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那間辦公室裡,誰也沒有說話。
孫安的眼睛已經徹底閉上,像是聽不到樓下的槍聲,睡着了一樣。
白月坐在他身旁,面無表情,看起來很平靜,但手心裡攥着兩把汗,爲靜靜擔心着,如此密集的槍聲,他可以想象有多少顆子彈同時打出去,只要有一顆命中,靜靜不死也會重傷。
周興面色陰沉的盯着辦公室門外,看起來很嚇人,槍聲不止,就說明對方還活着,一樓的人雖然只有些阻擊槍,可阻擊槍也是槍,打這麼久、開這麼多槍,就是象羣應該也被消滅光了,孫安到底帶了多少人來?要是真有很多人打進來,爲什麼沒有被察覺到?辦公室的窗子可是能直接看到大門口的。
端着94的人只是呆呆看着孫安,集中注意力,只要孫安做出較大的動作來,他都會立即扣下扳機。
過了大約半分鐘左右,下樓去察看情況的那個人又拎着槍回來了,站在門口說道:“聽說是一個女的,拿着把阻擊槍,不認識是誰。”
“一個人?”周興看了孫安一眼,沉吟一會,又看向了那個拿槍的人,“你們這麼多人對付不了一個娘兒們?吃什麼的?就一個人,一把槍,能有多大作爲?去,帶幾個人下去,把她堵在房間裡面,一起衝過去把她打死。”
那人點了點頭,又轉身出去了。
他迅速往後跑去,到最裡面的辦公室裡叫了四五個人,有的拿身衝,有的拿xiàn dàn槍,迅速跑到了樓下,先在樓梯轉角開了幾槍,然後迅速衝到離房間最近的那個房間。
可跟在最後面的那個人還是倒下了,撲地倒在走廊裡,手裡的槍也摔了出去,他的腰部中了一槍,沒有死,但是疼得要命。
顧不上那個人,從二樓下來的人站在門口,背貼門框朝,朝藏身在這個房間和對面房間裡的人招手,示意他們跟着自己往前衝,然後再擡槍往前面打了幾發,帶着一羣人衝了出去,一邊走一邊射擊。
火力壓制是有效的,二樓的人明顯經過了更嚴格的訓練,突擊bù qiāng三連發,微衝點射,xiàn dàn槍偶爾噴出一片鋼珠,雖然離得遠,那些鋼珠已經沒多少殺傷力,但真壓制得走廊最前面的靜靜不敢出手了。
就這樣,前面的人提供火力壓制,後面的人每到一個房間就衝過去招集人手,來到走廊中段的時間,已經聚結了二十多個人,再往前跑了幾個房間,前面的人停下來,後面的人衝進了離得最近的兩個房間。
這一番衝鋒,竟然沒有一個人死亡。
“一起衝出去。”
很快,所有人都收到了這條信息,都做好了衝鋒的準備。
他們信心滿滿,二樓的人武器好、經驗足,他們下來之後,那個女人就只開過一槍,和剛纔相比,這已經是非常大的進步了,火力壓制,再加上這麼多人、這麼多槍,堆也把她堆死了。
深呼吸幾口,拿着94的人換了個彈匣,第一個衝出了房間,一連衝一邊三連射。
後面的人迅速跟上,一大羣人朝着走廊前端衝去,火力壓制更加猛烈,要是靜靜伸出手來,必然會被打飛了槍、打傷了手。
氣勢十足,一個人忍不住吼了起來,其餘的人也跟着大吼,前面房間的人等大部隊衝過去,也衝出來跟在後面。
那個女人已經必死無疑。
…………
密集,但變得有節奏的槍聲同樣傳到了二樓的那間辦公室裡。
周興原本很滿意手下的做法,從沒有多少變化的槍聲可以聽出來,他們必然已經壓制住了那個女人,打死她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從孫安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來,他又看向了白月,見白月臉色蒼白,緊張得睫毛都在不停的抖動,於是越發得意。
他靠回到椅背上,冷笑了幾聲,對孫安說道:“你也是心大,居然只帶一個人來,我不知道那是誰,你只帶着她來,想必她對你來說是個很重要的人,可惜你估錯了我們的火力,她活不了了,我這邊死幾個人又算什麼?兄弟們本來就是打算用命拼江山的,成功了,以後就有大把的錢可以花。”
孫安仍閉着眼睛,沒有睜開,只是開口問道:“毒品?”
對方的qiāng zhī之多,確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弄這麼大陣仗,又不是要鬧革命,那麼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毒品了,毒品管理極嚴,毒販被抓了,判死刑的可能性極大,所以都是不要命的主,反正都是死,拼一場搞不好還能活,所以大多數毒販都是拿命在賺錢的,有火力保護,這錢賺起來也能安心一些。
“沒錯。”周興仍得意的笑着,“清濟市海岸線不短,又不像江海管得那麼嚴,只要能打開缺口,以後源源不斷的貨從東南亞運過來,走這裡上岸,再用汽車運往華夏各個地方,到時候錢就不是錢,只是紙了。”
孫安沒有多說什麼,白誠沒有住在江海,而是住在清濟,恐怕也是因爲“海岸線長、管得不像江海那樣嚴”吧,要讓毒品從清濟碼頭上岸,估計不會像周興想得那麼容易,說不定比走江海碼頭還要難,周興這方人挺有理想,可惜那理想大概會被現實擊碎。
可他們那麼多軍火,是哪裡弄來的?
一樓的吼叫聲響起,聽起來十分狂熱,全部都是男人低沉的嗓音。
周興舒了口氣,伸了個懶腰,笑道:“看來結果很快就有了。”
聽到吼聲,孫安居然也微笑起來,並且睜開了眼睛,慢慢擡起頭來看着周興,問道:“有勇無謀,我高看你了,你們這些人還想搞毒品?恐怕要不了一個月就會被緝毒部門全奸,你上頭的人也不怎麼樣,把這麼多武器交到你手上,明顯是在犯蠢。”
周興一斂笑容,咬着牙齒惡狠狠的問道:“你什麼意思?”
孫安擡起頭來看着他,微笑着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傻呼呼的拿着一顆手雷就要跟你同歸於盡?我可確實很傻,也確實只有一顆手雷,那麼問題來了,剩下的手雷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