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陽真火所化的火龍刀氣和那紅色巨浪狠狠地撞在了一起,頓時嗤嗤的聲響不絕於耳,那紅水被赤陽真火蒸發,化作了漫天紅霧,朝着閒雲仙帝包裹了過去,一時間半空之中紅霧瀰漫,衆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該出手,只能夠面面相覷。
突然,紅霧之中一處不斷翻滾,一頭火龍從中衝出,緊跟在其後的是閒雲仙帝的身影,身上金紅的赤陽真火再次暴漲,竟然將那紅霧都一揮而空,闢出了一條通道。
看到火龍朝着自己撲來,王變臉色再變,唯一剩下的右手便朝着那最後一個葫蘆抓了過去,但是還有人速度比他更快,一道流炎捲過,那葫蘆頓時被燒成了灰燼,便連裡面的法寶都沒有放出來。
“還不快動手?”火龍將王變整個兒吞沒,其能量也算是耗到了盡頭,只是將那八卦臺擊得搖晃了一下,此時正是閒雲仙帝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時,身上赤陽真火微弱至極,那無盡的紅水再次朝着他撲了過來,急得他大叫道。
一道金光從天而降,挾着迅雷之勢轟擊在了八卦臺之上,一道道裂紋在那八卦臺之上迅速地散佈開來,緊接着又是一道青色的劍氣轟下,便正中那裂紋最密集之處,只聽得“轟”的一聲,那八卦臺應聲而碎。
八卦臺碎,紅水也迅速地退了去,不知道消失在了何處,整個天地之間便只剩下了這一處平地,和破碎不堪的八卦臺。
“可惜啊可惜,那最後一個葫蘆之中定然是一件極強的法寶,沒想到便被你給這麼毀了。”北離仙帝從空中落下,朝着閒雲仙帝搖了搖頭,感嘆道。
“我不毀掉它,被毀掉的便是我,你想要那法寶,你便自己搶去唄,何必在這裡說風涼話?”閒雲仙帝只是性格火爆,卻並不是愚笨之人,相反心裡透亮的很,針對北離仙帝的譏諷,他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便吞下一把丹藥回覆消耗的仙元,在這個時候,保存實力纔是最重要的。
見到自己的挑釁沒有作用,北離仙帝也撇了撇嘴,自顧自調息去了,他可是損耗了一個分身,論損失他纔是最大的,可惜這分身一時半刻也練不回來,他也只能認命了,只希望能夠在鴻鈞行宮之中得到一些好處,將自己的損失彌補回來。
“傳送法陣在哪兒?”李明軒和玉清仙帝是這一次消耗最少的,只是最後的一次攻擊而已。而東睦仙帝在前一次受傷本來就重許多,所以相對於李明軒和玉清仙帝來說還是要難受一些,便也抓緊時間在調息。李明軒和玉清仙帝二人調息完畢之後,便找起了傳送法陣的所在來。
這空間本來就是一片極大的空地,所以可以說是一目瞭然,這空間之中根本就沒有先前那般的傳送法陣。李明軒和玉清仙帝對視了一眼,目光都朝着那破碎不堪的八卦臺看去。
“果然在這裡!”李明軒身形一閃,出現在了八卦臺旁,右手一捲,一道劍氣便將那些破碎的碎木給揮了開去,露出了八卦臺下的傳送法陣。
“大家準備好了沒有?”看到傳送法陣已經亮起,李明軒轉過頭,朝着北離仙帝等人喊道。
“走吧!”此時衆人也都調息了個七七八八,像北離仙帝那樣的傷勢如果沒有一段時間的潛修的話,這般調息根本就沒有多大的用處,大家都只是盡力地在恢復自己的仙元而已,所以也花不了太多的時間。
踩入傳送法陣之中,法陣便如同剛纔那般,一道幽藍光芒將衆人罩住,只感覺眼前一花,衆人便到了別處。
衆人剛剛落定,便聽得一個聲音在空間之中響起:“是何人闖我烈焰陣?”
