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得沒錯,我是有金斧子,但不到關鍵時候我是不會用的,那太無敵了。”王亞樵笑着說道。
“你幹嘛說出來呢?弄得我很沒面子。”孫安苦着臉說道,內心卻十分震驚。
他死了。
王亞樵恐怕沒有誇張,他的金斧確實很無敵,遺憾的是孫安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也就意味着他仍然不知道金斧的秘密。
“你身手不錯,應該很快就能看到的。”王亞樵說着,再一次發動了能力。
六把鐵斧和六把銀斧同時砸落下來。
孫安調頭就跑。
工地已經空無一人,長夜漫漫,又有蘭斯做後盾,他沒必要去和王亞樵硬碰硬,原本的計劃是與王亞樵貼身肉搏,讓王亞樵不敢隨意使用能力,可他這麼快就死了,說明這個計劃根本行不通,那就得反行其事,儘量遠離。
孫安沒有去嘗試偏離重心,干擾銀斧的下落軌跡,之後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他逃得很乾脆,在銀斧落下之前,就已經跑出了鐵斧的籠罩範圍,這樣的話要避過那四把銀斧就不是什麼難事了,而王亞樵自己也要對付兩把銀斧,不敢追來。
很快,孫安來到了塔吊下面,夠出頭來看看天空,又看看王亞樵。
由於要建的只是個六層立體停車場,這個工地的塔吊只是輕型的,承重六噸,和那種可以承重二三十噸的重型塔相比,要矮小得多,但是支撐架的堅固程度並不會差多少,而且支撐架十分密集,從上方落下來的斧頭不可能劈中躲在裡面的人。
王亞樵慢慢朝這邊走來,和匆忙的孫安相比,從容得多,雖然也被淋得透溼,可始終沒怎麼動彈過,與孫安的近距離接觸也只是瞬間的事,衣服一點不亂,也不髒,一副輕鬆有餘的樣子。
“噹噹噹噹噹……”
塔吊開始發出刺耳的撞擊聲,斧子像雨點一樣的打在塔身上,能力具現的東西,就算砸壞了,消失了,下一次再使用能力的時候又和新的一樣了,而塔吊上的支撐架是不會復原的,結構一旦改變,例如被劈出了口子或是被砸得變形,很快就會斷裂、扭曲。
像是在敲擊一架腐朽的揚琴,斧子不停的打在塔身上,叮叮咚咚的過了一會,塔身就發出了怪響,上面的吊臂開始傾斜,一旦平衡被打破,塔吊倒下就只是早晚的事了。
孫安又從塔吊裡面逃了出來,衝向立體式停車場,停車場的骨肉都已經建好,就差外牆這層皮膚,能夠承受上百輛汽車的重量,停車場也比普通住宅房堅固得多,可是在斧子面前,鋼筋和混凝土也只是一層浮雲罷了。
王亞樵停下腳步,看着停車場,面帶微笑,用鐵斧破壞着這棟建築。
雨水掩蓋住了灰塵,立體停車場的屋頂上只有被擊碎的水泥塊在飛濺,噼裡啪啦往下掉,幾lún gōng擊,停車場的屋頂就被擊穿了。
…………
孫安上到了二樓,穿過撲撲往下掉的灰塵,來到了樓層邊緣,看了一眼下面的王亞樵。
在停車場垮塌之前,他還有一些思考的時間。
“蘭斯那傢伙跑去哪了?”俯看着工地,孫安皺着眉頭想道。
他不可能扔下蘭斯自己逃走,既然是一起來的,那就要一起回去,無論蘭斯的能力有多強,也有可能被殺死在利斧之下,不找到那個小白臉,孫安可不會離開。
這裡是最好的藏身之處,蘭斯很可能就藏在這裡面,可他爲什麼不露面?王亞樵在拆樓,承重牆一旦被破壞,整棟樓都有可能垮下來,如果蘭斯躲在這裡,應該正在撤離纔對,被幾萬噸混凝土壓住的滋味可不好受。
難道是遇上了別的敵人?
孫安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個問題,把注意力集中在王亞樵身上,整理思緒,思考對策。
王亞樵爲什麼要等警察都走了才動手?是怕有人偷襲還是怕那些警察分散他的注意力?有沒有可以利用的弱點?
想了一會,孫安覺得二者都不太可能,他剛做出了貼身肉搏的決定,一分鐘後就死了,說明王亞樵要麼有着超強的近戰實力,要麼有着特殊的近身攻擊手段,根本不需要怕那些警察,而且他較少移動,哪怕在身旁站着幾十個警察的時候也使用了對付孫安,也不像是在害怕子彈的樣子。
“這樣看來,就只有一種可能性了——在那羣警察裡,還有別的維列斯派來的人混在裡面,而且連王亞樵也認不出來是誰,他擔心誤傷,所以等那些警察都走後才動手。”
孫安想到了劉斐曾經說過的那個人,在郵輪上幫他殺死了一個劉斐的尾巴,當時劉斐也說不知道那人的樣子,那麼王亞樵也不知道就說得通了。
想通了這一點,對他和警方的合作有好處,對眼前的局面沒有好處,孫安又開始思考王亞樵的能力。
鐵斧子殺敵,銀斧子殺敵傷己,似乎是王亞樵爲斧子的速度和威力付出的代價,那麼金斧子肯定更加厲害,王亞樵付出的代價肯定更高,他不用,難道就是代價的原因?
不對,有哪裡不對……
孫安皺起了眉頭,意識到自己可能從一開始就想錯了。
爲什麼是代價?銀斧子確實比鐵斧子厲害得多,但也沒有厲害到需要付出代價的地步,反向思考,如果那兩把砸向王亞樵的銀斧不是代價呢?從鐵斧升級到銀斧,斧子厲害了,很容易就讓人猜測那兩把斧子是王亞樵付出的代價。
如果……那兩把單純是用來防禦的斧子呢?想要攻擊王亞樵的人,不得不考慮劈向王亞樵的兩把斧頭會不會劈中自己,不敢輕易去試,更不敢全力攻擊。
照這樣看來,鐵斧和銀斧的最大區別根本不是破壞力與速度,而是由攻向守的轉變,那麼從銀斧到金斧,攻勢和守勢就將再一次轉變,銀斧攻多守少,而金斧攻少守多。
由進攻向防守過度,並且越來越厲害,照這樣看來,王亞樵的能力根本不是攻擊型的,而是防禦型的。
“你到處躲,不敢進攻,難道是因爲我已經拿到了一血?看來你也沒有別人說得那麼厲害,束手就擒吧,或是下來一戰,反正時間已經過了一分鐘,你可以交出第二血了。”
站在立體停車場前,王亞樵擡頭看着孫安,微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