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不多時候就回來了,說是秀秀小姐已經去看軍營了,也就是說,她的病好了。
沒有人比此刻的元錦玉還無奈。所以她還派人送了東西過去,到底是有多馬後炮啊。
想這麼多也沒用,元錦玉只說讓銀杏多多關注一下衛楚秀那邊的動靜,還有宮裡,也不要怠慢了。
今日慕澤決定不出府了,元錦玉心中一合計,就想要去慕澤的書房,讓他給自己畫畫。
要知道,他都已經很久沒給自己畫畫了,她現在是孕婦,這種樣態,多難得啊。
所以元錦玉就和慕澤說出了心中的想法,誰知道慕澤聽了以後,表情竟然有點不太自然。
元錦玉馬上就發現了他的心虛,追問着:“九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慕澤的眼神別開:“沒有。”
元錦玉太瞭解他了,知道他每次做出這種動作的時候,都是在說假話。
於是她眼珠轉了轉,就開始用帕子抹眼睛:“嗚嗚……”元錦玉裝哭的時候,情緒是說上來就上來:“九哥,你現在竟然還有事瞞着我,我心中好難受。”
她哭的時候,還不能純粹,非要說一句,就朝着慕澤瞄上一眼才行,那小眼神,讓慕澤甚是無奈。
於是他嘆了口氣,總算是服軟了:“錦玉,我算是怕了你了,罷了,你隨我到書房來吧。”
元錦玉得意地笑了一個,巴着慕澤的手臂就不放手,慕澤本來想讓她好好走路的,可是看她有的時候莽撞得很,肚子都這麼大了,若是再出事怎麼辦?就反手擁住了她的腰身。
反正在自己的懷中,總是能護得她周全的。
元錦玉隨着慕澤去了書房,就看到慕澤從一旁的花瓶中,抽|出了十幾個卷軸。
元錦玉對這個花瓶有印象,裡面放着的都是自己的畫像,說實話,她都不知道慕澤是什麼時候畫下來的。
看元錦玉乖乖巧巧地站在一邊,小姑娘身子纖細,肚子卻不小。慕澤指了指那些卷軸:“你打開看看吧。”
元錦玉其實心中已經有了點想法,現在凝視了慕澤兩眼,還輕聲地說着:“不會真的是我想的那樣吧……”
說話間,她已經打開了兩個卷軸,裡面竟然真的都是她!而且還是大肚子的她!
她的衣裳有很多,換着穿,一年都不會重樣的,可是元錦玉總有那麼幾身偏愛的,穿的就多了些,慕澤竟然對這些事情都清清楚楚。
比如畫卷上這鵝黃色的裙子,元錦玉今年就穿了三次,那個時候正是她診出她懷孕的前後,也就是說,慕澤從那個時候,就開始給自己畫像了?
越往後翻,畫卷中的自己肚子越大,顯然都是慕澤用心刻畫過的。
元錦玉捧着卷軸,真的是感動得不得了,眼圈直接就紅了。
慕澤就是這樣,有些話,他從來都不說,對你好,可能也只是默默地放在心底,並不要求你一定知道,或者是給他什麼迴應。
尤其是這次畫像的事情,元錦玉呆愣楞地問着他:“你怎麼……不告訴我呢……”
慕澤寵溺地笑了笑:“其實也沒有刻意要求過自己給你畫像,但這是你的頭胎,對你我來說,都有很重要的意義,我總希望給你我二人都留下點什麼,以後翻看着,也是一種回憶。”
元錦玉眼睛酸澀,抽了抽鼻子,就慢慢地靠進了慕澤的懷中:“你真是……”她有些不知道怎麼形容現在想心情纔好:“讓我怎麼喜歡你纔好啊。”
慕澤聞言,最表的笑容更盛,其實他做這麼多,無非也是希望元錦玉能喜歡,她的一句肯定,比得上全世界了。
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慕澤的目光虔誠而又溫暖:“就是希望,把你牢牢地綁在身邊一輩子啊。”
元錦玉又在他的懷裡拱了拱,然後才推開他說:“九哥……”
慕澤的雙眼幽深起來,畢竟眼前的景象,實在是讓他饞得要命。
於是他慢慢地低頭,就要親吻元錦玉的小嘴。元錦玉這會兒也被慕澤感動呢,所以不會拒絕,可是她纔剛閉上眼睛,感覺男人的氣息越來越近,就聽到了銀杏在門口通報:“小姐!殿下,有人來拜訪!”
以慕澤的脾氣,誰驚擾了他的好事,他都是恨不得殺了誰的,此刻元錦玉害羞地抽身而去,他也親不到了,就打開門,冷聲迴應着:“不見!”