玉清仙帝輕聲一笑:“此人是白禮,這烈焰陣陣眼便是他手中的三首紅幡,內藏空中火、石中火、三昧火,三火併爲一氣,三幡展動,三火齊飛,便是我等也不敢輕易近身,不過閒雲道友卻不在此列,這一次,依然要依仗閒雲道友了。” wWW⊕ttκд n⊕c○
閒雲仙帝本身修的便是火焰之法,又有赤陽真火傍身,這空中火、石中火、三昧火雖然厲害,卻將他奈何不得,所以他哈哈大笑一聲,一句話也沒有說,便朝着那白禮飛了過去。
看到閒雲仙帝衝來,白禮身旁也現一仙鹿,不過這仙鹿四蹄之上燃燒着火焰,就連打個噴嚏都能夠噴出黑煙,顯然也是火屬性的仙獸,那白禮跨上了仙鹿,朝着閒雲仙帝迎來,手中長劍一揮,一道火紅色的劍氣便嗤啦一聲橫在了半空,燃燒起熊熊火焰,向着閒雲仙帝捲了去。
“來得好!”閒雲仙帝看到那火焰朝着自己捲來,反倒是哈哈大笑,絲毫不懼地衝入了火焰之中,同時那火紅的葫蘆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閒雲仙帝在那葫蘆上一拍,一道金紅色的火焰便朝着白禮捲了過去,“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倒也嚐嚐我的傢伙!”
那金紅色的火焰擦過了仙鹿的身體,將仙鹿驚得亂跳,這仙鹿雖然是火屬性的仙獸,但是哪兒耐得住極致火焰的灼燒,連忙逃竄了出去,倒把個白禮
也氣得連肺都快炸掉。
“沒用的畜生,我要你有何用?”白禮下了仙鹿,揚手便是一道火焰將那仙鹿給燒成了灰燼。沒想到這白禮主持烈焰陣,本身對火焰也是精通,一手三昧真火使得是爐火純青。將仙鹿焚殺之後,白禮轉過身子看着閒雲仙帝,目光之中閃過了一絲興奮,一揚手,一隻三昧真火形成的火鳳便朝着閒雲仙帝衝了過去。
“四大極致火焰今日便能見其二,真是難得啊!”東睦仙帝看着白禮和閒雲仙帝鬥法,不由得輕嘆道。
其實不少仙人甚至是修道者也能夠擁有三昧真火,但那不過是最低級的三昧真火而已,只有一種顏色,而真正的三昧真火有着三種不同的顏色,能夠驅散天下一切瘟疫毒瘴,用來對付邪魅也是極爲有用。只不過相較於威力來說,卻比其他三種弱了一些。
李明軒看着這二人鬥法,目光之中也是異彩連連。除了他自己之外,在場沒有一個人知道,他也是掌握着一種極致火焰,而且是四大極致火焰之中最爲詭秘、也最難掌握的九幽冥火。看到這二人鬥得歡樂,李明軒體內的九幽冥火也不斷地跳動,有些蠢蠢欲動的感覺。
與白禮斗法,閒雲仙帝也沒有再使出九轉赤陽功,那九轉赤陽功威力雖大,但是對於仙元的消耗也是極大,倒不如直接使用赤陽真火進行攻擊。閒雲仙帝手中那葫蘆也是有些名堂,叫做混元一氣葫,閒雲仙帝平日裡便將煉化的赤陽真火給儲存在裡面,戰鬥之時便能夠直接喚出使用,雖然是消耗品,卻能夠在戰鬥的時候極大地節約自身的仙元,也是極爲有利。
赤陽真火和三昧真火一會兒幻化做龍鳳,一會兒幻化作虎狼,時又幻化作蛇鯨,在天空之中鬥個乒乒乓乓,不亦樂乎,李明軒等人倒在一旁如同看熱鬧一般,一邊慢慢調息一邊觀看打鬥,倒也是十分愜意,大概這是進了天外天之中最爲悠閒的一個時刻。
白禮與閒雲仙帝鬥了大半天,大概也是有些厭煩了,連連揮出幾劍,暴漲的火焰將閒雲仙帝給逼退了開去,便朝着那陣中高臺之上飛去,抓住了三首紅幡,使勁一搖,頓時三火齊飛,將閒雲仙帝整個兒給圍裹在了其中。
約莫因爲是念頭的原因,這白禮的智力卻着實比不上常人,竟然看不出閒雲仙帝根本不懼火焰,赤陽真火一展,便將自己給籠了進去,任憑那三火燒得再旺,也絲毫奈何他不得。
