的墳墓。”我緩緩讀出了文字的內容,內心卻是掀起驚濤駭浪。
因爲我曾吃過那樣一枚果子,就是夢曦放在客廳的那枚酷似人蔘果的奇異果子,正是在吃了那枚果子之後,我便開始一直在夢中夢到這裡,難道我吃的那枚果子就是壁畫中所說的仙果?
可是那仙果不是被蚩尤的女人吃掉了麼?那麼夢曦她又是誰?她怎麼會有仙果?難道她就是那壁畫中的女人?隱約中我似乎解開了一些疑惑,卻墜入了更深的疑惑之中。
“你怎麼了?”永近見我一副癡呆的模樣,不由擔心的問道。
“哦,沒什麼,只是沒想到傳說中的凶神蚩尤,竟是這般一個癡情之人。”我隨口答道,並未將仙果的事情告訴永近聽。
金文點了點頭接口道:“沒錯,按照正史的記載,蚩尤一生噬戰,從未娶妻的,現在看來,恐怕是沒來得及正式娶妻就死在了牧野之戰中了。”
“等一下,這段壁畫明顯是在九黎部族被滅之後才被刻畫的,而從刻畫者的語氣來看,這人應該是蚩尤的兄弟,而根據記載,蚩尤的兄弟應全部在牧野之戰中戰死,那麼刻下這些壁畫的會是什麼人?這地方又是什麼地方?”
金文和劉老道神情不由驟變,異口同聲道:“九幽!”
“你們在說什麼?九幽是什麼地方?”我大惑不解。
劉老道捋了下思緒說道:“傳說當年蚩尤於牧野大敗,臨終前以形神俱滅的方式重創軒轅黃帝。可他的八十一位兄弟卻怨氣沖天,魔魂不滅,聚集與九黎舊部作亂,意欲東山再起重現人間,黃帝無奈,只能在天神的幫助下將整個九黎舊部封印,打入一片未知的深淵之中。從此那片封印着八十一位魔王的墳墓,便被稱爲九幽。”
“和我從古籍看到的記載基本吻合。想來這些壁畫應是蚩尤八十一兄弟中某一個的魔魂所刻。”金文點頭附和道。
“那你的意思是,這裡就是九黎的墳墓,九幽?那我們怎麼辦?”我有些緊張的問道。
“怎麼辦?自然是繼續前進了,一想到和傳說中的魔神交手,我就開始興奮了呢。”永近的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向着洞窟的深處走去。
“我師父曾說,能來九幽走一遭,死而無憾,更何況我還要救出我的女兒,哪有那麼容易死。”劉老道嘿嘿一笑,炫青色的短刃泛着冰冷的寒光。
“如果這次能出去,我一定會被升級爲S級調查員的,這可是傳說中的密地九幽啊!”金文則是將他的記錄儀調整到最好的狀態,快步跟了過去。
看到他們三個一個比一個興奮,居然毫無懼意,我也不由的有些豪情萬丈。
“若是我死了有你們幾個陪葬,那麼死亡什麼的,也就沒那麼可怕了。”
他們三人聽了不由哈哈大笑,原本的恐懼的氛圍早就不復存在。
是了,若是連死都不怕,又何俱什麼危險呢?
洞壁上的火光在微微閃爍,彷彿一支絢麗奪目的死亡之舞,即是身死,也要精彩。
石門緩緩被推開,震散了塵封多年的塵埃。入目的是一座雄偉的大殿,大殿很高,像天空那般高,以至於殿頂鑲鍥的碩大夜明珠看着就像一個個光點,正如盛夏的繁星。
踩在腳下的是血紅的地毯,如讓人置身血海,大殿的兩側整整81座巨大王座整齊排列,顏色各異,其上更有各色寶石點綴,熠熠生輝。
而最顯眼的還是那前方,紅毯盡頭的高臺上,那是一座漆黑如墨的王座,那王座很古樸,很簡陋,卻更加的高大,沒有任何珠寶裝飾,只是在座椅的把手上有着一黑一白兩顆不起眼的圓珠,看似很簡單樸素,卻又恰似整個大殿的核心,彷彿整個大殿都是以那座漆黑的王座爲主。
而在那王座之前的石階上,則是插着一把大劍,大劍約有五尺長短,劍身烏黑暗淡,鏽跡斑斑。讓人怎麼看都覺得是一把廢銅爛鐵。可卻就這般顯眼的插在最中心的王座之前。
“好劍。”永近讚了一聲,他是愛劍之人,自然也是識劍之人,劍有劍魂,那劍身雖然在歲月侵蝕之下已然鏽跡斑斑,不復當年風采。可這並不妨礙永近喜歡它,因爲他能感覺到從劍身深處傳來的那種俯視天下誰與爭鋒的孤傲。
正是那份孤傲,他很喜歡,所以他就要去拔劍,因爲他也很孤傲。
