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禹宸是在第二天走的,同行的自然還有顧言和幾個掌管千秋堂機密的長老。玉凝則像昨天說好的那樣依然去了藏書閣。去了藏書閣便得到了一位守閣的人的話,說是顧堂主同意讓她看藏書閣一樓甲室的書了。甲室平常都是緊鎖着的,裡面藏着的書自然是高深的書籍。玉凝心中早已樂的不成樣子,但是面上還是維持着鎮定。得了鑰匙,便趕忙進了甲室。
甲室裡的書雖然不是很多,但是每一本都抵得上外面的十本,玉凝進來的時候便做了準備,帶了個食盒進來。裡面的夠她吃兩頓的了。玉凝將食盒放到了長長的木桌上。木桌上筆墨紙硯皆全。玉凝沿着書架,手指在書背上打轉。先看那一本好呢?玉凝想着。
玉凝的眼神突然停在了一本書上。書的名字叫做《上古遺留外族》。玉凝心神一動,是不是會有關於婼姜和羑羲的事情呢?
玉凝將書從書架上取下來,輕輕的翻開了書頁,書的前言上寫着“上古遺留外族者衆多,然歲月變遷,耕戰不斷,僅剩殘餘部族留有聲息。萬幸外族皆因倚仗而立足於世,因此,各殘存部族仍手握各國爭搶之先能。得之,無異於雪中送炭,不亞於數城池之值。然外族已有所察覺,借移花接木之魅影掩真實之所居。尤以雲朝姻族最爲神秘,各方勢力求而不得,不見下落。著此書一爲紀念上古外族之顯能,不留遺憾於後世。二爲知己知彼,若有需要也可避走彎路,早日功成。”
玉凝又向下翻了幾頁,從後面開始,便一一介了有關於各族的歷史和所承擔的特殊能力。玉凝這才發現,有的外族擅長打獵,有的外族擅長執照兵器,有的外族擅長用毒,有的外族擅長治病。玉凝翻到記錄婼姜羑羲的那一頁,想知道外人是怎麼看待婼姜和羑羲的。可是,關於婼姜和羑羲的記載只有寥寥幾語,而且隱晦至深。玉凝苦笑,看來當年先輩鳳華皇后真的是下足了功夫,連這樣的一本不世之書都只敢說幾句,還一點都涉及不到重點。更別說其他的書籍了。難怪這麼多年來外界沒有婼姜和羑羲一點的消息呢!
玉凝看有些地方寫的實在是精妙,便用筆記了下來,以備不時之需。玉凝再翻閱其他的書籍,雖然都是學問精深的,但是給玉凝的震撼卻遠遠不如第一本。玉凝甚至都有些懷疑這本書是不是被誤放到這裡的,是不是它應該在二樓或是三樓。
玉凝從上午時分一直看到了傍晚。看過的書也已經堆成了一摞了,工整的擺放在桌旁。在讀完了第六本書之後,玉凝滿意一笑,張開手臂伸了個懶腰,這才發現自己的疲累,剛想起身活動活動,才發現自己的腿坐麻了。頓時自己也覺得好笑不已,還真是頭一回看書將腿坐麻的。玉凝搖了搖頭,小心翼翼的跺着腳,想要快些好起來。過了好一會兒,總算是能行動自如了,玉凝帶着自己抄寫過的紙走了出去,交到了守閣人,守閣人看了看玉凝抄的那些,點了點頭,還給她,便讓她帶着紙離開了。這是藏書閣的規定,如果抄寫了東西出去的話,要給守閣人看看,看上面是否有什麼不能帶走的。很顯然,玉凝抄的這些東西都能帶走。
出去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玉凝擡頭看着璀璨的天空,黑幕下的星光極爲閃爍,奈何玉凝對於星象只是懂一點皮毛,沒有辦法從這複雜的星象中看出什麼。玉凝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剛回到院子便無力的躺在了牀上,還是牀上舒服啊!玉凝感嘆道。玉凝正歇着,便感覺自己的肚子咕嚕咕嚕直叫,玉凝才發現原來自己餓了,雖然在藏書閣吃了飯,但是累了這麼一天,還是餓了。玉凝坐了起來,慢悠悠的走到門口,向外面喊道:“有人嗎?有人嗎?”玉凝記得他們剛到的時候顧堂主給她分配了幾個丫鬟的。平日裡負責她的飲食起居。
剛喊了幾聲,便見兩個侍女從偏房的小屋裡走了出來,小跑到了玉凝的身旁,說道:“姑娘。”
“那個,我餓了。你們能給我找些吃的嗎?”玉凝有些尷尬。
“是,奴婢們現在就去給您準備。”兩位侍女本以爲玉凝要訓斥她們呢!沒想到只是讓她們準備晚膳,當先鬆了口氣,笑盈盈的說道。
玉凝見囑咐完了便回了屋內,開始梳頭卸妝。等玉凝卸完了妝,梳好了頭,二人也端來了冒着熱氣的飯菜端到了桌子上,玉凝讓二人退了下去,自己坐在了椅子上,拿起了筷子動起了飯菜來,桌上的飯菜葷素都有,還有碗湯,玉凝嚐了一口,是雞湯。在玉凝的風捲殘雲下,一桌子的菜吃的七七八八,玉凝也捂着肚子喝了碗清茶消消食。門外雖然已經黑了,但是天氣並沒有很涼,玉凝想着現在剛用過飯,也睡不着,便能從衣架上拿了件薄薄的披風披上,去了院子走走。
