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我們就出發,直到天黑再休息。
我們遇到的人越來越多,遇到的大城也越來越多,但從不駐留,爲了加快速度,甚至遇到一些較大的山中城時,我們都避城疾行,爭取多行路。
我感到何坦天心中越來越急躁,不知道是想念蘇瓷之故還是其他原因。
鈞山的城市比起平原國的城市稍微小一點,但勝在人多和繁華,也許是鈞山人口不太多的原因,行走了八天,我只看到了三座城,一座在一個山中盆地中,兩個在雲遮霧繞的山中,城的建設和城中風物都不盡相同各有特色,我沒有時間玩味,只是好奇的路過,看得出來,這裡生活的人們富足又快樂。
就這樣又行走了六天,我們在一個叫虎踞的大城住下了,何坦天說過了這個城,在行走兩天,我們就到了鈞山了。
我心裡不禁有些激動,再過兩天我就能見到蘇瓷了嗎,她現在怎麼樣呢?有沒有想我?有沒有想我都沒有關係,只要我見到她,只要她一切安好,我就很開心了。
何坦天看起來興致也有些高,他站在窗前看着街上人來人往,眼睛一眨一眨的閃着好奇的光芒。
我試着道:“要不,我們出去走走,四處去看看,去喝喝小酒,吃吃美味,我這裡還有一袋金子沒花呢!”
何坦天想了一下道:“我就不出去了,你去吧,你若能買到好酒好菜......拿上來即可!”
我驚奇的道:“你不怕我跑了!”
何坦天也驚奇的道:“沒有救出蘇瓷,你難道會跑?”
我掉頭出門道:“我是想跑,可是我怕跑出去蘇瓷沒見着,自己的腦袋反倒找不到了!”
這人雖然兇殘,但還有君子之風,竟然對我說的話深信不疑。
我出門後向人最多的地方走去,和何坦天行路以來吃東西就是湊合着吃,有什麼吃什麼,沒有吃的就挨着,有時候一天才吃一頓飯,我嘴裡都快淡出鳥來了,我要找個地方大吃一頓。
我找了個看起來很氣派的酒家,點了幾個個人覺得最好的菜,要了一壺酒,風捲殘雲吃完之後覺得纔是個半飽,我又打包了十幾個菜要了兩壺酒,店家一看我花起錢來毫不含糊,於是就自告奮勇說把這些就和菜給我送過去,我扔了幾個大錢樂得如此。
店家更是眉開眼笑,也許是看見了我拿着一袋子金餅子,認爲我是個有錢的大人物,於是更加親熱的介紹說,今晚鈞山國第一名妓千簫要到虎踞城來,只要我花一個金餅子就可以獨佔一個桌子獨霸一桌酒菜,欣賞到她的絕世容姿和歌舞。
我一聽立刻頭搖得水潑不進,花一個金餅子,只佔一桌子酒菜看幾眼女人,這也太划不來了,一個金餅子可以讓一戶農家過三年,我就這麼花出去,真真變成敗家子了。
店家看我的神色,以爲我認爲他在吹牛,就更加信誓旦旦的說,千簫小姐真的要來虎踞城,而且看過千簫小姐的人都認爲花一個金餅子去欣賞她的歌舞姿色絕對是超值的,千簫小姐未來還要去平原國獻藝,已經得到了平原國宮廷的邀約......。
我道:“如果花一個金餅子,她會陪我喝酒和我調情給我獻上歌舞,然後和我共同洗澡完了陪我上牀快活到大天亮,我就覺得值了,要不然,我就會認爲金餅子太廉價!”
店家目瞪口呆了一下,馬上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閉上了滔滔不絕的嘴,一聲不吭的走了。
他看我的眼神怎麼有點像看傻子看乞丐呢?難道我說的很荒謬嗎,千簫不就是個女人麼,能讓我隨心所欲一番,我就承認她是個美女,否則,她什麼也不是,世上還有比蘇瓷明姿更美更迷人的女人嗎,見過極品之姿,我當然不會對蒲柳之姿上心。
我回去後,店家立刻隨後趕來,擺了滿滿一桌子菜,店家離去後我和何坦天相對而坐。
何坦天看着一桌子玲琅滿目的酒菜,嘴角一咧笑了,道:“美食,我所欲也,美酒,我所欲也,美女,亦我所欲也,哈哈,好!”說完拿起酒杯和我一干而淨,大口大口的吃起菜來。
我不禁莞爾,他在酒菜面前像個貪吃之人,不像個高手。
我奇怪的看着他,這是一個不做僞的人,是一個比較率性的人,以大師境地的身手,心性應該沉穩纔是,但他卻一改多日來的沉默寡言肆意灑脫,也許,這纔是他的真性情。
我和他秋風掃落葉,沒幾下就把滿桌子酒菜吃了個精光,他道:“餘澤,我欠你一個...一個人情,我其實不飲酒的,但我心底裡確實想飲酒,師父說飲酒影響練功,可是師父不知道,如果得不到蘇瓷,纔會影響我的練功,喝了酒我才發現,飲酒和蘇瓷都影響不了我練功,而是...而是得不到蘇瓷,我的妒忌之心影響了我的練功...你讓我明白了我自己,除了師父和蘇瓷,從來沒有人敢和我大聲說話,包括我的那些師兄師弟們,所以沒有人能關注我練功以外的東西,所以我不瞭解我自己...見了你之後,我的心慢慢打開了,我看到了感情這個東西,藏在心裡的不是感情,而是做出來讓人家知道的纔是感情,就如,你敢大聲地對任何人說你要爲蘇瓷去死,而且冒着生命危險這麼去做,難怪,蘇瓷會看上你...呃,我是不是醉了,我先去睡覺!”