銀杏被慕澤給嚇了一跳,差點沒哭了,但是想着元錦玉在,慕澤也不會真的對自己怎樣,就可憐巴巴地說着:“殿下,來人自稱是西北部落的王子耶律真……奴婢實在是拿不定主意,纔來……”
她是個伶俐的姑娘,已經猜到自己剛剛那麼一敲門,把兩位主子的好事給打斷了,現在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不想看慕澤的眼睛。
慕澤冷哼一聲,說着:“管他是什麼人,不見!”
元錦玉從後面連忙走過來,拽住了慕澤的手,隨即對銀杏擺手:“你去先把耶律王子領到正廳去,就說我和殿下換身衣服就過去。”
等到銀杏走了,元錦玉才和慕澤道:“九哥,你這脾氣上來,還真是誰的帳都不買啊。”
元錦玉說的也是真話,慕澤剛剛想的就是,管你是什麼王子還是老子,本王就是不見!
說來這整個朝中,敢這麼不給耶律真面子的,恐怕也就九哥一個了。
元錦玉知道這會兒朝局動盪,是絕對不能讓慕澤如此行事下去的,所以很多事情,就需要她來多費費心了。
“走吧,咱們去換身衣裳,看看這耶律王子前來,是爲了什麼。”元錦玉拽着慕澤,可是慕澤卻對元錦玉道:“你不用換衣服,不用你去見。”
元錦玉卻咯咯笑了笑:“九哥,你想多了,我沒有什麼想作陪的心思,就是聽說這耶律王子和大周的人長得很像,好奇罷了,一會兒我露個面,就回來。”
元錦玉的這話半真半假,但總算是讓慕澤相信了。
耶律真坐在正廳等着他們兩個,其實也沒多長時間,就看到他們帶着幾個丫鬟小廝過來了。
耶律真今日來這裡,也只是帶了一個侍衛而已,而且爲了表示對慕澤的敬重,他們都沒有佩戴刀具。
等看到了慕澤後,耶律真站起來同他們行禮,雖然剛剛對元錦玉只是驚鴻一賠,卻也而不得不承認,這元錦玉的樣貌,真是傾國傾城。
一般的女子懷了孩子面色都會有些憔悴,等到月份大了的時候,臉都是浮腫的,但是元錦玉,面色卻依舊威嚴大氣,就算是懷孕,都不減她半分的風采。
慕澤開口,示意耶律真免禮,隨時帶着元錦玉,走到了主位上。
其實關於耶律真的調查結果,元錦玉都已經看過了,和那個葉嵐紹一樣,調查出來的東西實在是有限,只能說,要麼是西北太遠,玉煞的手暫時伸不過去,要麼就是這個耶律真,隱藏得太深了。
就說他能力排衆議,把其他幾個皇子逼下去,帶着自己的親信來大周朝貢,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此刻面對耶律真,元錦玉也笑得很是有力禮度:“王子請坐。”
耶律真又給元錦玉行了一禮,這才坐在了椅子上,同時,還對元錦玉道:“早就聽聞殿下同王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
元錦玉也微微一笑:“王子謬讚了。”
慕澤在一旁雖然是沒說話,卻一直都在觀察這她們的表現呢。看到耶律真不顯示別的男人一樣,一看到元錦玉就愣神,他這才稍微放下一點心來。
沒什麼和耶律真閒聊的意願,慕澤便淡淡地問着:“不知道耶律王子前來,是爲了何事?”
其實耶律真在來之前,也是做了不少功課的,尤其是對這個寧王。
所以對於慕澤的冷淡,耶律真也絲毫不在意:“既然到這大周的都城一次,自然是要拜訪了幾位殿下,纔不虛此行。再者,這次儀仗隊帶來了不少西北部落的東西,本王子知道殿下同王妃娘娘是見慣了珍奇器物的,可能也看不太上眼我這些,但總歸是部族的一番心意,希望殿下和王妃不要嫌棄。”
元錦玉眨了眨眼,原來是來送禮的。
不過嘛,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她還是得多長個心眼才行。
聽說昨日他去慕翎那裡,慕翎就收了他的東西,看來,不管自己收不收,總是要看一眼。
於是耶律真讓人把東西拿上來的時候,元錦玉就沒有拒絕。
耶律真站起來,親自把那盒子打開,遞給了銀杏。
元錦玉雖然沒有看到那盒子裡是什麼,但是看銀杏吃驚的表情,估計真的是個稀奇的玩意兒。
銀杏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一遍,纔給元錦玉呈了上來。捧着那沉甸甸的盒子,再看到裡面的東西,元錦玉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笑了出來。
她還真的沒想到,耶律真能給自己送這些東西。
把盒子遞給了慕澤,讓他也看上一眼,慕澤最開始還沒認出來那是什麼,等到看到後,表情也變得有點變幻莫測。
耶律真一直都在原地站着,眼神始終沒離了他們兩個。看到他們的表情,他微微一笑,問着:“不知道這東西,殿下和王妃娘娘可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