“小心一點,莫要觸動什麼機關。”金文有些擔心,但卻並未阻止,因爲只是一眼,他便看出,他阻止不了永近的心意,於是他囑咐永近要小心。
永近點了點頭,緩步上前握住了那柄劍的劍柄,動作很輕柔,神情很認真。即便面對千軍萬馬,他也從未如此認真過。
那劍應該是極冷的,因爲我清楚的看到永近從握到劍柄開始,整個人便開始輕輕發抖。但那並阻止不了永近想要拔劍的決心。
只見他咬着牙,面目因痛苦而變的有些猙獰,似是在堅持着什麼,又似是在期盼着什麼。空曠的大殿寂靜無聲,我們默默的注視着,等待着。
“出來。”永近突然大喝一聲,猛的一個發力,在那一瞬間,我明顯感覺到似乎整個大殿都震顫了一下,而那大劍也被永近強行拉出來好長一截。
然而就在我們都以爲永近即將成功之時,驟變突生,一道無比霸道的劍意突然從那大劍之中激發而出,永近措不及防之下,便被那劍意正面擊中。
只聽咔嚓一聲,如同玻璃碎裂的聲音響起,一直保護着永近的元能護盾應聲而碎,而永近的身體,則如破布麻袋一般被拋出了十幾米遠。
我們三人皆是大驚失色,連跑到永近身前查探。卻見永近瞪大了眼睛眼,就那麼筆直的站着。身上沒有絲毫傷痕,可他的氣息卻很暴虐,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獸,似乎但凡有人靠近,就會被他撲倒並撕成碎片。
這讓我很擔心,因爲我從未見過永近這個樣子,在我的印象中,永近的臉上似乎總是掛着邪邪的笑容,哪怕處境再怎麼糟糕,他的笑容也從未變過。
“你怎麼樣?”我緊張的問永近。
永近的眼睛有些血紅,臉色猙獰,只是瞬間又轉爲迷茫,神色掙扎不定,過了好一會才重新恢復了以往的光彩,他習慣性的扶正了頭上的鴨舌帽,露出招牌式的笑容說道:“劍是好劍,但明顯是不適合我,那劍中的絕望與瘋狂之意,可不是我的風格。”
我們看他恢復了以往的樣子,也就放下心來。
“斷天”劉老道卻是不知何時來到了那柄大劍前,緩緩吐出二字。
“你認得此劍?”金文有些吃驚,因爲以他的見識,也從未聽過斷天的名號。
“不認識啊。”劉老道很無賴的攤了攤手。然後對着那劍指了指繼續道:“喏,劍身上寫着呢。”
我不由湊近大劍查看,果然在那大劍的劍身上的確刻着兩個字,只是那文字並不是洞壁上那種九黎的文字,所以我也並不認識。
“居然是帝鴻文,這柄劍的名字的確叫做斷天。”金文看了一眼,點頭道。
“看不出劉大叔你見識挺廣嘛,居然連帝鴻文都認識。”我不由打趣道。
“那是當然,當年我劉老道行走江湖,什麼世面沒見過?何況幾個字符。”劉老道則是一瞪眼,開始吹噓起來。
然而就在此時,永近卻皺了一下眉頭,疑惑的道:“你們有沒有嗅到一股特殊的香味?”
聽永近這麼一說,我們連忙仔細感知了一下,空氣中的確有着一股若有若無的香味。
“是月季花的香味。”我仔細的分辨了一會確定的說道。雖然那味道很淡,但我還是能夠確認。原因很簡單,因爲在我住的小區門前,正好就有一株月季,所以這香味我很熟悉。但在這大殿之中卻並未見到什麼月季花,這讓我有些奇怪。
“給我滾出來!”然而就在此時,永近似乎發現了什麼,手中的光劍突兀出現,狠狠的向地下插去。
“嘰嘰嘰,居然被發現了,厲害厲害。”嘶啞難聽的笑聲猛然從地下傳來。
緊接着一道身影快速從地底鑽了出來,來者身高三尺,體態微胖,全身長滿了黑褐色的絨毛,嘴巴很尖,類似於鼠類,臂膀很長,且有一雙利爪。只是這樣一個鼠類的形象,卻詭異的披着一身土黃的袍子,袍子很乾淨,也很整潔,但卻明顯有些偏大,並不合身,於是看起來顯得不倫不類,很是滑稽。
“你個死矮子,胖鼴鼠,套了件黃袍就敢來本道爺面前撒野了?,識相的快將本道爺的女兒交出來,不然本道爺扒了你皮。”劉老道一看來的是那鼴鼠精,立刻叫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