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不跟新娘一手挽手, 怎麼自己單獨來了,”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語氣中帶着幾分戲弄之意。
老趙臉上立馬堆起笑容, “鄭董事。”
井斯年也轉身, 看到身後帶着墨鏡鄭董事表情異常的平靜, “鄭董事爲什麼這麼關心菲兒?該不會是有什麼事吧?”
聽到這句話鄭董事有點尷尬, 乾笑兩聲, “我關心一下咱們未來的少奶奶而已,”少奶奶三個字咬的有點重,順便意味深長的瞥了一眼旁邊的習寧然。
之前金明澤已經說了鄭董事的事兒了, 所以習寧然乾脆也懶得跟他打哈哈,轉身要走。
“小井啊, 你還沒給我介紹這位是……”鄭董事皮笑肉不笑的話鋒轉到習寧然身上。老趙趕忙上前說:“這位是習小姐的兒子習寧然。”
對於老趙的積極, 井斯年顯得有點不悅, 老趙也看他一眼,似乎在說:老爺還不想公開他的身份。
“噢——, 怪不得呢,這可是咱們家的新成員啊,”鄭董事邊說邊虛情假意的拍拍習寧然的肩膀,說的好像是自己的兒子似的,那笑容讓習寧然一陣陣的反胃。
不一會兒公司的董事們都來了, 小廣場上飄着洋洋灑灑的婚禮進行曲, 個個臉上都是喜悅的笑容, 但是人心不只隔着肚皮, 還有一層臉皮, 各懷鬼胎的人不在少數。
老趙在這站了一會兒接到井仲的電話匆匆進了小禮堂,鄭董事也覺得無趣就轉身往其他的幾個董事聚集的地方走去了。
井斯年臉上浮起幾絲不安, 掏出手機看了好幾眼。
“你在等金明澤還是郝菲兒?”習寧然問。
正說着不遠處金明澤誇張的紅腦袋出現了,他擡起胳膊對井斯年打了個OK的手勢。隨後又無奈的往旁邊一站,郝菲兒氣勢洶洶的大白臉冒出來。
她看到井斯年原本滿臉怒氣的表情瞬間換成喜氣洋洋,顧不得周圍議論紛紛的眼神,雙手提着粉紅色的婚紗跑過來,她這一跑周圍的氣球之類的東西立馬跟遭受龍捲風一般四散開來。
跑到跟前纔看清她臉色其實凍得有點微紅了,也難怪這麼冷的天,薄薄的婚紗裡邊就一層細紗襯着,外邊也不先套個外套什麼的。
她嗔怒的挽起井斯年的胳膊,假裝生氣的哼唧兩聲,“你不是說改地方的嗎?!你居然騙我!等婚禮結束有你好看的,”說道好看還不忘故意眨眨眼。習寧然本就被鄭董事噁心的不行,現在看到郝菲兒撒嬌的表情……還是別站在這裡活受罪了。
“你不是說他的婚禮泡湯了麼!”習寧然走到金明澤跟前提手就是一拳,雖說他也估計到大局爲重,但是還是不希望井斯年和郝菲兒的婚禮能順利。
“是啊,是要泡湯。”金明澤捂着胸前故作受傷的樣子。唐嘉雙臂抱在胸前,看着遠處以各種姿勢撒嬌的郝菲兒,“嘖嘖,人家結婚穿白婚紗,她非得穿個粉紅色,弄得自己跟個發情小母馬似的。惹了她準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了。”
這時婚禮主持人已經拿着話筒站在小廣場的高臺上了,幾聲聲色並茂的祝福吐出來,熙熙攘攘的聲音立馬小了不少。仲氏集團父子倆同時舉行婚禮,不只在商界,在娛樂界也引起不小的風波,只是這裡是仲家的私人住宅,記者想混進來並不是那麼容易。
所以雖說場面不小,卻並不混亂,加之來參加婚禮的都是些名門望族,大家也都彬彬有禮的注視着新人,每個人都想裝的比別人高貴幾分。
郝菲兒已經一臉幸福的挽着井斯年往高臺的方向走去了。而小禮堂中井仲和習堯也一同走了出來。
習堯的婚紗潔白,身後兩個小天使摸樣的小孩拉着長長的裙襬。習寧然看到老媽幸福的表情,剛剛的不順心也頓時平復了很多。
婚禮司儀是一個外國中年大叔,他拿着麥克先是風趣的稱讚了幾句新郎和新娘,然後兩對新人開始依次進行婚禮誓言。
當井仲說完之後鄭董事突然冒出來,他走到臺子上,奪過司儀手中的話筒,來者不善的神情。
鄭董事看一眼新人,對着衆人說:“大家先靜一靜,咱們董事長的家務事向來就是咱們公司的大事,今天藉着董事長的婚禮,我也有幾件事想要求董事長跟大家講講清楚。”
他的話一出,大家歡笑的臉上都浮上幾絲疑雲。
“老鄭,你要幹什麼?”井仲有些生氣的呵斥他兩句。鄭董事看到大家的好奇心被提起來了,不答話反倒露出得逞的笑意。
這邊金明澤一手摸摸下巴,“好戲要開始了。”
站在旁邊的習寧然緊張的問:“你不是通知什麼寶寶警長了麼?怎麼還沒來?!”
