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義終於“現身”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他是誘餌,用來引誘孫安幫白月報仇的,可惜不夠香,孫安一早就開着車跑了,正因爲沒有想到他真會讓白月犯險,準備的陷阱才無法發揮作用。
對他們來說,遊戲也是有利的,因爲孫安是參與者,而喬爾、蘭斯、瓦妮莎都不是,他們不能進入遊戲區域,否則就是違規,趁着喬爾他們不能來,把孫安殺了跑路,那些大組織的人也不會怎麼樣。
孫安是一切的中心點,遊戲是因爲他才舉辦的,規則是因爲他才制定的,他一死,一切將破碎,規則什麼的也沒用了,大組織到時候關心的只會是誰拿到了牌盒,而不是誰違反了遊戲規則。
只要能跑掉,就是勝利。
算盤打得響,卻沒有進帳,那邊集裝箱撞得嘭嘭直響,這邊等不到孫安,只好把白月當成了新的誘餌。
遊戲正在進行中,就算知道她被抓住,喬爾等人不能進來救人,會來的只有孫安。
沈從義在二人來到下水道之後立即說話,也是擔心她們找不到人就離開。
“那你來抓我吧。”白月冷站在梯子下面,沒有往前走。
聲音一直在迴盪,說一句話要蕩好幾秒,無法判斷沈從義所在的方向,下水道就是個隱藏在城市下面的大迷宮,胡走的話,反而容易遠離目標。
沈從義笑了幾聲,說道:“這麼容易就被找到,豈不是很沒意思?還記得小時候一起玩捉迷藏的時候嗎?那時候你找不到我還哭鼻子呢,今天應該不會哭了吧?”
靜靜在觀察地面,希望能找到往哪邊走的線索,聽到這話,擡起頭來看了白月一眼,沈從義明顯是在激白月,想讓她失去方寸。
這裡很黑,地面、牆壁又糊着黑色的東西,反光率低下,只能隱約看到白月臉上既傷心又憤怒的表情,怕她覺得尷尬,靜靜又低下頭繼續找線索,失了方寸就失了方寸吧,無所謂了,她會呆在她身邊,避免她犯下任何錯誤的。
可接下來,靜靜就聽到了讓她驚訝話語。
“我都記得呢,那時候沈叔還訓了你一頓,偷偷塞給我一顆糖,不知道沈叔看到現在的你,塞給我的會是糖還是槍?可能都不是吧,以沈叔叔的性格、爲人,他應該會親zì shā了你,然後好好葬了你。”白月的聲音輕輕顫抖,表明了她內心的動搖,但顫抖被迴響掩蓋了,只有話語中的冷漠與輕蔑傳了出去。
“jiàn rén!”下水道里響起了一聲大吼,話語裡的憤怒似乎能把空氣點燃。
“幹得漂亮。”靜靜微微一笑,這聲大吼讓她聽出了沈從義所在的方向,那傢伙已經失了方寸。
孫安說過,倖存者愧疚導致人格障礙的例子不算少,沈從義會殺白誠,被人利用不是主因,只是誘因,主要還是自己心理出了問題,心病的源頭是沈世忠去世,那麼只要提起沈世忠,哪怕沈從義就算知道是在激他、知道自己應該冷靜下來,也做不到,就像殺人狂知道殺人不對,還是會想要去殺人一樣,最好的辦法就是辱罵沈世忠,因爲沈世忠的名聲實在太好,跟隨白誠那麼多年,忠心耿耿,最後也是因爲保護白誠而死,認識沈世忠的人只要提到他,都會豎一豎大拇指,如果白誠的女兒說沈世忠的壞話,沈從義搞不好會氣得腦溢血死掉。
可白月不願意詆譭沈世忠,沈世忠是家人一般的存在,把她當成女兒一樣,那些話說不出口,只會說沈世忠的好。
效果也不錯。
白月也聽出了沈從義所在的方向,靜靜剛把手電筒的光往那邊照過去,就立即跑了出去,她重新拿出了自己的槍,緊緊握着,指節都握白了。
靜靜急忙跟上,下大雨時,牆邊的過道有時會被掩沒,留下來的這些東西很滑,要是白月不小心滑了一下,說不定會摔進緩慢流動的糊狀黑水裡。
幸好這樣的事沒有發生,二人跑到了前面的岔路口,沒能看到沈從義,但衝算是在地上看到了腳印。
十分鐘的時間,她們必須在十分鐘之內,在錯綜複雜的下水道里找到沈從義,然後把他殺死,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對方的孤兒應該不會對她們出手,她們是拿着警報器的,看到孤兒立即就會按下按鈕,喬爾他們就會立即停止遊戲,讓四大組織的人下來搜索,因此在孫安出現之前,藏着的孤兒絕不可能暴露自己的存在,那簡直是作死。
孫安就是因爲這個原因才遠離這片區域,讓靜靜和白月來這裡的,子彈、zhà dàn都沒有孤兒的能力危險,有靜靜在,完全可以保證白月的安全。
腳印時隱時現,追出去一截就再也找不到了,靜靜拉停白月,掏出她的小本子,寫道:“他知道警察會來,比我們急,想在警察來之前抓住你,找不到他不用急,他會故意讓我們找到。”
白月點了點頭,怒火讓她的雙眼變得異常明亮,仍能保持冷靜,能在受激時說出反殺的話,都是受到了孫安與靜靜的影響,在二人走進她生活的那一刻,白月就已經不是個普通的大學生了,事實上她從來都不普通,富二代漂亮大學生的光環之下,隱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過了二十秒左右,沈從義的聲音再次響起:“你知道我抓到你之後會做些什麼嗎?我不會殺你的,甚至不會讓你受傷,至少是身體不受傷。”
“這樣的夢你做了多少年了?五年?十年?”白月往聲音響起的方向走去,邊走邊說道,“你發失心瘋的一個原因,就是想要得到我,得到我老爸的生意吧?我早就猜到了,可惜啊……”
“胡說!”沈從義用大叫打斷了她的話,“我從來沒想過當個軍火販子,那麼累的事,傻子纔會去做。”
“那就是隻想得到我嘍?可惜老爸就算把生意交給你,也不會把我交給你的,趁現在多做點夢吧,很快,你就再也做不了夢了,或者說,你就再也沒辦法從夢裡醒來了。”白月說着,擡手朝前開了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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