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吃了午飯,睡了午覺習寧然才磨磨蹭蹭的收拾東西準備去學校,爲了不讓老媽看出異樣,他從吃完飯到穿戴整齊出門一直都是邁小步,慢步調,夾着屁股走貓步,儘量保持平穩。
雖說走姿有點慫,習堯也若無其事的盯了他兩眼,但是到底也沒看出個什麼來。
下午三點多,習寧然拎着一包零食悠盪悠盪的下樓了。走出破爛的樓道口他怔住了,那輛銀色的法拉利安穩的停在來的地方一動未動。
他連忙走過去,“你怎麼還在這裡?”
井斯年打開車門,“上車!”習寧然皺着眉頭坐到車上。“你怎麼不回去啊?或者到我家坐坐也行……”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也不反對習阿姨知道我們的事。”
……
從家到學校的這段路兩個人都沉默無聲,似乎都各自想着心事。三天剛好是校慶完畢,還未正式上課。車子一進校門口,習寧然就看到蘇楠和小美並排走着,有說有笑的。
蘇楠無意間擡頭也看到了井斯年的車子,然後趴在小美的耳朵上說了幾句,小美興高采烈的離開了。蘇楠雙手插在口袋中,面無表情的走過來。
習寧然看到蘇楠表情有點抽,乾笑兩聲,“黑哥,好久不見啊。”
“可不是好久不見咋的,你都有通行證了,安全出入啊,”蘇楠的語氣怪怪的。習寧然八字眉扭住,立馬換了表情對旁邊的井斯年說:“井老師,我們先回寢室,改天再聊。”說完硬拉着莫名其妙的蘇楠拐到通往寢室的小路上去了。
關上寢室門蘇楠劈頭就問:“小寧子,你老實說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我媽有事我就請假回家了,回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井老師了,就搭了個順風車。”習寧然不自然的偏偏頭。
“得了吧你!我到底是不是你哥們?我對你可是沒有任何秘密!!”蘇楠生氣的白他一眼。
“真沒什麼!我們能有什麼事?”習寧然虛浮的語調有點底氣不足了。
蘇楠一屁股坐在牀邊身體半側,右手一擼頭髮定定神,咬牙說:“大前天晚上你是不是去過畫室?”
習寧然驚詫,“你怎麼知道?”
“井老師是不是也去過?”
習寧然的眼神由驚詫變成震驚,“你看到了?”
“我是沒看到,但是尹展展看到了!!她什麼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就這幾天她到處跟別人瞎說,你快成咱班的新聞人物了。你也知道天天悶在學校沒什麼娛樂。現在大家茶餘飯後討論的都是你跟井老師的關係。”蘇楠一口氣說完,臉色不佳,好像還憋着氣。
“沒那麼過分吧?”習寧然懷疑的看着他。
“過分不過分明天你去教室體驗一下萬衆矚目的感覺就知道了。”
習寧然揮揮手,“我本來就是焦點,沒什麼好擔心的。”
“你是焦點?那我楠哥算什麼?”蘇楠右手勾勾三寸長的頭髮,甩甩腦袋。
習寧然沒理他,把塑料袋中的零食倒出來一部分扔到書桌的空盒子裡,又丟給蘇楠兩包,坐在椅子上雙腿搭在椅背上開始咔嚓咔嚓吃零食。
“別岔開話題!你跟井老師到底是哪種關係?”蘇楠邊拆薯片袋邊問。
“師生關係。”
“廢話。”
“你問廢話我只好回答廢話。”
“小寧子,你太不爽快了。你跟井老師……”
習寧然沉默了片刻,欲言又止,“我們其實……”
蘇楠從牀上跳起來挪到習寧然身邊,非常低沉的說:“你們該不會是別人口中說的同性戀吧?!
習寧然低着頭,沒說話。
“被我猜中了?”蘇楠震驚。“你知不知道這會遭受多少人的恥笑和白眼?”
本不覺得怎麼樣的習寧然被蘇楠這麼胡亂攪合,心中驟然一緊。嚼薯片的聲音也下意識的減慢。
蘇楠扔個警示的眼神也不再說話了。
因爲話題敏感,這半下午習寧然過的十分鬱悶,身後又有點難受,甚至晚自習也沒去,揣着心事躺在牀上乾瞪眼,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習寧然照例眯着眼從牀上爬起來,眯着眼刷牙,刷到一半突然感覺後背毛毛的,他晃晃腦袋回頭,蘇楠正站在洗手間門口眼神複雜的盯着他。
習寧然哼哼兩聲,示意馬上就洗完了。
過了會兒蘇楠洗漱完後對習寧然說:“小寧子,穿個高領的衣服吧!”
“爲什麼?”
“你看看你那後背是什麼?”蘇楠把他拉到穿衣鏡旁邊,拉下他的襯衫。習寧然扭頭,後背上大大小小都是未消去的吻痕,後脖頸處還有。
習寧然淡定的臉上立馬要滴下血來似的,滿臉尷尬的拉緊衣服。
蘇楠無奈的張張嘴終是什麼也沒說,獨自去食堂了。
快要上課的時候習寧然才慢吞吞的從寢室走出來,井斯年也剛好從行政樓出來,看到他腳步較快跟上來。
“寧然,昨晚你怎麼沒去畫室?電話也關機了,是不是身體不適?” 井斯年關懷的問。
習寧然臉一紅,“沒事。”
井斯年溫柔的牽起習寧然的手,習寧然觸電般抽掉,“這是在學校!”井斯年再次牽起,“怕什麼,校園裡又沒人。”
兩人手牽手走進藝術樓,上課鈴聲也隨之響起。“一會兒我先進教室,等過五分鐘你再進去!”習寧然左右張望之後壓低聲音說。
井斯年皺眉沒說什麼,捧起習寧然的頭用力一吻。習寧然趕緊推開,咬牙,“別鬧!”然後一轉身進了畫室。
竊竊私語的尹展展瞄了一眼進來的習寧然若無其事的繼續跟旁邊的女生小聲討論。半分鐘後看到井斯年走進來立馬擺正臉色,做出一副端莊的摸樣。
畫畫本來是個修身養性的東西,但是拿來考試就有些乏味了,好在教課的人不令人乏味。從講評大家的畫到講解考試的注意事項,井斯年跟習寧然總是無意識的眼神交匯,當然大家都沒注意,除了心知肚明的蘇楠和一廂情願的尹展展。
距離考試還有大概兩個月的時間,井斯年講完後畫室中除了鉛筆與素描紙摩擦的聲音幾乎沒有說話聲,大家都意識到時間的緊迫,全身心的投入畫畫中。
習寧然習慣性的看一眼井斯年,聳拉下腦袋開始悶頭畫畫,井斯年會心的往這邊走。
“井老師,”隔着幾個人的尹展展突然舉起手來,“井老師,您幫我看看畫吧。”聲音很大,全班的目光都聚集到她的身上。
井斯年看她一眼表情有點僵硬,無奈的轉身過去,尹展展欣喜,趕緊站起來給井斯年讓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