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廟中住了一夜,天剛剛亮我就驅馬啓程,四匹馬換着騎,日夜兼程的趕向琥珀城,我摸着背上的包袱,心裡暖暖的,這些錢,夠我花一輩子吧,我要不要返身回去找明姿啊,生一大堆孩子安度餘生...核桃臉的夢想,也是我的夢想啊!
跑到第五天的時候,雄偉的琥珀城出現在眼前,我心裡激動不已:劉旭飛,大營,戰爭,老子又回到你們中間了!
琥珀城外空無一人,就連個鳥兒也沒有,一股股熱熱的風吹過,城頭刀槍林立殺氣騰騰,我感到城頭的人冷森又戒備的盯着我,幾十上百張弓悄無聲息的瞄向我。這是要大戰的樣子,是不是最近又大戰了幾場。
我跑到離城三百多步的地方停了下來,剛停了下來幾十只快箭嗖嗖一排釘在我前面十幾丈處,這是警告。
我衝城頭大喊道:“我是輜重營百夫長餘澤,請值守將軍放我進城!”
突然,城頭一個熟悉的聲音驚喜的大喊道:“餘澤!你是餘澤將軍嗎...快快開城門,放餘將軍進來!”
這是龍衡的聲音,我心裡一喜。
城門吱吱呀呀的開了一個縫,我打馬進城,一進去發現裡面人人刀槍出鞘神情冷峻,城頭城下以及女牆上都站滿了人,似乎馬上就要開戰一樣,今天會有戰事嗎?
龍衡從人羣中鑽了出來驚喜無比的喊道:“餘澤,餘將軍,你可來了,太好了!”
我趕緊下馬行禮道:“末將來遲,請龍將軍贖罪!”
龍衡一把抱住我:“你可來了,我都快內疚死了,你沒受什麼傷吧!”說着又仔仔細細看了我兩圈。
我心裡熱乎乎的有些感動,我能看出來,龍衡此刻是真情流露並不是在作僞。我也放鬆了,道:“多謝將軍掛懷,末將沒事!”
龍衡高興的道:“我怎麼覺得你變強壯了,走走走,快去見父親,因爲你的事...父親前日才允許我走出自己屋中...!”說着不等我發問,龍衡就原原本本的把他回來的事告訴了我。
他回來後立刻把蘇瓷擄走我的事告訴了龍將軍,結果龍將軍大怒,把龍衡大罵了一頓,說龍衡竟然把青牛營的一員猛將在佔了絕對優勢的情況下交給敵人,真是不懂愛惜將才做事有失分寸,豈不知將在外君臨有所不受麼,主將棄兵這等事若傳開了,輜重營還有琥珀城的將士,誰還願意拼命殺敵!於是龍將軍命令龍衡三個月不準走出自己的房間,要他天天做反思。
但前幾天鈞山人攻城時使用了火神,還有幾個銀刀手和槍術高手攻到城頭,琥珀城戰事變的嚴峻又緊張,龍將軍才允許龍衡出門,而且要求龍衡必須在城頭協助守城。
龍衡說的時候一臉的歉意,不斷的向我說着好話,很像是做錯事後在肯請原諒的小孩子。
其實當核桃臉告訴我那兩個金牌是宮中之物,有可能事正德大帝親手賜下時,我已經對龍衡無一點恨意了,這個牌子的份量實在是太重了,龍衡惹不起扛不起。
龍衡問我被擄之後的遭遇。
我只好撒謊了,告訴他我被擄走之後去了巫山,他們留一個人在一處破廟裡看守我,剛好那看廟之人是個殺人越貨的巫師,我差點被殺,趁亂逃了出來。
龍衡看我破破爛爛形若乞丐,竟對我所說的話深信不疑。
很快我們來到了龍將軍帳外,還沒等衛兵通傳,龍衡就大喊道:“父親,餘澤回來,餘將軍回來...!”
“快快進來!”龍將軍的聲音裡竟然也帶着驚喜。
我進去後發現石御虎將軍也在,石御虎將軍衝我點了點頭向龍將軍道:“如此這般,那我就回去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進去後直直對着龍將軍跪了下去道:“末將來遲請將軍責罰!”
龍將軍有力的大手一把將我扶起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不但無過還有功勞,能在強敵手下活着回來,這就是最大的功勞,犬子不成器使將軍身陷囹圄,我必將責罰與他,將如兵首兵若將手,你就是我龍文苑的手臂,我不能少了你這等良才猛將......!”
龍將軍拉着我的手臂情真意切的說道,我感動的差點涕淚齊流,琥珀城中沒有一位將軍,這樣重視過我
龍將軍仔細的看了我一圈,驚喜的道:“你身上多了一股兇悍危險之氣,是不是變身凝火體了!”
