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日不用當差,端木若睡到日上三竿纔起來。她正梳理着髮髻,不知怎的總擔心宇文憬無人伺候。可很快,她就想過來了,宇文憬是九五至尊少了她一個還有千萬人。
可宇文憬這邊確實沒人伺候,或者說,本來宇文憬就不需更衣伺候。
端木若握着暖玉,端端坐着。腦海裡回想着宇文憬對自己的種種。她與宇文憬的相處她似乎全記得,又好像沒有一點兒印象。她只記得那夜她打了宇文憬一巴掌、又有一次他發了很大的火砸傷了自己、他不承認暖玉一事害她在雪中罰跪。但是,端木若亦記得他把蔘湯分給她、他時常賞她棗泥糕、他用自己的玉佩給孃親換糕點。
她不知怎麼又憶起宇文焱……他纔是從小陪自己長大的人,他纔是爹爹把她託付的人。
她的心好亂……
宇文憬明明在她記憶中被她刻意抹去,可偏偏抹不掉。孩童時的戲言她也沒有當回事,怎麼如今這時她卻優柔寡斷。
端木若心神正亂之際她看見梳妝檯上有一張字條,字跡眼熟。
……
“若兒。”宇文焱一如既往在長廊等她。
端木若的髮髻被風吹的有些凌亂,她把碎髮別在耳後。這才走近宇文焱。
“以後我們還是少見面。當心被皇上看見。”端木若像做賊一般向四周瞄瞄。
宇文焱的眼神有這幾分譏諷之意,他捏着她的下巴,脣幾欲壓上去。端木若重重錘了下他的胸口,宇文焱這才放手。
她白了他一眼,嬌憨問道:“你想做什麼?”
宇文焱淡淡一笑,答非所問:“朝上有人誹謗夫子貪贓枉法,一半的大員都上書要嚴懲端木家,師母都被圈禁了。你可知?”
“什麼?”端木若覺得通身沒力氣,她咬着脣,壓制住心中的悲意。
“若兒,現在你可明白師母爲何要讓你進宮選秀了?端木家需要一個靠山來安定。若兒,你需要一個靠山。”宇文焱在端木若肩上輕輕拍了一下,有些心疼她。
再次看她時,端木若早已淚眼婆娑。“宇文焱……什麼時候的事……我娘怎麼樣了?你幫幫我好不好?”端木若早已經被宇文焱抱進懷裡,安慰着。宇文焱的桃花眼中流露出異樣的感情,他在心中默唸:若兒,對不起。
端木若回抱住宇文焱,宇文焱是她進宮以來第一個讓她感受到溫暖的人,她越發覺得她依賴他。“你幫幫我,好不好。爹爹不是那樣的人。”
宇文焱用指腹爲她揩去眼淚,他的眸中只有端木若一人,端木若看着宇文焱的眸子,他是心疼自己的。
“我何嘗不想爲夫子申冤?可我做不到。”宇文焱嘆了口氣。“能救你的只有皇上,至少皇上還沒動你不是嗎?有些話說了你不愛聽,可你不靠牀笫能怎麼辦?”
端木若冷笑一聲,她推開宇文焱。她的眸中既有堅定又有決絕還有些希冀。“我知道了……宇文焱,你就那麼想把我推給皇上是嗎?”
宇文焱堅毅的眸瞟了端木若一眼,他點點頭便轉身不再看她。
端木若也不知怎的自己失態了。她的口氣怎麼這麼酸?被他救了一次,她還喜歡上宇文焱了不成?她的身子都已經是皇上的了,她不該想這些。
端木若長長吐出一口氣,走出長廊。
一隊儀仗迎面而來,端木若趕緊跪下身子行大禮。
“本宮認得你,你叫端木若。”林貴妃坐在步輦上,眼裡滿是厭惡。
“奴婢是。”
“宇文焱跟楊煜旻都要的女子怎能不叫本宮記得?頭擡起來。”貴妃抱着鬆獅狗,她的媚眼盯着端木若。
“難怪,出落的這麼水靈難怪男人喜歡。但你阻了本宮的步輦,可是重罪。本宮看在你是皇上身邊的奴才、下人的份兒上,就讓你在這裡跪一天如何?”
端木若心裡只想喊冤,道這麼寬,而且她跪在邊上,怎會擋了貴妃娘娘的道?貴妃娘娘定是看她不順眼。
“謝娘娘恩典。”
“這後宮不怕人標誌,就怕奴才不識禮數,對主子有非分之想。端木若,本宮是替皇上教訓你。”
端木若如夢初醒,又是爲了爭寵,貴妃娘娘害怕她勾引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