“不是寶寶警長,是BOB警長,早就來了,既然他要唱戲就讓他先唱一會兒。”金明澤一副狐狸相扯扯嘴角。
站在臺子上的鄭董事清清嗓子,“我接着這個機會問呢,主要還是想讓大家做個見證,免得以後咱們的董事長不認賬,那就不太好了啊,呵呵。”
井仲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站在他旁邊的習堯扯扯他的一角,小聲嘀咕兩句。
習寧然遠遠地望向井斯年,他依舊沒什麼表情變化,倒是身邊的郝菲兒似乎很緊張。
鄭董事掃過大家形色各異的面相後滿意的笑笑,“咱們仲氏集團在井董事長的帶領下業績是蒸蒸日上,雖說董事長也正值壯年,但是爲了公司的遠景着想,這個繼承人嘛是早確定好過晚確定。”剛說到這裡大家都一陣唏噓轉頭看向井斯年。
井斯年面癱表情對着大家,似乎是刻意在等鄭董事往下說。
“繼承人自然也是有明文規定的,比如說董事長無子女的話可以由董事會推舉選出繼承人,是不是啊林董事?”他的眼神瞄向臺下一直低着頭的林董事,林董事向來膽小怕事,也沒明確說是但也沒說不是。
鄭董事說到這裡,大家似乎是有些明白了,衆人的眼神都轉向臉色有些綠的井仲,而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幾個記者開始瘋狂的拍照。
井仲憤怒的壓低聲音說:“老鄭你到底要做什麼!”
鄭董事油光滿面的臉上盡是笑容,“沒什麼,讓大家瞭解瞭解實情有什麼不好,咱們公司平時就沒什麼新聞,正好這次趕巧多弄點,”他的聲音不高,但是語氣中似乎對井仲盡是不滿。
眼看時機成熟,董事會平時幾個跟鄭董事一個鼻孔出氣的董事都站出來了,所問的問題直直逼向井斯年到底是不是井家的子孫。當着諸多記者的面,井仲的臉色愈來愈難堪。
自然習寧然他們都知道實情,但是如果說是,鄭董事有充足的理由帶領董事會曝光井仲的謊言,如果說不是,怕是更是合了他的意要另選繼承人。
習寧然雙拳緊握,腳下動了動要往前走。金明澤眼疾手快的拉住他,“你做什麼?”習寧然咬牙切齒道:“他不只井斯年一個兒子,這些人明明就是在逼他,我若還不出去,你要他怎麼收場!!”
“你傻冒啊!你說有什麼用?這麼多記者在那,你出去連你跟小井的戀情怕是也被抖出來了!!你還嫌今天的新聞不夠多嗎!”金明澤把他拉到偏僻的地方,然後對一邊的唐嘉說:“你看着他,別輕舉妄動,我去通知門外的BOB警長。”
金明澤說完悄悄地退出小廣場,往莊園的大門跑去。習寧然緊張的看着前邊的情形,鄭董事已經在鼓動郝菲兒了,依郝菲兒的表情來看,她肯定是事先知道的。
唐嘉大義凜然的拍拍習寧然的肩膀,“寧然哥哥你不用着急,一看井斯年的表情就知道他有把握,耐心等待。”
大概又緊張的過了五分鐘,兩輛警車直接開進來了。聽到警鳴聲所有的人都往後看。
一個黑胖的警長走下車,後邊跟着兩個高瘦的白人警司。
臺子上的鄭董事看到警察臉上浮起疑慮,但是瞬間又露出笑臉,“連BOB警長都來參加婚禮了,呵呵。”
黑胖的警長臉上黑索索的,根本看不出什麼表情,他走到高談闊論的鄭董事面前,嘰嘰咕咕的說了幾句英語,鄭董事的臉色立馬變得紅一塊白一塊。
習寧然皺着眉頭問旁邊的唐嘉,“他說的什麼鳥語?”
唐嘉一臉黑線的望着他,“你不是里斯中學的重點培養生嗎?這都聽不懂?”
習寧然尷尬的扯扯嘴角,“畫畫和英語又不掛鉤!”
“BOB警長說,鄭董事涉嫌虧空公司公款用於不少違法之事,並且造謠誹謗子虛烏有的事,對仲氏集團造成一定的損失,證據確鑿,現以刑事拘留,什麼什麼的。”唐嘉看着黑胖子警長複述了一遍他的話。
“鄭董事顯然沒料到這些,開口想要辯駁,但是金明澤把手上的一摞資料拿上去之後他立馬就變臉了。
衆目睽睽之下鄭董事灰溜溜的跟着BOB警長走下臺,走到郝菲兒身邊也順帶說了一句,郝菲兒對着井斯年露出哀憐求助的眼神。
井斯年接着對旁邊的BOB警長友好的說了一句英語,郝菲兒生氣的一跺腳。然後那個大胖子警長腦袋一晃示意郝菲兒跟他走。
“他們說的什麼?”習寧然胳膊肘捅捅旁邊的唐嘉。
唐嘉嘆息,“就是某些見不得人的事郝菲兒也參與了,BOB警長讓她回去接受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