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麻城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咱的塘兵早就報告了!聽說湯志把聲碼裡的那些鄉紳殺了不少,城外的劉泰宏觀世界也被他一炮炸得大傷,倒不是錯啊!說起來前些年咱在麻城時,也曾和這姓劉的交過手呢!”張獻忠道。
“這麼說張將軍是打算派兵去麻城了?”一旁的劉聽了張獻忠誇獎湯志他們做的不錯,似是答應去麻城救援一般,立即驚喜的問道。
“你叫劉勝是吧,倒是個機靈的娃子!”張獻忠看了一下劉勝,又說道,“麻城城外現在的官兵和團練已經有數千上萬之衆,並且聽說還派人向鳳陽總督馬士英處請援了,可不是那麼好救了!”
“那張將軍是救還是不救呢?”劉勝聽了張獻忠話語模糊,一下急了,就想問他到底是什麼態度。
“劉勝,張將軍既然已經知道得這麼詳略了,一定會有安排的,咱們安心等他的安排就是了!”見了劉勝還是這麼沉不住氣,楊道對劉勝道。
本來聽了劉勝的話,張獻忠的眉頭不由蹙了一下,但是聽了楊道的話之後,他不由又對眼前的年輕人多看了幾眼。“不錯,你們既然來了,就在咱這安心呆着吧,麻城的事,咱會有安排的!”張獻忠對兩人道。
“那就有勞張將軍了?”楊道聽了張獻忠的話盡忙稱謝道。
“報,義父!”這時又見一個約二十七八的將軍在一羣護衛的簇擁下過來了,“城裡的抵抗已經基本肅清了,您交待注意的那些鄉宦之中,黃州衛指揮李士奇、郭以重、隨州學正曹士謨、武舉王子堅、廣西布政使吳思溫都已經死於混亂了,屏江知縣貢其志,聽聞城破也全家**而亡,這是推官許士奇,他已經決定降於我們了!”
“這麼說留在城裡沒逃的這些鄉宦士紳倒是死得差不多了,可惜啊,這麼多有血性的名重的名士都都這狗屁朱家小兒這麼忠心!”聽了報告,張獻忠叱道,不知道是婉惜還是諷刺。“可望,你們做得不錯,即然城裡都平定了,你就去清點一下,再安排鄉民拆城池!”
原來眼前的這人就是張獻忠的義子之首的孫可望了,楊道不由對他多打量了幾年,只見常年的征戰讓他格外的壯實,面頰神色堅韌,但眉宇間又似暗藏了一般陰厭。從張獻忠看他的眼神來看,也是對他格外的信任和愛護。其實這也難怪,因爲孫可望多次救過張獻忠,同時因爲在張獻忠的餘下的四個長子裡,因爲其年最長的緣故,也最受重用。見了兩人的樣子,楊道自然也看得出來,張獻忠對自己的這位長子是很愛惜看重的,心裡也就有了一番計較。
“那好,我去吩咐將士們!”孫可望受了命之後,立即領命去了。
“既然這邊的都完了,那我們就先回這府衙去吧!”張獻忠拭了一下他那把大金刀,同一旁圍着的衆人說道,請領着一幫人向縣衙行去,看得出來眼前的這些圍在張獻忠身旁的人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來路,但是從着裝和唯唯諾諾的態度來看,也應該有一些是投降而來的鄉紳。
雖然心裡很想去張府看看,但是此時顯然不是時候,楊道於是也跟在張獻忠身旁。
“楊公子,你麻城城裡現在如何,還能撐吧?”安排完了這邊的事,張獻忠又想起麻城的事來,雖然城外的事他能獲得手下的報告,可是城裡頭的消息可就只能靠楊道告訴他們了。
“城裡目前還沒有亂,里仁會和真道會的會衆都得到編制,所以都很團結,還能撐些天,不過這也是因爲城裡之前存了不少糧草,所以城裡還沒有什麼恐慌,但是也恐怕頂多也只能撐十天天了,到裡爲了能吃口飯活下去,只怕城裡就會亂了起來,就會很容易被攻破了。”楊道回答道。
