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懷抱很溫暖,她能感受到他,一下下,沉穩的心跳。
兩個人像是這樣,親密後緊緊相擁,好像已經是許久前的事情了,久到元錦玉回憶了很久,都沒想起來是什麼時候。
反而是和男人成親後,兩人做過的那些羞人的往事,歷歷在目。
南宮守帶來的酒很好,元錦玉這會兒確實沒有半點兒頭疼,所以能清楚地感受到,身體上的不舒服。
就算是不看,她也知道,肯定是佈滿了痕跡。
而他的酒還好在……昨天晚上的記憶,也是那樣清晰。
元錦玉是真的喝多了,會對慕澤說熱,會埋怨他怎麼不碰自己,都是醉後的反應,昨晚做出那些事情不覺得有什麼,現在再回想起來,她半邊身子都僵住了。
那抵死纏|綿的感覺,即使現在餘韻已經消退,還是會讓她陣陣戰慄。
從他的動作中,元錦玉感受到了他那澎湃的感情,彷彿是烈火一樣,能將她焚燒殆盡。
所以在後半夜的時候,明明她已經清醒了許多,還是放縱了自己,因爲她也是這樣渴望九哥的懷抱。
在喝醉後,兩個人都選擇忘記了一切事情,而遵從他們內心最真實的感受。
元錦玉不由得想到了上次在客棧,兩個人也差點擦槍走火。
再想到如今的狀態……她很是苦澀。
這算是什麼呢,明知道不可爲,而爲之麼。
她的眼神極爲複雜,並且再一次意識到,縱然是她活了兩世,內心已經不能再堅定,遇到很多事情的時候,她還是不知道應該怎樣選擇。
醒來後的呼吸,慢慢有了變化,慕澤敏銳地感覺到,也睜開了眼睛。
元錦玉因爲不知道怎麼面對他,所以閉上了眼睛。
兩個人都以爲把對方瞞的很好,其實心態上,都是一樣的。
他儘量輕柔地起身,沒有驚動元錦玉。
這會兒時辰已經不早了,大娃顧及又被南宮守給抱走了,不然早就哭着鬧着要見元錦玉了。
他低頭凝視了元錦玉一會兒,沒有戳穿她已經醒了的事實。
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畢竟她身體不好,偶爾他要過了,錦玉就會發燒。
好在這次南宮守的酒,有強身健體的功效,元錦玉除了身體很是疲軟外,並沒有其他的症狀出現。
元錦玉的額頭涼涼的,慕澤的掌心也只是帶着溫熱,貼上後,她覺得很舒服,表情舒緩了一些。
慕澤將手掌拿下,又低頭,親吻着她的額頭。
他的動作真的很小心,親吻也像是羽毛落下,沒有在上面留下任何的痕跡。
兩個人的髮絲早就散亂在了一起,此刻慕澤的長髮垂下,偶爾還有髮絲,拂過元錦玉的臉頰,有些癢癢的。
她裝不下去,便睜開了眼睛。
慕澤故意看不到她眼底的清明,和她對視後,下意識便笑了出來。
九哥的笑,縱然是已經見到過許多次了,元錦玉再次看到,還是會失神。
慕澤先是問她:“昨天晚上我有些過了,你身體是不是很不舒服?”
元錦玉還是理解他的,兩人都空了這麼長時間,而且還是在那樣的心態下親密,都是當着最後一次來的。
可是理解歸理解,元錦玉爲了不讓慕澤多心,還是學着以前的模樣,嘟着嘴,捶了捶他的胸膛:“你別以爲每次認錯的態度這麼好,我就會原諒你了。”
慕澤笑出聲來,拉過元錦玉的手,親了親:“爲夫隨便娘子怎麼懲罰,只要娘子不生氣就好。”
他都已經這樣認錯了,元錦玉就算是想生氣也沒辦法,只能指使他:“我現在哪哪都痛,你伺候我穿衣服,還有洗漱。”
慕澤很喜歡爲元錦玉做這些事情,對待她,很多時候,都像是養了一個女兒。
其實他最喜歡女兒了,誰知道元錦玉一次生了倆,還都是兒子,唉。
他先給自己穿好了衣裳,然後就開始擺弄元錦玉。
夫妻兩個還是很有默契的,很快,元錦玉就洗漱好,坐在了桌邊。
慕澤學着她之前的樣子,給她細細地畫着眉毛,那雙用劍漂亮的手,在畫眉的時候,動作也很是精巧。
元錦玉凝視銅鏡中的慕澤,能看到他是多麼的專注,全世界,他只能看到自己。
她似乎是分裂成了兩個,一個面對慕澤,嘴角帶着淺笑,滿是女子被寵愛之後的幸福,可是另外一個,卻在最心底難過着。
她無法承認這樣的關係,又自私地不願意放手。
偶爾,她都希望自己失憶了好了,如果能再一次愛上慕澤,是不是,一切就不會這麼糾結了?
