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吼……”幾聲沉悶的獸吼,自上空傳來。
在這種緊張氛圍之下,對任何風吹草動都極其敏感,衆人緊忙走出清苑殿,擡頭看去,只見周身赤紅火光躥動的赤炎獸,撕裂長空,振翅而來,猶如火龍一般,耀眼奪目,又如黑夜裡的一縷虹光,照亮上空。
“師父,是赤炎獸,想必是發現了炎魔宗的人。”李清遠知道赤炎獸如此這般模樣,肯定是發現了有敵人來犯。
“殺”
“殺”
“殺”
“……”
李清遠猜測的沒錯,他話音剛落,只聽山門之外便傳來對方密集響亮的喊殺聲。
“鐺”
“鐺”
“鐺”
“……”
隨即法寶仙劍碰撞的聲音相繼傳來。
茅山弟子已經與敵人交戰數處,旋在半空的赤炎獸祭出數道火球打向黑暗中的敵人,一時間,半空之中,光波閃耀,亂波之下,人影可見。
“終究還是來了,大家千萬不要大意,看看他們目的何在。”玄青道長交代身邊李清遠幾人後,便飛向了山門前交戰的人羣之中。
“小心點。”李清遠看了一眼尹千雪,隨後也衝了過去。
尹千雪本想交代李清遠不可沾染血腥,卻已然不見他的身影。
李清遠身無仙劍,以他如今金丹境十層的道行,卻是很費力的打倒身前幾個炎魔宗的弟子。
惡戰之中,李清遠已經忘記了不能殺戮,沾染血腥一事,或許是對敵人憤恨,亦或者是奉守天下太平的責任之心,他奪下敵人長劍,遊殺在貪婪嗜血的敵人之間,所到之處,血灑半空,鮮血染紅了他的青衣。
“你竟然回了茅山。”說話之人,正是從不遠處殺來的銀倉,他手中法寶短鐗振飛身前幾個茅山弟子後,站在了李清遠身前一丈處,面露訝色。
“銀倉,你們炎魔宗的人賊心不死,這一次我一定不會讓你活着離開。”李清遠冷哼一聲,手中長劍直指銀倉道。
銀倉對李清遠的怒喝漫不在意,嘴角露出一抹邪笑,當他雙眸藉着法寶光芒在李清遠身上游走一番後,發現李清遠一身血跡未乾,神色突然顯得有些慌張道:“你受傷了?”
“哼,怕是讓你失望了,我這一身鮮血可都是你們的人留下的。”李清遠冷哼一聲道。
銀倉身子一怔,臉上充滿怒意,眼中似有怒火熊熊燃燒着,這一次可是冥熬精心制定的計劃,不得有失。
原本計劃實施的很順利,調開了茅山衆多高手,緊接着銀倉帶人攻打茅山,轉移視線,爲冥熬達到目的創造機會。
然而卻偏偏闖出來一個李清遠,倒不是銀倉害怕李清遠,而是冥熬曾交代過,李清遠是他的重要棋子,殺不得。
更麻煩的是,眼下李清遠殺戮染血,他每沾染一滴鮮血,血魔咒力便會隨之增強,隨時都有衝破銀倉曾用炎魔珠替李清遠壓制血魔咒力的炎魔珠靈力,轉而被血魔咒力控制的可能。
一旦血魔咒力控制了李清遠,那麼李清遠體內擁有血魔咒力一事變會被他的師長們知曉,到那時,他極有可能會被廢除修爲,換言之,冥熬這顆棋子也就失去了價值。
銀倉很清楚,李清遠這顆棋子目前丟不得,他不能讓李清遠露出破綻,他要阻止李清遠再沾染血腥。
想到此處,銀倉難以壓制心中怒火,道:“李清遠,你別忘了,你再殺戮便會被血魔咒力控制,你難道就不怕被你的那些師長們發現你體內擁有血魔咒力的事?你當真不要命了嗎?”
“這不用你操心,我奉勸你立刻帶着你的人滾回炎魔宗,否則即使我被血魔咒力控制,我也要殺了你們。”大敵當前,李清遠不想與銀倉多費口舌之爭,話音一落,他便毫不猶豫的振劍而上。
銀倉原以爲李清遠知曉厲害,便不再動手殺戮,誰知他竟不聽勸告,不顧被血魔咒力控制的危險,殺了過來。
銀倉徹底怒了,他清晰的記得,打從冥熬口中得知李清遠這個名字起,很多事情都是爲了保護李清遠這個棋子而失去得到的機會,白瑤如此,千年蛇妖也是如此。
這一次怨不得他了,他已經苦口婆心的勸阻,可是李清遠並不領情,銀倉已經失去耐心,爲了冥熬能夠一統天下,他不願再因爲李清遠而丟了這大好機會,他已經不想再關心李清遠的生死,即便到時候冥熬“”問罪,他也有理由替自己辯解。
眼見李清遠長劍逼來,銀倉心裡殺意頓起,他手中短鐗白光一閃,二人戰到了一處。
“哐鐺”
“哐鐺”
“哐鐺”
“……”
二人交戰數十匯合,李清遠手中長劍被銀倉法寶短鐗擊中,斷裂兩半,即便沒了長劍,他卻無敗像,銀倉心裡甚是驚訝,眉頭已然緊皺。
通過交手,銀倉看得出來,李清遠已修至金丹境十層,即便如此,李清遠也不可能是他對手。
然而事實證明,銀倉與他交戰下來,反而顯得有些吃力,要知道銀倉這一次出手可是毫無保留的。
爲什麼會這樣?
