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人物
仙劍門一處無人的山峰。
豔陽滿天,白雲流逝,藍藍的天交織着那片憂傷的金色,似已撕裂人們脆弱的心靈。
飛鳥沉淪,連飛鳥也無法橫渡的高峰上,空氣中卻流淌着腐爛的氣味。
山頂四周一片枯黃,像是歲月流逝所帶來的痕跡,記錄着遠去漫長的年代。
如今山已枯,原本青綠的荒草,就像一個彎腰的老人已不知今夕何年。
世間最無情的就是歲月,歲月能抹殺一切。
荒草裡面有塊大石,大石上面坐着一個人,亦或者一個近乎於石質化雕像。
若不是溢出淡淡螢輝,很難想象這是一個人,一個不知道盤坐了多少年的人。
他還沒有老,看起來依然年輕,可是在這漫長的歲月的裡,他卻像個畫室般,從未移動分毫。
僅僅一次睜開眸子,已是幾個月以前的事了。
然而此刻,他卻睜開了一雙深沉的眸子,兩道恐怖金色神光破開無盡虛妄掃向過去未來。
“是誰?”這人嘆了一口,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流雲遠逝,冷風悠悠,天地間根本沒有一個人,也再也沒有出現過那道令他驚懼的氣息。
人間萬界能令他色變的人,幾乎絕無僅有。
這時,悠悠風中又傳來了生人氣息,以他的修爲,即便天外他也能感應到,哪怕遙隔萬界,也不是不行。
他再一次睜開眸子,再度射出兩道璀璨神光,掃向那虛空深處,而後又再次緩緩閉目。
在天玄,絕對沒有人能逃脫他的捕捉,但是現在他又再一次落空。
來得人又會是誰?
他在搜尋着識海的記憶,一幅幅山河破碎的畫面閃過他腦海裡,畫面定格,最終落在一張熟悉而陌生的臉。
一個他也看不透,且十分神秘的人。
“難道會是他?”
他依然閉着眼睛,他人卻已開口。“我知道你會來找我,只是沒有想會那麼快!”
“那你能否猜到我來此的目的?”虛空一道淡淡的聲音傳入他耳中,讓他再次張開那雙深沉的眸子。
“猜不到,我也沒有猜到你竟然還活着,更加猜不到你竟然強大到如此地步。”
“我也沒有猜到,小小的天玄竟然還有像你這樣的人物。”
輕笑聲從雲端傳來,來人已現身,直接從虛空走到的對面,然後盤坐了下去,面對着‘石像’的人。
對於這些動作,來人並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妥,因爲他本來就是這麼一個放蕩不羈的人。
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快樂,那些條條框框本就是束縛自由的罪惡之手,他在很多年前就已經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
人豈能活的那麼累?
白色長袍已沾滿灰塵,他是個愛乾淨的人,可他現在卻一點也不在乎。
他漆黑的眸子裡已只有面前盤坐的人,他忽然笑道。“在天玄,你是我遇到過最強的人。”
他笑的很滄桑,英俊面容裡已有了細微皺紋,可他看起來卻如洪荒猛獸般兇猛。
這種人絕對是這世間最可怕的人,對於這一點,盤坐的男子絕對不會懷疑。
“無論天界,亦或者萬界,你都是我遇到過的最強之人。”盤坐的男子盯着他,要想將眼前之人看穿,但他卻又偏偏看不穿。
白衣男子搖了搖頭,那一抹滄桑與威嚴一併流露了出來。
他是一個什麼的人?他又有着什麼樣的故事?
盤坐的男子依然看着他,依然猜測着,眼睛也不曾挪開一丁點,“很多年前,我就已經在猜測你的身份,但我仍然一無所獲。”
“即便在天界,我也未曾聽到過,關於你的任何傳說。”
人的名,樹的影,倘若一個人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時,那麼他所留下的傳說也一定令人津津樂道。
但是這個身着白色長袍的男子卻沒有,
這豈非本是一個奇蹟?還是他早已遠逝在歲月的長河裡,來的只不過是他的魂?
哈哈哈!白衣男子猛然大笑,他人已站了起來,俯視着百萬裡的蒼茫大地。
“我本來就是傳奇。”他忽然轉身,盯着盤坐的男子。“你沒生於那個混亂的年代,是你的不幸。”
“看來我錯過了很多驚天動地大事情。”
白衣男子冷冷道,“不錯,你永遠無法想象那種曠世大戰的刺激。”
盤坐的男子閉嘴了,他沒生於那個年代,更沒有聽聞過這樣駭人聽聞的大戰。
這不是虛言,但他卻相信這人說的每一句話,因爲這人已強大到足以令他信服。
他很難想象,像他這樣的人是如何能躲過天界查探,又是如何能潛藏在萬般寂寞的歲月裡。
山風緊逼,烈日如火如荼,白衣男子卻不懼烈日的刺眼,忽然擡頭盯着那輪烈日,“爲何不破開虛空?”
他臉上忽然又露出了笑容。“天界纔是你的舞臺,像你這樣的就應該成爲天界一方霸主。
風吹亂他的黑髮,卻無法吹動他如磐石般身軀,他看起就像杆標槍一樣,站的筆直。
“天界太過於複雜,而有的人現在又蠢蠢欲動,我不得不坐鎮仙劍門。”盤坐地上的身影淡淡說道。
白衣男子笑道。“我沒那麼好耐心,我這人永遠無法像你這麼能沉住氣。”
盤坐的男子認真聽着,就好像聆聽世上最感人的教誨。
白衣男子吐了一口氣,接着道。“男人當殺人,男人當摧毀世間的一切阻礙。”
“那麼你呢?”盤坐的男子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有興趣。
白衣男子道:“這就是我來的原因,我希望你能幫我。”
“你認爲我能做到你做不到的事情?”
“你能!”白衣男子道:“而且天玄沒人能比你做的更好。”
“你說!”
白衣男子忽然收起了笑容,沉聲道:“守護他!讓他順利的成長起來,這是我對你懇求希望你會答應!”
“你要離開天玄?”盤坐地上的男子道。“他同樣是我最爲看重的人,我沒有理由不守護他。”
“他是我唯一放不下的人。”白衣男子來回走動,邊走邊道。“他也是我唯一的寄望。”
盤坐的男子道:“他也是我第二個看不透的人,他儼然已繼承了你的一切。”
“可是我並不滿意。”白衣男子搖了搖頭,“他實在太脆弱了,不成就皇者境,他根本幫不了我什麼。”
說完這些,他忽然又爽朗一笑,“現在的天界太過於平靜,也是時候由我來打破這份寧靜了。”
“是否需要我前往天界?”
白衣男子搖了搖頭,“天界,我自有幫手,你守護他即可,有朝一日也許你能夠幫到他。”
盤坐的男子沉默了,過了好久纔開口。“那他現在所面臨的危機呢?”
“不經過磨練的人,永遠也無法成長。”白衣男子的身體越來越淡,已被一陣風吹散。
“可怕的瘋子!”盤坐於地上的男子自語,“我竟然聞到了來自太古的陰謀。”
“想來,夜天也快破開封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