苦笑不已,就把明月封住我凝火的事又改編了一下,說自己被明月封印,凝火現在只能使用一半,又把對龍衡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龍將軍也對我說的話深信不疑,說日後在戰場上抓一個巫師,讓他給我解去封印。
後來龍將軍讓龍衡帶我回營,我回去後龍將軍的一個親衛給我送來一大袋錢,我有些受寵若驚,作爲俘虜被龍將軍親自接見,還讓龍衡自己送回,還遣人送錢,我覺得自己不像是逃命回來的人,而是一個得勝歸來的大將軍。
我對龍將軍父子充滿了感激,對輜重營充滿了依戀和歸屬感,此刻我也明白了,爲什麼青牛營的人對龍將軍這麼愛戴敬畏,因爲龍將軍真的是愛兵如子。
“轟!轟!”城外突然響聲大起,遠遠的有聲音傳來:“敵兵攻城啦,敵兵攻城啦!”
龍衡向外張望一眼立刻向我道:“餘澤你先休息,我趕緊去城頭看看,我奉家父命要駐守城頭的!”
我一把拿起屋中的槍道:“我也去!”
龍衡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
不一會我們就奔到城頭,城頭上人頭攢動刀槍林立,所有人都緊張的望向城下,這一望我倒吸了一口氣,城下敵兵密密麻麻,大概有三四萬,這比一個月前每次來一萬多的樣子駭人多了。
龍衡道:“最近這幾次攻城,他們每次都來這麼多人,而且都有大批高手出現,可能,他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要拿下此城了,不過還好,每次來都被我們打跑了,就是...就是軍中兵士有些疲勞啊!”
我深以爲然,他們來這麼多人,戰爭的強度已經升級,軍中將士的壓力增大了一倍不止,不疲憊纔是怪事。
敵軍在城下三個地方組裝攻城車,每個地方是兩輛,每一個攻城車都被黑黝黝的鐵皮包住,雖然組裝起來有些麻煩移動起來比較笨重,但它的作用是顯而易見的,我們的火油燒不了它,不容易被摧毀。
我發現城頭有一些之前沒見過的人,他們個個神情肅穆眼中精光閃閃,他們對城下的敵兵不屑一顧卻一起擡目望向其中一輛攻城車。
這些人站在那裡如同山嶽般穩若磐石顯得與衆不同,我肯定,他們都是高手。
我也看向他們觀望的那輛攻城車,那輛車的箭屋並不是滿身箭孔,而是黑黝黝的屋壁上只有一個腦袋大的孔,那個孔裡探出一根黑黝黝的鐵棍,泛着妖異的光澤,那鐵棍後面似乎還有個鐵架子,有好幾個人小心的在擺弄着。
“唉,你看見了吧,那就是火神,將我們十幾萬大軍鎖在城中的惡魔,每次它一噴火,就有不計其數的人迅速死去,前兩天,有一個凝火二層就死在火神之下,腦袋被打成了稀巴爛!”龍衡伸手指着那個黑黝黝的鐵棍子道。
我看的詫異不已,就這麼個鐵棍子,會有那麼大的威力?
城下敵軍陣中大旗一陣搖動,鼓聲咚咚響起。
“必勝,必勝,必勝!”三聲驚天動地的大喊後,敵兵如同潮水般涌向城下。
“英勇的平原將士們,拿起你們的弓箭,射!”王芳將軍洪亮的聲音從最高的城樓上傳來。
城頭的箭帶着呼嘯聲像一陣大雨般急急的落到城下,若潮水般涌動的敵兵被射倒了一大片,但倒下的這一片人對流動的大軍來說絲毫不受影響,他們飛奔着填滿了倒下的空白快速跑到了城下。
城頭的箭雨一波接一波的使勁下落,但敵人根本不理頭頂飛來飛去的流矢,大喊着踩上被射死的屍體涌到城下搭起各種各樣的梯子,拋出各種各樣的爬城工具攻了上來。
箭雨稍微小了一點,但馬上城頭的滾石檑木開水等鋪天蓋地的向城下泄去,甚至有個平原兵把燒開水的火把拿了一捆扔了下去,一股腦兒扔在一個人梯上,那個人梯瞬間坍塌死傷了好幾個人。
第一波第二波攻城的敵軍氣勢驚人不顧生死,但也是死傷最多的,統統被打了下去,但到第三波攻城敵軍衝來的時候,城頭的石頭檑木還有開水就沒有那麼密集了,他們會有人三三兩兩的爬上城頭,但這麼幾個人上來就如同在一鍋水裡丟了幾顆米粒,很快被平原兵的刀槍淹沒,城頭的平原守兵比以往多了三倍,若是上來幾個敵兵根本立不住足。
城頭如同一個螞蟻窩一樣熙熙攘攘,但這些人配合走動攻擊卻絲毫不亂,那些在人羣中穿梭的小隊長什長百夫長大聲的呼喝着,不但提高了攻擊效率還有效的防止了因人多帶來的混亂。
我覺得我們現在的這些守城軍,比我在的那個時候的守城軍強了不是一點半點。
這些人要麼是琥珀城的精銳,要麼是在這一個月的守城中變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