慕澤之所以表現得這麼好,其實也是有點心虛的原因,上次元錦玉不讓自己親近,是因爲和孩子分開,所以她纔會這麼傷心吧。
現在她很多事情都想清楚了,並且要和自己攜手面對,果然就沒生氣。
慕澤的一顆心算是放在了肚子中,至於他們的兄妹關係,慕澤之前還有些懷疑,現在則是完全不信了。
在元錦玉注意不到的時候,他觀察過大娃,那孩子除了長的比同齡孩子快了許多之外,其他都很正常。
或者說,就是因爲他長的太快了,反而比其他的孩子要聰明許多。
這孩子如此健康,怎麼是兄妹兩個生出來的。
此刻也是元錦玉表現得太正常,他才閉口不提,夫妻兩個誰也沒敢把這件事攤開來說,擔心和對方產生隔閡。
慕澤給元錦玉畫了眉毛後,還給她擦了胭脂,這一次,他的手法就不怎麼好了,元錦玉摁住了他的手腕:“也不出門,胭脂就不用擦了。”
慕澤順着她的力道,在她的手腕上輕輕摩挲,“恩”了一聲。
兩個人還沒用早膳,銀杏一直都備着呢,聽到房間中有動靜,她便把東西端了進來。
元錦玉和慕澤的表情都有些不太自然,銀杏跟着元錦玉這麼久,多少猜到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想到皇上臨死時,告訴元錦玉的那些話,銀杏低頭的時候,就很心疼她。
人是一種原則性動物,可對待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情,原則也是不同的。
如果元錦玉是一個陌生人,他們兩個是兄妹,做出這種事情來,銀杏肯定會接受不了。
但現在,元錦玉何其無辜?她怎麼會想到,她嫁給了自己的親哥哥?
銀杏是個聰明的,嘴巴也很嚴,她早就和紅葉商量好了,這件事,只要她們幾個不說,誰也不能知道。
至於風葉白會和慕澤說麼?如果他還是徐林的時候,說不定會和慕澤解釋一番,現在有自己管着,他敢麼?
這件事最好瞞殿下一輩子纔好呢。
元錦玉見到銀杏,還愣了一下,往她身後看,並沒有風葉白的身影。
“你的身體好了麼?這樣給我送東西過來,會不會難受?”元錦玉關切地問銀杏。
銀杏笑着搖頭,將托盤往下:“小姐,我已經沒什麼大事兒了。”
元錦玉想到照顧她的,是名震天下的風神醫,其實也就不怎麼擔心了。
如果風葉白不能將她治好,他也對不住他的名頭了。
“但還是要多休息,明日咱們就要離開藍州城了,一路奔波,任誰都吃不消的。”元錦玉不忘叮囑。
“小姐,您就放心吧,我只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兩位主子吃飯的時候,是不需要她伺候的,她就準備離開了:“小姐,我就在外面伺候着,您有什麼事,直接叫我。”
“好,累了你就回房間休息。”
銀杏行禮告退,走出門的時候,發現紅葉在不遠處看着。
她本來想叫紅葉過來,可紅葉很快就閃開了。
在離開的時候,銀杏見到了她眼中的難過。
唉,她這輩子,可能都回不到元錦玉的身邊了。
就算是能回來,也不會再對誰動情了吧。
紅葉沒過來,風葉白卻找來了,他身上還揹着一個藥箱。
銀杏本來不想理風葉白的,可他卻問:“大公子在房間中麼?”
元錦玉和慕澤又有了夫妻之實的事情,銀杏沒準備告訴風葉白。
她反問:“你有事就同我說,我去通報。”
對於大娃的身體,風葉白是半點都不敢馬虎的,他道:“大公子長的比同齡的孩子快太多了,我想着給他檢查一下。你去問問殿下和娘娘,方便與否。”
銀杏這回也不敢耽擱了,對元錦玉說清楚了事情後,元錦玉和慕澤對視一眼,回道:“一會兒你去南宮盟主那裡,將大娃接回來。”
給他檢查身體,自己和九哥肯定是要在旁邊的。
兩個人剛吃過了飯,銀杏先把桌子收拾了,然後去找了南宮守。
南宮最近特別喜歡和大娃玩兒,每次看到他,心都快化了,就想着,怎麼他沒有這樣一個冰雪聰明的孩子。
韋倩雪兩年來沒有消息,南宮守也做好了心理準備,這輩子,如果不能有一個和韋倩雪的孩子,那他會去收養一個。
銀杏說清了來意,輪到南宮守震驚了:“你說什麼,這孩子竟然還沒到百天?”
銀杏點頭:“是啊,大公子聰明的,完全不似這麼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