鱷魚這種動物的兇殘可是有名的,不管是誰,都不可能在面對這種動物的時候可以說自己一點都不害怕。
史思繼續敲着鍵盤,然後說道:“帕拉猜的鱷魚飼養場是經過註冊的合法企業,皮革出口到歐洲和美洲,而肉則是出口到港島和寶島。養殖的鱷魚品種都是泰國本地的暹羅鱷和泰國灣鱷,暹羅鱷屬於中小型鱷魚,最大也就長到3-4米,不過灣鱷就算是大型鱷魚了,成年的一般可以長到6米,體重能達到1噸。”
此話一出,衆人面面相覷,都有些心裡發虛。
就在這時,一直是個小透明的海洋生物專家兼廚子和醫生的江明宇終於開口了:“大家儘可以放心,我雖然是專門研究海洋生物的,不過灣鱷和暹羅鱷都具有在海水中生存的能力,所以對它們我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別說成年的鱷魚了,就是達到三米的鱷魚,便已經是圍網絕對無法關得住的了。我認爲,飼養場的成年鱷魚應該是關在島上的人工鱷魚池中,圍網裡的應該只是些無力撕破網欄逃脫的小鱷魚,雖然咬人一口也是一塊肉,但卻對人類沒有什麼致命威脅。我們真正要擔心的,反倒是湄南河自然水域中的另外兩種數量更多的動物,‘巨鮎’和‘淡水刺鰩’。”
“什麼玩意兒?”不少人都沒聽明白江明宇說的是什麼動物。
不過田勇卻是說道:“當年我還在當兵的時候,曾經在湄公河流域執行過任務,那是一片非常寧靜的水域,很難得的水也很清,我和戰友們在齊腰深的水裡行進,眼見着清澈的河底都是淡黃色的淤泥,然而我一腳踩上去,卻好死不死地踩在了一條鍋蓋大小的刺鰩背上,它的尾刺一瞬間便刺進了我的小腿,我到現在都忘不了那種極致的疼痛和那種要窒息的感覺。”說着他便提起了褲腿,果然小腿上有一個如同槍傷般的疤痕。“雪婷的魚箭上用的就是從鰩魚尾巴上拔下來的刺,因爲不是活魚,毒囊早就乾癟了,可就是那麼一點餘毒都是很厲害的,你們當初在珠江口撈潛艇的時候見過那個被魚箭刺中的人了吧?”
江明宇點頭道:“不錯,淡水刺鰩最大能長到一百斤以上,桌面般大小,小的也有盤子大,由於鰩魚類扁平的外形和僞裝隱蔽在河底泥沙中的習性,所以很不容易發現,每年都有被淡水刺鰩刺傷從而喪命的人,可以說是東南亞河流中最危險的動物。還有我說的‘巨鮎’,事實上就是巨型鮎魚,成年的體型能夠達到3米,重達數百斤,可以輕鬆地將河邊飲水的大型牲畜拖入水中淹死。在湄公河和湄南河流域的每一個村莊,你都能聽說有村民被鮎魚拖進水裡淹死的故事。這種魚非常兇猛,它們會攻擊任何會動的東西,不管那東西能不能吃。比起這兩種動物,鱷魚算是‘乖寶寶’了。”
史思打了個響指:“說得沒錯,懂生物學的廚子絕對是個好醫生。在湄南河下水的風險絕對不比在鯊魚海潛水小。”
“那我們還要不要從水路進去啊?要不我們通過泰國軍方用直升機突入吧?”程竹昕說道。
北川真純搖搖頭道:“這回跟在沙美島不同,我們目前沒有足夠的證據,貿然地就攻擊一個看上去合法經營的地方,莫說泰國軍方不會幫我們,怕是還會阻止我們的。”
凌浩看了看自己的組員,然後說道:“比這個還危險的水域我們也去過,我和田勇、雪婷可以潛過去。”
羅少校則是淡淡地說道:“我們接到的命令就是協助你們完成任務,所以你們指哪兒,我們打哪兒。反正一切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我們都留在國內了,如果戰士們有了意外,也和國外僱傭兵一樣,是沒有國籍可查的。”
