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若微微沉思片刻,即說道:“有人跟你傳話,說什麼桑梓樹下埋得有美玉。”
君墨輕讓端木若找人問。應是暗示她找地牢裡的人。而地牢中。只有他們二人。
宇文憬眼眸一寒。深深說道:“你當真一點都記不起來?”桑梓樹下有美玉。就是他們的梓瑜。
端木若蹙眉。聽宇文憬的話。端木若心中真相漸明。她果真失憶了。而失憶的緣由,宇文焱跟她說是宇文憬害的……可,宇文憬真的會害她嗎?爲什麼看起來宇文憬不像是會害她的人?
“你覺得宇文焱囚禁皇上,他會是好人?”楊煜旻推波助瀾。“仙翎以忠孝治國。宇文焱爲臣。謀取江山視爲不忠。長兄爲父。囚禁皇上視爲不孝。”
端木若竟無言以對……可是。宇文焱明明說宇文憬是一個暴君。“他不是一個暴君嗎?”端木若不想把宇文焱想得太壞。
此話一出,楊煜旻原本醞釀好久的情緒毀於一旦。他忍不住嘴角抽搐。“皇上只是對你‘暴’而已。”
端木若從善如流般的看向宇文憬。宇文憬滿臉戲謔。
“若若是誰?”端木若抱着僥倖的心態問道。此話一出。她明顯看見宇文憬的臉色大變,很是欣慰很是憐惜。
“你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她。我說出來,你未必信。”宇文憬眼底含笑。
她身邊的人都知道。可她卻蒙在?裡。宇文焱到底在隱瞞她什麼?不得不說,宇文憬太會把握人心。端木若問他的問題,他皆答了也皆未回答。這麼中肯,倒讓端木若覺得自己跟宇文憬是同一陣營的。
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擺動鑰匙的聲音。這是她跟山青規定的暗號。宇文焱要來了。
端木若神情變了變。宇文憬心領神會。“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我跟你是什麼關係?”端木若先前一直以爲仙翎的皇帝是一個老頭子是一個暴君。可見到宇文憬的那一刻起,端木若發自心底的震撼。不論宇文憬說什麼都直擊她的心底。這種默契。宇文焱是不具備的。
知道一個人的喜好並不難。可掌握住一個人的憎惡那就是難上加難。因爲人本來就是矛盾的。自己可能都不知自己真正厭惡什麼。
宇文憬笑了。他知道。端木若的心至少有五分是偏向他的。“這世上。只有我是你可以相信的。”
端木若眸子一暗,她點點頭。宇文焱向這邊走來。端木若毫不猶豫撲進宇文焱的懷裡。“宇文焱。他又欺負我。”端木若佯裝委屈。悄悄朝宇文憬眨眨眼。
宇文憬心中冷笑。
等回了行宮。端木若才察覺到宇文焱怒了。
“今日爲何去了地牢?”宇文焱先開口。
“上次宇文憬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我氣不過……便找山青帶我過去。”端木若看着窗外天色漸暗,有些擔心。她擔心宇文焱今晚要留宿。自從上次他們所謂的‘洞房’不了了之之後,宇文焱還是第一次在晚間來行宮。
“你居然一直想着他說的話。而且。你什麼時候跟山青那麼熟了?”宇文焱沉着臉。活脫脫就是在逼問犯人。
“被人諷刺心裡過不去也實屬正常。山青總是被你派來傳話,見了他幾次知道了他的身份。便求他帶我過去。跟他不算熟。”端木若應付自如。沒想到爲了區區小事,宇文焱竟把她當做犯人一般盤問。
原來宇文焱也會不安心!“地牢裡關着的畢竟是你的皇兄。若是被百姓知道……”
“你想說的是謀、朝、篡、位吧。”宇文焱忽的掐住端木若的脖子,一字一頓。
宇文焱手上的力度很大。端木若差點喘不過來氣。不管宇文憬是不是一個好皇帝。宇文焱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在謀取江山嗎?看來她戳中他的痛處了。
“難道不是嗎?”端木若看着宇文焱。目光似刀。剜得宇文焱心疼。
“宇文憬到底跟你說了什麼?一回來你就鬼迷心竅了?”宇文焱鬆開她的脖子。端木若身子一軟。摔在地上。
端木若艱難的站起來。眸中含着嘲諷。“一說到宇文憬你就這麼生氣……怎麼,你怕他?”話剛出口,端木若就在此摔倒在地。臉上浮現出紅紅的掌印。她的嘴角泌出血。
宇文焱果然是怕了……他居然打她。
端木若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有點疼……她好想哭,可她不能哭。她不願意在宇文焱面前哭……
宇文焱怒氣逼人,他厭惡的瞟過端木若。毫不留情出去。也沒給她請大夫。
端木若心中有一點點難受,但也沒有多難受。宇文焱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宇文焱就好了……
端木若看向掌心,想起玉容那一日寫的‘逃’字。她亦想起宇文憬說的話……她到底是忘了什麼呢?
等端木若再去地牢時。那裡已經明令禁止任何人出入。而她自己也毫無自由可言。每日都有不同的丫鬟監視。至於山青更是沒再見過。
沒過幾日,聽玉容說起君墨輕跳崖自盡。端木若才意識到宇文焱的可怕。她心中自責不已。君墨輕不過才十九歲。這麼年輕就……她,恨透了宇文焱。
不知何時,玉容跟端木若越走越近。宇文焱知道後,毫不擔憂。
直到有一日,羽國五萬精兵來犯。東華城腹背受敵。最終城池被攻破。而宇文焱自然而然被擒。
只是端木若不知的是,爲何紫鳳城來的人都稱她爲宸妃娘娘。而羽國的五萬精兵居然都歸順於宇文憬。
再次見到玉容。她依舊安好。她身着白色衣裙跪在端木若面前。端木若想扶她起身。可玉容卻拒絕。“娘娘,你去看看焱王爺吧。”
一聽到宇文焱,端木若除了苦笑。做不出任何表情。她搖頭。
“一開始我在你手中寫字,就是爲了讓你懷疑焱王爺。我在焱王爺面前詆譭過你。所以焱王爺纔會懷疑你變心……他越是看重你。就越是想把你鎖在身邊。還有君墨輕是自盡的,並非焱王爺所爲。我當初那麼說,就是爲了疏遠你跟焱王爺。”玉容的眼眸發紅。
“目的呢?”
“因爲我愛焱王爺。不希望娘娘奪走他……娘娘向來命好。什麼都是你的……你是不會明白我們的心境的。”說完,玉容居然吐出一口黑血。端木若靜靜轉身出了屋子。她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
還有一點點,就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