“十天,麻城已經被圍了不下十天了,雖然這些年爲了防兵災,城裡儲了些糧食,可是連年乾旱還有兵災,收乘都不好,再說現在又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城裡還能撐那麼長的時間嗎?”張獻忠聽了楊道的話,回過頭來看着楊道,不相信的問道。
“呵呵,十天或話不行,但是七八天還是行的!”楊道訕訕笑道,並沒有因爲張獻忠銳利的眼神而畏縮,他知道張獻忠關心的是什麼,這些天以來,說張獻忠沒有想過去麻城是不可能的,但是麻城城外有重兵,沿途還有不少的山寨,都會是義兵的威脅,所以他又不想冒險。並且他一向的流寇主義作風,就好比帶着一幫打手四處吃霸王餐,所以一般比較青睞於比較富足的城池,同時作爲一個比較遵守規則的老大,他又不想同別的義軍爭食,雖然麻城裡有不少富足的鄉坤,可是眼下已經被湯志佔有了,他可不想去從別人的手中搶奪。
頓了一下,見張獻忠沒有再有疑問,楊道又勸說道:“所以只要張將軍行動快速,城裡城外裡應外合起來,城外的那些官兵和團練根本不堪一擊,到時將軍的麾下將士必定大增,據我所知麻城的里仁會和真道會會衆就有一、兩萬之巨,再加上佃農、農戶,只要將軍能拿下麻城,必定可以募得數萬人!”
“如果真的如這位楊公子所說,那時我們又可以恢復去年古城長嶺山之前的聲威了,義父也不用再擔會鳳陽還有左良玉他們了,也不用受李闖的氣了!”一旁的李定國心動的說道。
“話雖如此,不過此行卻不是那般容易,我們還是先計較一番再作打算!”張獻忠同李定國道,又教訓道:“你啊,還是這般沉不住氣,這打仗可想先計較清楚才行。沒事可還要去聽汪公子說《三國》和《孫子兵法》!”
“是義父,我知道了!”受了張獻忠的訓,李定國應道。
聽了兩人如此平常的對話,不由又讓楊道暗自心驚,從進城接觸這位歷史上有名的大魔頭以來,張獻忠的表現就一直讓他對他的看法不斷髮生變化。雖然看起來的確是有些好殺,但是表現出來的能力卻也是很讓人吃驚,或許這就是他將近二十年出生入死,滿身疤痕得到的生存和戰爭智慧吧!
“看來要想達到以前的計劃,可得好好的花些工夫研究一下這張獻忠了!”楊道心中暗道。
“楊公子是哪裡人氏,我看你不像是麻城人啊?”張獻忠問道。
“哦,我本也是黃州人士,只不過祖父時就全家遷到了京城,本來家有微資,到父親時,因爲戰亂紛起,已是不堪,於是我們便舉家南遷,只可惜家人又遇不幸,人隻身來到黃州,拜了義父張坤爲父,也因而得以娶義表妹麻城柳氏姐妹爲妻。受麻城百姓所託,還向張將軍請援!”楊道將自己想好的來歷向張獻忠報告道。
“張坤?”聽了這個名字,張獻忠問了一句,看了一下身旁的人,因爲他記得好像之前有人曾跟他提過。
“張員外也是我們鄉里的名紳,素有聲望,聽說去了麻城了!”一旁有人解釋道。
“原來如此!”張獻忠聽了解釋點頭道。
“那好,先不管麻城的事,先等咱把這邊的事做完了再說!”張獻忠道,“你們從遠道而來,也算是咱的客人,就安心的呆在這裡吧,要是想加入我們義軍,我們更是歡迎!”
“那樣就多謝謝張將軍了!”楊道謝道。
一行人邊說邊聊,就來到了府衙之前了,只見府衙的門已經是捐毀,地上雖沒有屍體,但是卻四處是血跡,也可以想像這裡還是經歷了一番博鬥的,不過府裡倒是沒有受什麼大的破壞。
剛回府裡不過一會兒,張獻忠只喝了口水,又坐不住,就又想出門走走,而正在此時,正好又有人來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