程竹昕用力握了握凌浩和羅少校的手道:“我代表專案組和我個人,謝謝你們。”
5個小時之後,湄南河岸邊的叢林中出現了一羣全副武裝,臉上塗着野戰油彩的人,他們一部分在周圍警戒,大部分開始穿戴潛水裝備,不是凌浩他們還能有誰。
入夜後,一行人準備下水,凌浩囑咐道:“大家聽好了,刺鰩不會主動攻擊人,爲了避免踩到它們,大家儘可能的不要腳着地,專案組的人在中間,其他人在周圍。破拆組的人拆開圍網讓大家進去後記得一定要再把圍網用鐵絲補上,不要把鱷魚放出去了。出發!”言畢便率先悄無聲息地下了水。
河雖然很寬,但流速很緩,大量的泥沙在這裡沉澱、淤積,這也是這座小島得以出現的原因。所以河水也比較淺,最深處不過3-4米而已,衆人沒有背氧氣瓶,只是含了一根浮潛用的呼吸管,在夜幕的掩護下緩緩朝小島游去。
10分鐘後破拆組到了圍網邊,小島上燈火通明,正門處也有探照燈照着水路,不過圍網這邊就相對昏暗了許多,雙層的尼龍圍網並不十分結實,用潛水*刀豎着一劃便在水下割出一條一米多長的大口子,衆人陸續的鑽了進去,破拆組用幾根細鐵絲又將圍網簡單地補了起來。
相信沒有任何一個人見過眼前的場景,一條條兩尺多長的小鱷魚密密麻麻地漂浮在水面上一動不動,因爲是睜着眼睛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偶爾哪一隻被呼吸管不小心碰到,都會立刻擺動着尾巴迅速逃離,看上去反倒是它們更加怕人的樣子。
藉着島上的燈光,凌浩他們能夠看到小島的岸邊全都是一顆顆亮晶晶的鱷魚眼睛,小鱷魚幾乎鋪滿了一地,讓人頭皮都有些發麻。
一上岸,大家便從防水袋裡取出了通訊耳機帶上,檢查好武器,沿着燈光照不到的暗影處開始朝既定目標接近而去。
耳機中傳來了史思的聲音:“火力支援組,在左右兩側竹樓後面的樹上設立狙擊點,雖然位置不是很理想,但這是能夠找到的唯一制高點了。第一組,從右側竹樓下面穿過去,然後在那幾捆竹竿的後面躲過探照燈,就可以接近主建築了。門口有兩個守衛在抽菸,門廊上有一個攝像頭,祝你們好運。第二組,就守住右側竹樓下面好了,根據6個小時以來的監控,裡面至少有8個成年男子。第三組,請潛伏在左側竹樓下面,那裡面至少有10個成年男子。各位,敵方手裡有步槍和衝鋒*槍,正門口的塔樓上還有兩人在操縱一挺重機槍,大家小心一點兒。”
戰場態勢全面掌握,這裡除了專案組的人員外其他都是戰場老手,自然很清楚該怎麼做。只見凌浩和田勇帶着三個戰士和程竹昕與詹姆斯已經摸到了島上主建築的側面,說是主建築,不過也就是更加豪華和巨大的竹樓而已,竹樓有不少窗戶,有的裡面有燈光,有的裡面一片漆黑,顯然是分了不同的房間,有的房間有人,有的房間沒人。
兩個戰士一躬身,田勇便如一隻猴子似的踩着他們的後背跳上他們肩膀,然後騰身一躍抓住了二樓一個漆黑窗口的窗沿。他猛地一點頭,頭盔上的夜視儀便翻了下來,他就這麼吊在那裡看了房間裡足足10秒鐘才翻身進入,然後轉身向窗外伸出手,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嫺熟至極。
很快,第一小組便神不知鬼不覺地全部進了竹樓二層,踩踏竹地板的“嘎吱”聲是無法避免的,凌浩只能打手勢讓衆人都不要動,他則是儘量放輕、放慢腳步,緩緩地湊近門邊,將門拉開一個縫向外看去。