看着白禮不斷催動火焰,企圖將閒雲仙帝煉化,衆人都不由得輕笑出聲,北離仙帝朝着閒雲仙帝道:“閒雲,你還是早早地了結了吧,雖然我們可以在這裡調息是沒什麼意見,我卻怕你被耗幹了去。”
閒雲仙帝本來也燒得興起,聽得北離仙帝這般一提醒,纔想起自己這羣人終究會站到對立面,在這裡耗費太大的力氣根本就是一件很吃虧的事情,便立刻將混元一氣葫給收了起來,赤陽刀落入手中,頓時刀人合一,朝着那白禮狠劈了過去。
“骨碌!”那白禮正將火焰燒得起興,卻哪兒料到閒雲仙帝直接砍了過來,根本沒有來得及反抗,腦袋便落了地,化作火焰焚了去。這烈焰陣確實如同大家先前所料那般,是最好破的一個。
幾個陣法下來,大家倒也駕輕就熟了,調息片刻之後,便進入了第四個陣法。
“怎地又是黑沙?”幾人剛剛一出現,一片黑沙便朝着頭頂覆蓋了過來。衆人紛紛運起護身罡氣光罩,將那黑沙給擋在了外面。
只見一人面如重棗,一部短髯,戴虎頭冠,乘黃斑鹿,向着幾人飛滾而來。手中長劍一指,一道血氣縱橫而出,竟然直直地朝着玉清仙帝划來。
“孫天良?那這便是化血陣了?”看到那一抹血氣,玉清仙帝突然想起主持十絕陣之中的十天君中一人的名字,嘴角冷笑,屈指一彈,一道金色光芒便和血氣轟在了一起,血氣瞬間潰散。
“便讓我也跟他玩玩兒吧,不然總是勞苦了幾位道友。”玉清仙帝朝着身旁的幾人微微一點頭,便笑着憑空跨了出去。玉清仙帝本來就是幾人之中最強的一個,但城府也是最深,先前幾戰幾乎是沒有出力,此時對方都挑上了自己,便主動迎了出去,卻也免去了衆人的一些不滿。
閒雲仙帝的戰鬥方式與他的名字完全不符,根本就是那種狂暴地亂打一氣,完全憑着蠻力獲勝。雖然招數也是十分精妙,但氣勢卻是一往無前。北離仙帝則是謹慎至極,即便是拼死相搏也會留下幾分力氣應付可能出現的變化。
而東睦仙帝較爲沉默寡言,卻往往一針見血,其戰鬥方式也是如此,不管是一開始的破解幻術還是後來與王變戰鬥之時出手,都是盯準了時機試圖一擊得手。
玉清仙帝則是一個完全不同的類型,即便是戰鬥,玉清仙帝也絕對是幾人之中最有風度的一個。看到孫天良騎着那黃斑鹿朝着自己衝來,他也是負手而立,緩步朝前行去,就彷彿是在郊遊散步一般。
孫天良在十位天君之中本就是最兇殘的一位,修煉的血河大法也是詭異無比,看到玉清仙帝那隨意的樣子,雙目頓時變成了一片血紅,雙腿猛地一夾那黃斑鹿,只見黃斑鹿身上也騰起一片血氣,兩者化作了一道血色殘影,暴射而出,手中長劍毫無花俏地朝着玉清仙帝丹田的位置刺了過去。
玉清仙帝在中央天庭這許多年,對於那龐大的卷宗庫也是時常翻閱,一來是爲了找這天外天的信息,二來從洪荒時期的史料之中也能夠找到許多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當初這十絕陣他便是在那捲宗之中看到過,而對孫天良,他是特別注意的一個。
這孫天良修行的方法,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仙人,更像是一個惡魔。那血河大法的修煉得要五千紫河車,並以十萬生靈的鮮血來進行輔佐,修成之後渾身血氣翻滾,宛若血河流動,手中長劍能出血色劍氣,中者氣血沸騰,能夠將肉身化作鮮血,正和這化血陣相合,便被安排來做了這化血陣的主陣之人。
不過了解越多,玉清仙帝的心中便越是有把握,這也是爲什麼在判斷出對方是孫天良之後,玉清仙帝會主動提出出戰的原因,以玉清仙帝老奸巨猾的本性,沒有百分之百把握的事情,他卻又怎麼會去做?