院子沒有多大,玉凝的走着走着把那兩個侍女也驚出來了,主子在外面散步,她們怎麼能歇着,自然是跟在了玉凝身後服侍着。玉凝本就是爲了消食纔出來的,現在又麻煩了別人出來跟着自己,實在是罪過。玉凝走了幾圈,便推脫累了,讓二人侍候她入寢便趕忙放她們回去睡覺了。
等到第二天的時候,玉凝剛剛在自己的院子用過早飯, 便聽見了蕭禹宸的聲音。彼時玉凝正在刺繡,便似有似無的聽見了蕭禹宸的聲音,自己愣了愣神,便又覺得好笑,不過就是一日不見,都幻聽了嗎?自己可真沒出息。也沒有多管這聲音的來源。依然閒情逸致的繡着花。
可是當她再一次聽到蕭禹宸的聲音的時候,自己坐不住了,先前是幻聽,這回難道還是嗎?玉凝站起身,推開門,便見眼前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那位身着紫衣的男子正是與她分別了一天的蕭禹宸。
蕭禹宸見玉凝開了門,便快步向前走到了她的面前,自己在秋靖閣緊趕慢趕,總算是用了一天的時間將事情都處理妥當,能夠趕回來看他的小佳人了。看見玉凝驚訝的眼神,蕭禹宸很是滿意,一把抱住玉凝,緊緊抱住,不願再分開了。
“我回來,你驚訝嗎?”蕭禹宸說道。
“驚訝,原來以爲你是說說的,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玉凝說出了心裡話。
“我可是不會騙你的。”蕭禹宸得意的說道。“所以,以後我說的話你都要當真的。”
“好,這話我記在心裡了。”玉凝心裡滿意,點了點頭.“對了,你用過早膳了嗎?”
“早上倒是墊了一口,但是現在有點餓了。”蕭禹宸可憐兮兮的說道。
“梅兒,蘭兒,你們去弄點吃的送過來。”玉凝對着院裡的兩個侍女說道,二人領了命便下去了。
“進來吧!”玉凝拉着他進了屋,坐在了椅子上。
“我們午時之後就走,你一會兒收拾收拾吧!”蕭禹宸說道。
“沒事,我都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就可以走。”玉凝說道。其實她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只等着蕭禹宸的話。
“秋靖閣那裡一切都順利嗎?”玉凝問道。
“都順利。”蕭禹宸點了點頭,又說道;“來,坐下來說。”玉凝依言坐到來了他的身旁。
“回去的事情都打點好了嗎?這回回去你的身份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你就不在是原來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雲朝太子蕭禹宸,而是掌握雲朝生殺大權的雲朝帝君蕭禹宸了。”玉凝問道。
“我的身份再怎麼變換也還是蕭禹宸,也還是你的男人。”蕭禹宸說道。拍了拍與你給你的手,示意她放心。
“對了,我這回回去估麼着要得等待兩三個月才能讓一切步入正軌,我的想法是讓你先回秦國,等你到了秦國,我也應該成了帝君了,到時候我會下詔書給秦國迎娶你,你看可以嗎?”蕭禹宸商量着問道。
玉凝想了想,她和蕭禹宸去雲朝也沒什麼能幫得上忙的,而且地位會很尷尬,如果她回了秦國,只需要等着蕭禹宸的聘禮便可以了,便可省了不少的時間。可是,他要以什麼名義迎娶她呢?畢竟在世人的眼中他們未曾相識過。
“你打算以何名義迎娶我呢?”玉凝問道。
“我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和你之前是認識的,所以我想以欽天監的名義讓我父君下旨,這樣可以名正言順,不過,得委屈你了。雲朝的規定帝君繼位要守孝一到兩年才能立正室,也就是說後位要空懸一年,所以,要委屈你以妃位嫁給我。你,願意嗎?”蕭禹宸緊緊的盯着玉凝的臉,害怕從她的櫻脣中說出不字,也怕她面露不悅。
玉凝自然是一驚,不說是作爲婼姜一脈,單論自己,她也不願爲人妾室的。不過,換個立場,只有何嘗不是無奈之舉,再者這樣的規定也不是從蕭禹宸這裡開始的,雲朝的歷任帝君中也不是沒發生過這種事情,不過後來都是時間一到便將心愛之人提上了正位。因此,玉凝擡頭看着蕭禹宸,說道:“我同意,爲妃就爲妃吧!”
“真的嗎?太好了。”蕭禹宸沒有掩飾自己聽到玉凝回答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