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2. 故人

完全屬於人類的城市,智慧覺醒者最後的諾亞方舟,此世人類心中最大的嚮往。

如此種種溢美之辭,

這便是傳說中的完美之城。

便是布江山等人此時薄有微名,就流傳時間及深入人心方面,卻依舊無法與“完美之城”這一名號相提並論。

“那麼,要去看看嗎?”

謝浮夢微笑着問。

比起兩年前,此刻的他更加從容淡定。

劉少咬着一根草莖,聞言笑道,“當然。”

亦凌酒在一旁哼了一聲,“吹得那麼厲害,真正是大公無私的聖地,還是牛鬼蛇神盤踞的地方,總得弄個一清二楚。”

謝浮夢目光流轉,只是輕輕點頭。

寞言:“去。”

依舊惜字如金。

至於陳石,五人自動將目光自他存在的那一塊跳轉過去。

即使相處兩年,亦師亦友,陳石教了他們許多東西,更於危境救了幾人數次,他們對他毫不瞭解。

如海之闊,若淵之深,神秘莫可測度。

但至少知道陳石對他們沒有惡意,這一點就足夠了。

……

十天後,六人已在一艘潛艇內。

核能發動機,排水量六千噸。

對比以往見到的反抗軍設備,此物科技含量直有着質的飛躍。

行進中的潛艇安靜至悄無聲息。

傳說中,這是通往完美之城唯一的渠道。

若不是現在的六人團隊在智慧人類中的聲望已刷到了崇敬,估計可沒這麼順利能搭上這艘潛艇。

“所以,比起聲望爲最高階憧憬的完美之城,咱們是完敗了麼?”

劉少暗自嘀咕。

行程持續了三天。

除了開始乘上潛艇那一刻,其它時候,陳石等人都被客氣的要求停留在各自的艙室裡。

無趣之下,只能透過艙內自帶不到一尺的小窗戶數着水中游魚。

“嗯,這也算是旅遊吧。在水底。”

劉少自我安慰。

謝浮夢瞧他一眼,微微一笑。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

當劉少漸漸心浮氣燥時,潛艇終於浮上水面。

六人登上了一座半舊的金屬碼頭。

望着盤旋而上的臺階,布江山目光微動:“這裡,便通往那傳說中的完美之城麼?”

“放手,不要這麼拉拉扯扯的,讓人看到,還以爲我和你關係多好!”身後,突然傳來暴燥的爭吵聲。

那聲音,似曾相識。

布江山回頭一看,便見到一名面容有些憔悴的俊美青年正皺着眉,使勁扯開正伏在他肩膀上大哭的秀氣少年。

這兩人布江山都印象深刻。

前者是藍洛。

後者,竟是小薔。

“是你們?”

布江山帶着驚訝出了聲,同時放慢速度,等兩人走上來。

視線遠處,便見那潛艇已無聲無息再次入水。

心中估量,應該是這兩人上艇時間與自己幾人錯開,航行期間大家又只能守在各自艙室內不得四處走動,於是方纔一直未碰上。

藍洛瞧見布江山幾人,登時如釋重負,“可算碰到熟人了。幫個忙,快將這傢伙扯走,真是的,這麼粘乎乎的,也不嫌丟臉。”

謝浮夢忍着笑,走過去勸說少年放手,“小薔,你怎麼過來了?可是主人家對你不好?”

亦凌酒在旁冷冷哼了一聲,道,“這是肯定的。早應該知道的道理,就他自己一直執迷不悟。”

“小酒!”謝浮夢瞧了亦凌酒一眼,止住了他後面想說的話。拉過小薔的手正想說話,猛的看清藍洛此時情況,不由大吃一驚,“藍洛,你的手怎麼了?”

衆人聽得謝浮夢驚呼,順着她視線望去,便見藍洛衣衫陳舊破爛,最主要,是左手自肘之下全沒了。幾塊洗得發白的舊布草草包着斷口,血腥味混着淡淡的腐臭撲鼻而來。

藍洛哼道,“手怎麼了?有半截沒有了唄。哼,當時估計是鬼上身,竟然爲救這小子而丟了胳膊,真是虧大了。”

小薔扯着他的衣袖不放,哭哭啼啼道,“都是我不好,藍洛都是爲了救我才被白家少爺傷到。”

說到這裡,他更加傷心了,“老太太不在了,主人家說是我害的,要賣我到馬戲團。可老太太對我這麼好,我又怎麼會傷她?”

藍洛啐道,“一開始就提醒過要他快溜,他卻偏要拖拖拉拉。還說要給老太太守頭七,現在好了,命都沒了大半。”

小薔一雙眼紅腫得桃兒也似,眼淚鼻涕塗了藍洛滿肩滿袖,“主人家向來待我極好,我怎麼知道它們這次這麼狠心。嗚嗚,不是說好是一家人的嗎。”

藍洛:“呸。這種鬼話也只有你這種沒腦子的傢伙纔信!”

衆人:“……”

就某種概念上來說,身受重傷還能吵得這麼中氣十足的藍洛也真是個厲害的傢伙啊。

劉少拍拍心口,小聲對陳石道,“還好還好,咱們的同伴裡沒有這樣的糊塗蛋,或是湯姆蘇。要不,我肯定受不了,一定早早打起來了。”

陳石沒有說話。

亦凌酒撇撇嘴,倒是迴應了他的感嘆,“所以那個藍洛,其實是個嘴硬心軟的傢伙。只是再這樣下去,下次丟掉的絕對可不僅是一條胳膊了。”

“同意。”第三個聲音響起。

劉少與亦凌酒微微一驚,轉頭一看,說話的卻是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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