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也就是太子妃死後第七天下葬。
太子重新上朝執掌朝政,皇帝的病情越發嚴重,每日大部分時辰昏睡不醒。
慈寧宮。
傷勢大好的五皇子跪在了太后的面前。“太后,父皇重病纏身,孫兒想要提議沖喜,說不定父皇一高興病情就好了。”他已經讓母妃惠妃停止了給父皇下藥,暫時父皇還不能死!
不然他一死,可就是太子順理成章的繼承皇位,他想要登上皇位只能硬搶了!
可硬搶的風險太大,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走這一步險棋!
太后不接話茬反問道:“聽說你今個在大殿之上與宰相針鋒相對,互相參奏對方。”打量了五皇子幾眼,得知他曾被司徒衛國當街揍過。
養了幾天,如今臉上已無半點傷痕。
聽聞脖子也被司徒衛國掐過,那幾日一開口聲音像鬼,現在聽來倒是正好的很,看來傷勢都好了。
“是!”五皇子點頭承認。“父皇病重,大哥執掌朝政,宰相欺大哥年幼咄咄逼人,孫兒看不過眼。”
全財不能白死!
司徒衛國誤以爲司徒妍妁在他手中,如今任由他拿捏!
把軍營中暗中跟宰相勾結的將領名單給了他。
他讓王佐收集了這些將領的罪證,凡是抓到把柄的將領立刻把他們關進大牢或是廢除他們的職位。
找不到絲毫把柄之人,他直接派出暗衛刺殺!
現在只剩下朝中文官還沒有剷除!
本來是交給景容除掉這些文官,可現在景容明顯不搭理他,他也只能親自上陣!
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逼宰相提前造反!
太后淡然的瞥了五皇子一眼誇讚道:“你們兄弟二人也算齊心,起來吧,別跪着了。”分明是神醫無故失蹤,宰相殺了全財,他才這般跟宰相針鋒相對,真以爲她深居宮中就一無所知?呵!正好她也想廢了卓世清這隻白眼狼!扶持太子上位,乾脆裝作不知。
“謝太后。”五皇子站起身,再次問道:“太后那孫兒沖喜的提議?”
太后輕掀眼皮看着他。“你父皇病重,如何娶妃沖喜?”
五皇子:老妖婆裝什麼傻!
面上恭敬有禮的趕緊解釋道:“太后,孫兒提議沖喜之事是指讓五妹招駙馬。”
太后看着五皇子別有深意的道:“這幾日惠怡因爲皇帝病重之事,食不下咽夜不安寢,瘦了許多,是個孝順孩子。既然她有心沖喜爲皇帝祈福孝心可嘉,哀家自然贊同,只是這駙馬的人選……?”他跟司徒妍妁之事鬧得滿城風雨,還有空管他人閒事。
五皇子趕緊接話茬道:“佟府嫡長子佟宇文,司徒大將軍的表弟,現如今在吏部尚書手底下做事,還算老實勤快。”
太后狀若回憶起來。“佟宇文?此子好像是上任刑部尚書的嫡長子?”
“是的,太后。”一旁的姚嬤嬤附和應了一聲。
太后瞥了姚嬤嬤一眼,又正視五皇子道:“惠怡的意思呢?可不能咱祖孫倆在這裡討論的歡,臨了惠怡不喜歡,哀家可就白忙活一場。”
五皇子:太后又在裝蒜!豈會不知佟宇文心儀五妹已久。當初五妹在御書房請旨求婚還被父皇責罵了一頓,他不信太后一點都不知情!
面上一派恭敬道:“刑部尚書曾經攜同佟宇文參加過幾次宮廷宴會,五妹對他有些印象,應該不會反對此人做她的駙馬。”
姚嬤嬤:何止有些印象?都暗結珠胎了!
太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隨即寫下賜婚的懿旨,讓五皇子帶去瑤華宮。
五皇子前腳剛走,姚嬤嬤後腳一邊奉茶一邊道:“太后,這兄妹倆的感情可真好,也不知五皇子知不知曉五公主腹中多了一塊肉的事情。”
五公主哪裡是爲皇帝的病情擔心?分明是懷了身子反應太重,纔會食不下咽夜不安寢,瘦了許多!
太后神色淡然的瞥了姚嬤嬤一眼,望向宮門外露出惋惜的神色,喃喃自語道:“可惜懷了身子的不是楠丫頭。”
姚嬤嬤:“……太后不用着急,大概年底景夫人就該有消息了。”
太后瞥了她一眼。
姚嬤嬤趕緊又道:“大年初一她得進宮拜見太后您,如若到時還無消息,您就能名正言順的讓御醫爲她診脈了。”
“嗯,言之有理。”太后滿意的翹起了脣角。
五皇子離開了慈寧宮,帶着求來的懿旨去了瑤華宮。
五公主見到五皇子來訪,強打起精神迎接,命令大宮女蓯蓉奉茶上點心。
五皇子見五公主臉色蠟黃消瘦了不少,一臉心疼的問道:“才幾日不見,五妹你怎麼瘦的如此厲害?”厲眼一瞪大宮女蓯蓉質問道:“你是怎麼照顧公主的?!”
蓯蓉噗通一聲跪下,匍匐在地上額頭緊貼着地面,默認一般不辯解。
五公主把蓯蓉親手泡的茶往五皇子面前推了推。“五哥,喝茶,這事不怪蓯蓉,是我自己最近沒胃口什麼也吃不下。”
五皇子順着臺階而下,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放下之後看着五公主擰眉問道:“怎麼會胃口不好?是不是最近御膳房做的膳食不合口味?可有請御醫看過?”
請御醫還不露餡了!五公主對着五皇子笑了笑。“五妹不礙事多謝五哥關心,之所以食不下咽除了擔心父皇病重之外……”嗔怪的瞪了五皇子兩眼。“……我還不是擔心你。前些日子聽說青舞之死,你被抓進了大牢,驚動的惠妃娘娘都出宮了,我豈能不知?
我想跟着惠妃娘娘出宮看你,可又怕去了反倒給惠妃娘娘添麻煩。
一直待在忘憂宮等惠妃娘娘回宮之後才得知你洗脫了嫌疑,青舞只是意外身亡我這才放心了不少。
我剛放寬心,結果又聽說你跟宰相對恃上了,全財還因此……我在宮中自由受限不能隨意出宮,可擔心死我了。”
五公主說完又嬌嗔的瞪了五皇子一眼。“五哥,以後不准你這麼嚇唬我!”
蓯蓉跪在地上,盯着地板。主子明明是懷了孕,反應過重這才食不下咽消瘦了許多。到了她嘴裡脫口而出的話卻是字字句句關心五皇子,雖然略帶埋怨的口氣卻更顯感情真實。
怪不得……五皇子這麼精明之人卻一直被主子拿捏在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