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來,就算是衛楚秀很英勇,也有膽識氣魄,在容辰的刻意提拔之下,已經爬到了別人幾年都未必能爬到的位置,但是她還是覺得不夠。
就算是副將,也是有三六九等之分的,她現在還是幾個副將中地位最低的,而且因爲自己常年住在容辰的營帳中,別看有些士兵不說,實際上,都在心中瞧不起她呢。
就連幾個副將中,都有人對她抱着很大的敵意,衛楚秀曾經想和容辰說過這些事,要搬出去,但是她也是有脾氣的,這些人越是討厭,她還就越要住在容辰的營帳中,讓他們好好看看了。
本來她心中就憋着一股氣呢,現在東域人就撞到了她的槍尖上,她還能不好好地捅上一下?
容辰聽着衛楚秀的彙報,又看到她那氣呼呼的樣子,倒是覺得有趣得很。他長這麼大,還沒試過和女人一起行軍打仗呢,倒不是怕她拖自己的後腿,就是覺得她一個女孩子,自己比她年長,有照顧她的責任,自然需要處處都費心。
可是在打仗的時候,如果戰事緊急,他連自己都顧不上了,就擔心疏忽了衛楚秀,好在一年多過去,她也向自己證明了,她不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而是有出色的膽識,能和自己匹敵的女人。
若是說容辰這一年多以來,對衛楚秀的看法改變最大的,就是她之前拒絕了自己的求親,真的是一件讓人慶幸的事情。不是容辰不想娶衛楚秀了,恰恰相反,他正是認爲衛楚秀從各方面來說,是最能和他相配的女人。
他慶幸的是,沒有因爲一紙婚書,就把她永遠鎖在深宅之中,他的衛楚秀,應該是翱翔在天空的鷹,而不是被困在鳥籠中的金絲雀。
越相處,他就越覺得,自己離不開衛楚秀了,可是這丫頭呢?之前在京城的時候,可能還對自己有點感情,自己散盡姬妾的時候,她還有點觸動,但是這一點觸動,似乎也被一年多的軍旅生活給磨光了。
她就像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孩子,看到什麼都欣喜,遇到強大的敵人時,更能讓她興奮。本來他們駐軍的地方,距離這東域戰場,真是有不短的距離的,可是接到慕澤的傳信,她就能迅速地整頓兵馬,朝着這東域而來。
於是容辰只能在這會兒有點無奈地提醒她:“王爺的意思,也是想讓咱們威懾一下東域,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衛楚秀的臉上露出了失望的深情,低着頭,只有這個時候,纔像是個女孩子一樣,嘴中還嘟嘟囔囔的:“這是個多好的機會啊,東域想要趁虛而入,打咱們一個出其不意,我還想要把他們給打回老家去呢,看看他們還敢不敢再來挑釁了。”
說着,她擡起頭,可憐巴巴地看向容辰:“大將軍,我真的不欺負他們,我只要奪他們三座城池就回來,你說好不好?”
“哦。那三座城池中,是不是還有他們的王城?”容辰淡笑着問了一句。
衛楚秀像是被戳中了心思似的,鼓着臉兒,但是等她擡頭看着容辰的時候,卻忍不住笑了出來:“果然最瞭解我的還是將軍啊,我把心思藏得那麼深,您一下子就猜到了,真是讓我敬佩,敬佩!”
說着,她還給容辰行了一禮,真是讓容辰哭笑不得的。嘆了口氣,容辰讓衛楚秀來一起看地圖,之後他纔對衛楚秀說了一句:“雖然王爺是讓咱們靜觀其變,順便震懾一下他們,但若是他們執迷不悟,也沒有被咱們震懾住呢?他們就想要衝過來,奪掠我大周的疆土,那作爲大周的將士,咱們是一定要反擊的。你說奪他們三做城池的事情,我覺得可行,來,咱們看看,奪他們哪三座?”
衛楚秀先是一愣,之後笑得更開心了,她上一刻還覺得遺憾呢,誰能想到,容辰竟然能這樣曲解慕澤的意思的?
於是她湊過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沒錯,咱們現在就研究研究。哎,這可不是咱們不聽話啊,實在是東域的那些人,太不識擡舉啊。”
說着,她還崇拜地看了容辰一眼:“當然,我最敬佩的,就是將軍您了,這種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勇氣和魄力,真是值得我等學習啊!”
容辰知道衛楚秀在軍營中,性格比以往還要開朗不少,尤其現在,這不是,還能和自己開玩笑了麼?