銀倉突然想起方纔交戰中,李清遠的長劍之上透着隱隱黑色煞氣,他猛然驚道:“你竟然可以控制血魔咒力爲你所用,”銀倉轉而一想,搖頭自語道:“不可能,這決不可能。”
銀倉之所以不相信李清遠能夠控制血魔咒力,那是因爲李清遠即便擁有金丹境十層的修爲,他也無法驅散銀倉曾用炎魔珠替他壓制血魔咒力的炎魔珠靈力。
既然李清遠無法衝破炎魔珠靈力,那就更別提他能夠控制血魔咒力了。
“少廢話,你們設計引開掌門真人有何目的?冥熬和幽月在什麼地方?”李清遠在方纔的打鬥中得知炎魔宗這次攻打茅山,來的都是修爲很高的弟子,而且其中並沒有冥熬和幽月的身影,他更加確信炎魔宗這次是別有目的無疑。
“與你無關,告訴我,你是如何能夠控制血魔咒力的爲你所用的?”銀倉此時只想解開心中疑惑,他突然想到了白瑤,隱約感覺和方靈石有關。
“這與你無關,拿命來。”李清遠心知銀倉不會道出實情,眼下也不與他多費口舌,怒喝一聲,便朝銀倉衝了過去。
眼見李清遠已經近身,銀倉振臂一呼,手中短鐗迎面朝李清遠劈了過去。
二人再次交戰,李清遠絲毫不留情面,招招逼人。
交戰中,李清遠的身體竟然散發出一絲煞氣,正是由於李清遠方纔與炎魔宗弟子交戰,嗜血太多,血魔咒力也隨之增強,眼下他體內真法和血魔咒力已經相互較量起來,增強後的血魔咒力正試圖想控制他。
李清遠強忍着疼痛,與銀倉交戰越發變得吃力,臉上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滴落在地。
李清遠眸中出現數條細細的猩紅血絲,體內自身真法變得狂躁紊亂,如此這樣發展下去,李清遠很清楚,他很快便會被血魔咒力控制。
銀倉見狀,心知李清遠已經無法控制血魔咒力,他很快便會反被血魔咒力控制。
這對此時的銀倉來說極爲有利,原因無他,李清遠一旦被血魔咒力控制,在失去自主意識的後,便會六親不認,到時候只需引導他與茅山弟子自相殘殺,有利於他們拖延時間。
這一次銀倉帶人攻打茅只是爲了轉移茅山衆人的視線,並不是發動什麼正魔大戰,他所帶來的弟子雖然都是炎魔宗的精英,可人數並不多。
銀倉很清楚,只要他們與茅山衆人交戰的時間拖的越久,冥熬成功的機率便越大。
誰曾想茅山之上早已佈防周全,留守的弟子人數衆多,雙方交戰不足兩個時辰,炎魔宗的弟子便死傷過半,出現敗勢。
鬼虛子和陸振安那邊已經被玄青道長他們包圍,銀倉趁着李清遠精力不足,想要試圖前去解救,李清遠卻是對他窮追不捨。 然而此時的李清遠已經招架不住銀倉頻頻反撲,頭頂之上,巨大短鐗當頭壓下,李清遠雖是奮力抵擋,卻被壓的動彈不得。
銀倉正準備抽身離開,忽地一道凜冽紫光,如長龍咆哮般,朝他側身激射而來,正是不遠處打鬥的尹千雪祭出的乾坤綾,銀倉慌忙收回短鐗,側身抵擋。
趁着銀倉抵擋乾坤綾攻擊,尹千雪快速躍到李清遠身旁,她發現了李清遠眼中已有數道猩紅血絲,驚道:“清遠,你怎麼樣?”
“血魔咒力增強了許多,我快要壓制不住了。”李清遠感覺自己的意識在一點一點被血魔咒力侵蝕剝奪,虧得他懷中的護心靈珠穩固了心神,否則他很快便會被血魔咒力控制。
“難道血魔咒力已經增強到連方靈石也壓制不住嗎?”尹千雪低聲問道。
李清遠低聲道:“我沒有使用方靈石,我擔心萬一被銀倉知曉方靈石在我身上,必然會拼力搶奪。”
“你先撤下壓制血魔咒力,我來對付他。”尹千雪將李清遠護在了身後。
“嗯,你小心點,我很快回來。”李清遠話畢快速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