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說的是個龐大稀奇的地方,白霜迅速被尾火虎口中的“黃昏裂縫”勾住。這個處於三界之間的地方到處都盛開着鮮豔的花,天空永遠都是黃昏的模樣。
凡是進去的傢伙,不論是妖物、冥界的幽靈魂魄,還是人類都必須在門口換錢的地方買一張指路碑。
拿着指路碑進去,你才能找到來時的路,不至於迷失在黃昏裂縫裡,或是誤入其他地界永遠無法迴歸。在黃昏裂縫裡設有一個龐大的集市。
集市上小攤雲集,各式各樣的店鋪林立似成片的竹筍。
只要事先將各世的“錢”,比如人類使的金銀、妖物們常用的魂玉、冥界買東西時通用的冥島幣都換成在黃昏裂縫唯一能使用的交換媒介——靈媒,就可以去買東西了。
買完後循着指路碑的指路找到出口,再將結餘的“靈媒”換成各自的錢,留下指路碑便可回到各自所屬的世上。
逢魔之時……嗎?白霜忽然來了勁,裹着被子滾來滾去:“我明天去看看!”她已經開始想象黃昏裂縫的模樣,腦子裡浮出燦爛花海和橘色天空。
她並不知道,自己的動作全被誅妖陣中的曌看得清清楚。
他本閉目假寐,光絲們還是千年如一日的汲取着他身上的妖力,可瞧見白霜抱着被子跟糯米糰子似的滾來滾去時還是忍不住彎了嘴角。
蝸牛殼中被曌事先放了一株“逆鏡草”這是一種一離開土地就會變得完全透明的妖草,極爲稀有。
逆鏡草雖爲妖物卻並無妖邪之氣,一旦離地,除了和它契約的傢伙(包括人、妖、陰魂)外,就算是最強大的驅魔師和修士也方發現不了它。
當然,發現不了並不代表傷不了。他們的術法還是會對逆鏡草造成不可修復的傷,修煉圓滿的逆鏡草本就只有兩百來年壽命。
一旦受傷,都會根據傷情減少壽命。
逆鏡草唯一的作用就是將它收集到的“畫面”通過隔空傳送的方式,傳到契約之主的眼前。逆鏡草一草雙生,只要握着其中一株,就算是閉着眼睛也能看見另一株傳來的畫面。
而且,逆鏡草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不可逆”。
稍長的那株草本領爲“起景”,畫面只能是它攝取然後傳給稍幼的那株草,這株草“接景”後除了給契約之主看外,就是存起來,直到它們壽命燃盡,最終一起消失。
曌手握逆鏡草把白霜的境遇和行動看得一清二楚,所以纔會召回尾火虎的元神交待術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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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是爲了監視,除了日常雜事不需要傳景,每每有什麼行動逆鏡草都第一個將畫面傳給曌。可自從那天看見她在那個叫胡長寧的大鬍子身邊哭成那樣子,曌就多了一絲不明情緒。
總想時時看看她的境況,頻繁使用會過快消耗逆鏡草的使用壽命,可曌還是下令了。
這廂,白霜滾了一陣就被尾火虎一句話鎮住:“要去黃昏裂縫很簡單,只要在逢魔之時使用術法便可。而這種術法也不難。重點是,你有錢嗎?”
“錢?”白霜一愣,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
“沒錯,錢。銅錢可不行,得是銀子或者金子。一進去就需要花錢買指路碑,兌換靈媒。沒錢你只能去看一眼,當然那是在你能確保自己不會迷路的前提下。或者,只有買指路碑的錢也是可以的。”
白霜僵着身子將自己渾身上下搜了一遍,她之前是有些錢的(好歹也是個封了公主的人),不過從不會帶在身上。
都是貼身宮女帶着,來到緊臨鳳凰淵的幽州城後,楚皇急急帶着幾個禁衛軍和她上山。貼身宮女和幾個跟來的官員、包括楚皇的近身侍者都被留在城中。
幽州城在鳳凰淵之後,和烈火鎮隔着一整個鳳凰淵。不過,要是騎馬的話,半個月就能走到。
她墜落淵中,自然不會帶着錢袋。就只有身上的首飾,不過白霜向來不喜歡太過奢華,更何況還是去“寺廟”這種地方。她只留了一支簡單大方的翠玉髮簪和兩個手鐲。
然而不幸的是,頭上的玉簪和左右手的鐲子都碎成了渣渣。
於是,她此時就真的是身無分文。回過神,白霜還是不死心大着膽子問:“黃昏裂縫的指路碑一個會花多少錢?銀子和金子都說一說。”
“你要聽?那我就說了。我有曌去過那邊的記憶,他用的是魂玉。買一個指路碑是一個魂玉,折算成人類使用的金子是二兩,銀子嘛……”
“別說了!”白霜苦巴着臉捂住耳朵,顯然她這麼做是沒用的,尾火虎在她心裡道:“二十兩。”
說罷還故意笑出聲,不過在它的笑聲刺激下,白霜秀眉一橫,翻個身面朝上道:“那我就努力修煉驅魔術,再用術法賺錢。二十兩,應該離我不遠。”
“不遠?你知道自己的底子爲零嗎?”尾火虎不屑。
“底子爲零又怎樣?又不是腦子爲零。”白霜勾起脣瓣,沒人敢進去的鳳凰淵有的是珍貴藥材,只要肯花力氣去採摘,還愁賺不到錢?
她的蝸牛殼裡就存着不少呢!
多虧出來時她怕自己生個病或者受個傷啥的,就一路上問了尾火虎不少。遇到順手的藥草,白霜還會順便拔來存着。不過,尾火虎的修繕能力確實夠強悍,她愣是一株藥草都沒用上。
等天一亮,就利用好奇想出去看看的藉口去集市上將藥草賣掉,應該能賺二十兩銀子。
白霜成功避開尾火虎的習慣性“打擊”,心思活絡的起牀把剛纔看的東西練一遍。可一遍練下來,天竟然亮了,悲催的是白霜已經用盡了力氣。
在胡長寧去玄家宗族給她爭取將名字刻上玉牌的時候,白霜只能“躺屍”。
“這種鬼症狀到底要多久纔會消失?”她看着亮堂堂的窗戶鬱悶,這種時候本該是在鎮子上買藥草賺錢啊!可她卻在房間裡浪費時間和好不容易重生的這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