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燒山,可燒山的大火不止一片,遠處,在無法直接看到火焰的地方,還有幾處大火,路的兩側都有,把整個天空都照紅了。
“得,這把火是白放了。”孫安嘆了口氣,彈飛菸頭,起身繼續往前走去。
假白月一定是見他放火,也跟着放了幾把,這樣白月就沒辦法通過火焰來尋找他,而且他點火之前就已經把假白月殺死了,假白月可能在他先放起火來,他放的這把火可能不是第一把,就算是,也不一定是白月她們看到的第一把火。
他無車可開,只能步行或在地標性質的監獄裡等待,等待有時候是個好的策略,但目前不是;而白月他們是開車走的,這條路二十多公里,他們選擇步行的可能性較小,沿着路走,碰面的機率更大些。
樹枝又被甩得“咻咻”直響,孫安一點也不着急,因爲他也留意到了時間問題,假白月完全可以躲起來,找機會換人,混進隊伍裡,再找機會殺他,可她這麼快就僞裝成白月的樣子出現了,急着露面必然是有原因的,原因可能和時間有關。
不能老呆在原地,又不需要急着往前面趕,慢慢走是最合適的,而且孫安相信那人現在一定在想辦法對付白月她們,而不是急着來殺他,因爲他是一個人,白月那邊十來個,人越多,越容易出現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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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已經混進來了怎麼辦?變成了我們中的某個人,現在就和我們呆在一起。”坐在車裡,陸佳忽然開口問道。
其實所有人心裡都有這個想法,只不過她最先說出來而已。
陸佳不是個衝動的人,她是深思熟慮之後纔出來的,知道這句話會帶來什麼樣的嚴重後果。
這是個大問題,是所有人開始互相猜測的起點,可這個問題很嚴重,不解決是不行的,而且越早解決越好,所以她提出來了,希望能協商找出解決這個大問題的方法。
車裡有樑琛、白月、她、靜靜和黑澤櫻,開車的是樑琛,白月就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聽到這話,她緩緩舉起右臂,豎起來,拳頭頂在了車頂上,然後緩緩拉下袖子。
她的手臂上用記號筆畫了個“x”。
陸佳笑了起來,說道:“你不覺得已經晚了?如果那個人在我們中間,現在畫標誌也來不及了。”
白月放下手臂,轉過頭來,臉上是頑皮的笑容,說道:“機會難得,我就是想這麼玩玩而已,其次我們做什麼都沒用,如果他已經混進來,那我們商量出來的辦法就會被知道;如果還沒混進來,之後也能知道我們互相辨認的方法,學過去,不如把難題交給他好了,他越晚露面,我們越不安,可是越晚,我們越有可能和孫安匯合,時機對他來說很重要,時間也很重要,讓他自己去發愁吧,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平時一樣,這樣才能更好的看出異常。”
陸佳點了點頭,笑了起來:“那把筆給我,我也來一個。”
車行速度很慢,時速不到十公里,和普通人的跑步速度差不多,好處是不需要花費體力,壞處是和孫安匯合的時間延後了。
沒過多久,車子就開過了先前假孫安發現“異常”的地方,林子裡還躺着兩具屍體。
衆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樹林,而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從林子裡衝出來,“呯”的一聲撲到了車子的引擎蓋上。
是何若銀,不需要看樣子、不需要看衣着,通過那雙美麗的眼睛就可以看出來那是何若銀,絕對不會有錯。
她模樣狼狽,衣衫襤褸,兩隻手都很髒,臉上還抹了一些塵土。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大跳,就連黑澤櫻都擡起頭來,恐懼不止於驚嚇,還有後續,因爲那是何若銀。
樑琛及時踩下了剎車,沒有把何若銀撞倒,他立即開門下車,抽出阻擊槍,盯着何若銀。
白月她們也跟着下了車,後面那輛車也及時停下,衆人紛紛下來,站在車旁,呆若木雞。
兩個何若銀,一個髒兮兮,一個和平時沒什麼兩樣,所有人都清楚他們眼前要做的事——分清哪個是真正的何若銀。
所有人都傾向於相信一直下車來的那個何若銀是真的,因爲她一直跟他們在一起,並沒有單獨行動過,可是那個假冒的人神出鬼沒,能悄無聲息的殺死專業的保鏢,在密林裡偷襲何若銀,再僞裝成她的樣子和大家一起行動也是有可能的,何若銀一直跟大家在一起,可是衆人的視線並非一直鎖定在她身上。
最壞的情況出現了。
沒有人說話,自動遠離了汽車,遠離了那兩個何若銀,以免被那個假貨傷到,樑琛和孫修明和何若銀不熟,現在只能充當打手的角色,辨別真假的工作只能交給幾個女孩子。
白月剛纔發現了僞裝的孫安,因此所有人都看向了她,等着她先發話,卻見她皺着眉頭,似乎遇到了十分困難的事。
“你說人格、記憶不能僞裝,問幾個問題不就行了?”陳亦珊小聲對白月說道。
“如果真不能僞裝,隨便問兩個問題就能分清真假,爲什麼那傢伙還敢出來冒充別人?”白月說出了她的疑惑,她想不清楚這個問題。
“試試吧。”唐賢向兩個髒兮兮的何若銀問道,“孫安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說了什麼話?”
“他說他是白月的男朋友!”髒兮兮的何若銀立即回答道。
“他說他將來可能會是我男朋友。”乾淨的何若銀也回答道。
唐賢看向了白月。
白月點了點頭,說道:“兩句話他都說過,看來我猜錯了,記憶也可以僞裝,只是性格裝不出來。”
這下問題更嚴重了,在這當口,就算真的何若銀也會有所動搖,言行和平時不一樣,要從性格分辨她們是不行的。
好在兩個何若銀都保持着冷靜,沒有怪叫怪喊,冷靜是非常重要的,至少營造出了一個能讓人思考的環境。
“怎麼辦?”孫修明也被眼前的難題給難住了,這種事情普通人一輩子也無法經歷,見多識廣的巡警也一愁莫展。
“很簡單。”白月往前一指,說道,“根本不用猜,把她們都抓起來,何若銀不會怪我們這麼做,而抓到了冒牌貨,就不用再擔心別人被冒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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