看到孫天良發動攻勢,玉清仙帝嘴角溢出一抹不屑,停止了前進,在半空之中站定身形,待得那血色劍氣出現面前兩尺距離時,那寬大圓潤的手掌方纔猛然一震,旋即宛如輕握住了什麼東西般,朝前詭異地探出,最後五指用力一扣,居然直接是將那蘊含着雄渾勁氣的血色劍氣給握在了半空之中。
血色劍氣前衝之勢陡然凝滯,那孫天良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手中長劍急揮,又是刷刷幾道劍氣揮了出去,玉清仙帝卻是絲毫不懼,臉上微微一笑,右手在空中化作幾道虛影,接着變回了原來的動作,但那幾道劍氣也如同剛纔的那道一般,在半空之中凝滯了下來,紋絲不動。
“血河天君孫天良,便只有這點本事?”冷笑的望着黃斑鹿之上的孫天良,玉清仙帝緊扣的五指突然鬆開,再重重地一握,一股強橫的力量在空中陡然爆發而出!一道金色的光芒在那幾道血色劍氣之上爆開,竟然是憑空將那幾道血色劍氣給硬生生地捏成了粉碎!
自己的攻擊被對方完全制住,孫天良臉色也是再度變化,長劍在空中一舞,卻沒有再劈出劍氣,而是滲出了一股血紅的氣息。
血氣滲出,見風即長。瞬間化作了一道血河,隨着劍勢宛若瀑布一般朝着玉清仙帝的頭頂澆了下去。玉清仙帝眼中微芒一閃,右手再度輕擡,一道金光在半空中涌現,竟然將那血河給阻在了半空之中,接着玉清仙帝輕喝一聲,體內仙元暴涌,那金光頓時大盛,血河竟然被推得逆流而上,朝着孫天良自己轟了過去。
看到血河倒涌,孫天良深吸了一口氣,旋即本就如重棗一般通紅的臉龐陡然變得如血欲滴,“噗嗤”一口殷紅的鮮血從口腔中噴出,落在了長劍之上,頓時長劍之上血芒暴涌。倒涌的血河頓時止住了逆流之勢,孫天良的身影也隨着再次前傾的血河化作了一道血影暴掠而出,此時他身下的黃斑鹿也顯出了真身,竟然只有一個空空的骨架,那血肉早已經和血河融爲了一體,黃斑鹿的雙目之中閃爍着血紅的光芒,朝着玉清仙帝一陣衝鋒,其氣勢甚至比奔馬更盛一籌。
“咦?遇到個不愛用陣法的!”這十絕陣之所以厲害,便厲害在陣法之上。哪知道這孫天良卻偏生自己親自上陣,這讓玉清仙帝不禁莞爾。一聲嘻笑過後,雙掌一揮,一股濃郁的金色仙元涌現掌心,最後繚繞在雙掌之上,綻放出炫目的金色光芒!
血河奔騰,人影乍現,在黃斑鹿的瘋狂衝鋒之下,孫天良瞬間便到了玉清仙帝的面前,手中長劍猛然高舉,旋即血氣一陣狂涌,一道丈長的血色劍氣,狠狠的對着玉清仙帝腦袋劈了下去。
目光冷冷的望着暴劈而下的長劍,玉清仙帝那泛着炫目金光的雙掌,猛然朝前拍出,空間之中頓時掌影翻飛,只是僅僅幾次眨眼的時間,玉清仙帝便將孫天良身周的血氣盡數震散。
“玩夠了,你去死吧!”玉清仙帝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孫天良,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雙手化作奔雷之勢向着對方的腦袋拍了過去,如果這一掌拍實了的話,孫天良恐怕是到現在死的最冤屈的一個主陣之人了,連陣法都沒有怎樣展開,便已然隕落。
但是就在玉清仙帝雙掌拍出的時候,變化陡生。風雷之聲在空中大作,一片烏雲瞬間將玉清仙帝給籠罩了起來,烏雲之中雷鳴電閃,看起來甚是嚇人。
“轟!”一道金光從烏雲之中升起,破開雲層衝了出來,但是此時的玉清仙帝看起來便是有些狼狽,金色龍袍的右臂長袖已經襤褸不堪,上面還滲出大量的血跡。雖然在仙元的修復之下很快便止住了傷口,但是玉清仙帝的臉色依然十分地難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