何坦天說完便滾身上牀,鼾聲大作。
他確實是醉了,因爲我也暈暈乎乎的有些醉,想着蘇瓷的樣子,我也快速睡去。
天一亮我們再次啓程,這一路村落相連人煙稠密,而且官道也比較開闊來往之人也絡繹不絕,看來真是到了最繁華的鈞山了。
又跑了一天後,在黃昏裡,我看到了一座無比雄偉又高聳如雲的大山,山上有一座浩大威武的巨城突兀的盤踞着,城裡面有幾座山,山上面有數不盡的屋舍,這是城中有山山上有城啊,原來山上的建築還可以這麼來,真是無比壯麗的奇觀。
“呵呵,總算到了!”何坦天道,他拍馬快速向巨大的城門走去。
我也尾隨而去,很快奔到城門口,城門口有很多的人進進出出,立刻有幾個守衛過來攔住我們要進行盤查,何坦天從懷裡摸出兩頁公文和一個玉牌遞給他們,幾個守衛一看,立刻畢恭畢敬的將我們送進城中。
進到城中何坦天縱馬從一條小道疾行,然後拐了幾下走到一個開闊的大道上,這片大道寬闊無比,大道兩邊的門庭都是深宅大院紅磚碧瓦。何坦天走到一個巨大的朱門前敲了下,門拉開一個縫一個滿臉橫肉的腦袋探出來道:“大膽,何人在此敲門,不知道這是李將軍府上嗎!”
何坦天冷冷的看了一眼這人,這人嚇得肥腦袋一縮,何坦天道:“你告訴李天年,就說馬嵐城何師兄來看他了?”
肥腦袋一聲不吭,轉身就跑,他也看出來何坦天身份不一般。
不一會裡面傳出了一陣腳步聲,朱漆大門轟然打開,一個威武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一見到何坦天滿臉的驚喜之色道:“何師兄你怎麼來了,快快請進,平時請你都不來,這次怎麼突然到訪,哎呀,還是進去再說,要是鈞山宮知道你的到來,肯定會轟動全城的,吳管家,快快準備酒菜...!”
這個李天年拉着何坦天穿過了兩處假山,走過了兩處走廊到了一處氣派非常的院子裡,站在一個非常考究的門前推門而入。
我只好亦步亦趨的跟着進去。
天已經黑了,立刻有人掌燈擺桌,我們剛坐穩就有酒菜端上,我們身邊各立了一個俏生生的小婢。
何坦天看了一眼周圍的下人道:“天年,都讓他們下去吧,還有,不要讓他們傳出我到來的消息!”
李天年的眼皮微微一跳,他衝周圍道:“你們都下去吧!另外把李管家叫來!”
那些婢女和僕人全都躬身緩緩退下,李天年道:“師兄,你要在這裡呆多久!”
何坦天道:“大概十天!”
這時,肥腦袋進來道:“將軍有何吩咐!”
李天年道:“把今天見到這兩位客人的婢女和僕從從此刻起全部關到後院裡,半月後再放出來,若有人執意要出去的,找個沒人的地方埋了!”
肥腦袋臉上的橫肉一顫,輕聲道:“李密知道!”說完便退下了。
李天年指着我道:“這是師兄新收的弟子麼,肩寬腰窄精氣內斂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何坦天咧嘴一笑道:“我沒有那麼好的運氣,這是個我的敵人,不過,也算是我的朋友!”
看李天年一臉的不解,何坦天又道:“他就是餘澤!”
李天年猛然回頭,仔仔細細的看了我一遍,輕蔑的道:“他就是餘澤...怎麼這麼弱!,蘇瓷怎麼會看上他?”
何坦天搖搖頭道:“天年你看走眼了,此人武功奇特,你未必會打得過他,在我見過的追瓷兒的人中,他還算...有膽有識與衆不同!”
李天年還是狐疑的看着我,似乎不相信何坦天的話,他又道:“他不是被五菱聖石殺死了嗎......就算是沒死,你怎麼沒殺了他還帶到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