剛剛衛楚秀在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就已經把頭盔摘了下來,這東西太重了,還有點礙事,等一會兒真的打起來,再戴就好了,現在她一摘頭盔,頭髮就有點亂,剛好容辰看到了她的一縷碎髮,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就幫她給別到耳後去了。
等容辰做好這件事後,不光是衛楚秀,就連他,都愣住了。
作爲主帥,在衛楚秀進軍營的第一天,他就已經下了軍令狀,軍營中,絕對不准許有任何兒女私情,也就是說,自己就算是心繫衛楚秀,想要娶她,還是要等他們兩個離開邊境才行。
可是現在,確實就是他越矩了。容辰看着衛楚秀的側臉,營帳中的燈光也很明亮,映襯得她一張臉,別樣可人。
甚至這麼近的距離,他看衛楚秀的臉,竟然沒有半點瑕疵。幾個副將中,只有衛楚秀是個女人,還是這樣嬌滴滴的女人,在這種男女獨處的時候,容辰覺得自己的身體中,好像是升騰起了火氣一樣,怎麼都澆不滅。
容辰原本就有點風流成性,雖然到現在,他都沒記住那些姬妾任何一個的名字。她們對容辰來說,或許只是偶爾發泄一下欲|望。
而現在,容辰可是一年多沒吃過肉了,在這種和心愛的女子獨處的時候還能把持得處,容辰都有點佩服他自己了。
衛楚秀也是習武之人,能感覺到,容辰的呼吸變得越加灼熱起來,她想躲,但是心砰砰砰地跳着,卻不知道該躲向何方。
她擡頭,只一眼,就又馬上把頭給低下來了。那該是什麼樣的眼神啊,好像都要把自己給吃掉了似的。他還盯着自己的脣,不會真的是,真的是要在這營帳中對自己做什麼吧?
衛楚秀心中打鼓,他們可都已經相處了一年多,還相安無事呢,要真的在這節骨眼上,發生點什麼,那是不是有些坑?
還沒等衛楚秀繼續胡思亂想呢,幾個副將在賬外通報過後,直接就掀開簾子走了進來,而他們進來後,果然就看到了容辰和衛楚秀。
衛楚秀帶着頭盔,站在地圖的一邊,專心致志地看着什麼。
容辰站在地圖的另外一邊,還伸出手,對着上面點了點頭,隨即才招呼幾個副將過來:“你們來看看,這三座城池。”
等到這幾個副將和容辰開始商討起來的時候,衛楚秀才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伸手捏了捏自己的手腕,然後加入了他們商討的戰局。
此刻在大理寺,戰鬥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那些黑衣人不要命一樣,往前衝着,就想要把大理寺中的囚徒給救出來,但慕澤在他們身後,卻化身爲殺神,斬了他們無數條性命。
再這樣下去,誰知道這些人,會不會都被慕澤一個人給殺了?
於是有人馬上就對天空放出了一個信號彈,示意隱藏在暗處的那些人,全部都來支援。
也就是信號彈剛放出之後,一陣破空之聲響起,更多的黑衣人,出動了。
慕澤站在大理寺中,冷眼看着那些已經把他給包圍住的人,冷冷地一笑:“真是想不到,在京城這種地方,你們藏了這麼多人。是不是你也該出來了呢?陳掌櫃。”
慕澤朝着暗中說了一句話,原本那個地方是沒有人的,但也就是在慕澤的話音剛落下後,就有個人,從那裡走了出來,正是東域商鋪的掌櫃陳德。
但是他在看向慕澤的時候,已經沒有之前半點的恭維和奉承,有的只是滿眼的冰冷。
元錦玉被幾個暗衛護衛住,這幾個人,武功都奇高,所以就算是有些東域人想要對元錦玉做點什麼,也是不可能辦到的。
此刻,元錦玉也開口:“陳掌櫃,哦不對,或許我們該叫你,七皇子?”
宇文昱也笑了出來,緩緩地朝着前面走着,每一步,都是那樣沉穩。
很顯然,這大理寺已經快被他們給攻下了,而他已經全安排好了,只要時辰一到,東域那邊就會出兵,他帶着那些被救出來的囚徒,在京城中控訴大周的寧王殿下殺了他的謀士,裡應外合。
不過宇文昱還是疑惑,對元錦玉笑了笑:“寧王妃果真是聰穎,就是不知道,你是怎麼知曉我的身份的?”
說話的時候,他緩緩地舉起了手,剛剛還沉寂了一瞬的戰場,又馬上廝殺起來,甚至比以前更恨,不攻破大理寺的牢門,誓不罷休。
元錦玉也淡笑着回答:“我是猜的,不過陳王殿下,我現在,也想請你猜一件事情。”
黑衣人,眼看着就要突破這些守衛了,慕澤卻在幾個起落之間,從人羣中飛身而起,朝着大理寺外飛來。
元錦玉的聲音並未停頓,臉上的笑容變得越加幽深。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