這個竹樓確實很大,二樓是一圈的10個房間,中間是個天井,正對着下方的客廳,客廳內陳設十分考究,沙發、空調、電視、茶几應有盡有,甚至連裝飾用的地毯、巨大花瓶和落地鍾都有。一個五十幾歲叼着雪茄的黑瘦男子,穿着一身絲綢睡衣,手裡端着一杯白蘭地,正在開着免提打電話,似乎是什麼事情讓他很生氣,語速越來越快,嗓門越來越高,已經像是在罵人了。
凌浩回過頭向程竹昕和田勇招了招手,二人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凌浩朝門縫指了指小聲道:“竹昕,你看一下這個人會不會是‘天使鯊’的另外一個手下?勇哥你懂泰語,聽聽這傢伙在說什麼。”
還沒等程竹昕看仔細,田勇便開口了:“這傢伙就是‘天使鯊’,他正在爲‘硬骨鰻’失蹤的事情向手下發脾氣呢,電話那頭的人則是恭敬地稱他爲‘鯊爺’,應該錯不了。”
“太好了,我們通知大家一起行動吧。”程竹昕激動得臉蛋兒都紅撲撲的。
就在這時,二樓對面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一個男子從裡面走了出來,正好和扒在門縫上的凌浩三人來了個大眼瞪小眼。
對方微微一愣後,緊接着便是一邊掏槍一邊大聲喝問起來,田勇毫不由於的便是一槍將其撂倒。
槍聲瞬間打破了小島上的寧靜,一樓正在打電話的那個男人被嚇了一跳,白蘭地和雪茄全都掉在了他那名貴的地毯之上。
槍聲一響,行動立時暴露,兩聲巨大的槍聲響起,瞭望塔上操縱機槍的兩個人被爆頭,外面兩座竹樓中的武裝人員叫喊着衝了出來,立時被竹樓下面特種兵的交叉火力打了回去。緊接着,竹樓下面的士兵擡起槍口對着頭頂的地板便是一陣瘋狂掃射,鮮血順着竹片的縫隙涔涔而下。又是兩聲狙擊*槍的脆響,主建築門口兩個已經被嚇傻了的守衛也領了盒飯,僅僅半分鐘不到的工夫,戰鬥便已結束。
主樓內,“天使鯊”終於從震驚中醒過神來,立刻從茶几下面掏出一把手槍,然而他的動作怎麼可能比特種兵的快呢?田勇和兩個戰士此刻已從二樓一躍而下,一腳踹飛“天使鯊”手裡的槍,死死地將其摁在地上,並且戴上了手銬。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圓滿完成任務的時候,“轟隆”一聲爆響,外面一個巨大鱷魚池的圍牆竟然被炸塌了,一個瀕死的僱傭兵在死前啓動了這個小島上最後的“安保措施”。
鱷魚池中上百條4-6米的巨大成年鱷魚被爆炸聲刺激得怒不可遏,飛奔了出來。沒錯,就是飛奔了出來,誰都想象不到鱷魚跑起來能這麼快,人類的兩條腿根本就跑不過它,這些傢伙直接將死在地上的那些僱傭兵屍體叼在嘴裡,相互間一通撕扯便拆得七零八碎地吞入腹中。
見識到了傳說中的“死亡翻滾”以及那牙齒咬碎骨骼的“咔嚓”聲,任何人都得頭皮發麻、亡魂皆冒。
立時間槍聲大作,特種兵們被鱷魚羣逼得不停後退,雖然槍彈沒那麼容易就能打死成年鱷魚,不過也有效的遲滯了對方的前進速度,有一些已經開始掉頭往回爬了。
“老大,鱷魚全跑出來了,趕緊帶所有人從小島南邊下水撤退,快!”通訊耳機裡傳來了史思焦急的聲音。
凌浩帶人拎着“天使鯊”衝出竹樓大喊道:“所有人跟我一起從南邊撤!”他剛喊完,便聽得“轟隆”一聲爆炸,對岸史思他們留守的營地響起了密集的槍聲。
“史思,史思!聽到回話!”凌浩大喊着,可耳機裡卻只剩下“噼裡啪啦”的槍聲和“刺啦刺啦”的雜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