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胡說什麼呢!”老媽眉眼一瞪,她感覺自己手有些癢。
“皮癢了是吧?”慕老爹也跟着懟了一句。
慕遠很從心地縮了一下脖子。
他現在陷入了嚴重的自我懷疑當中。
老爸老媽過來,到底是專門過來興師問罪呢?還是逼婚?
或許,二者均有。
之前他以爲老爸的套路太深,現在才覺得,與老媽相比,老爸單純得像個孩子。
老媽這纔是真正借題發揮的典範啊!
老爸是以催婚的方式引出前天晚上的事情,以此達到批評自己的效果。
可老媽卻是棋高一着,聲東擊西、暗度陳倉、借題發揮……
最終的根本目的是逼婚,自己衝火場什麼的,或許只是一個引子,引入話題的引子。
“老媽,你看我和小胳膊小腿的,能經得起高高大大的小姐姐折騰嗎?”慕遠一臉委屈地說道。
老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畢竟……慕遠這表情着實很到位。
笑了過後,老媽似乎覺得自己不應該笑,便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你不讓我介紹也行!可是你總得自己找吧?對了,上次那姑娘就不錯,好像還是位記者,你們現在還有沒有聯繫呢?”老媽雙眼賊亮賊亮的。
慕遠嘴角抽了抽,道:“聯繫……肯定是有聯繫的。”
“有聯繫就好!現在進展到哪一步了?”
“呃……工作!”
“你小子什麼時候這麼皮了?沒點正形的。”老媽沒好氣地說道。
慕遠心中暗自嘀咕:我蠢啊?我要是一本正經的,你們豈不是就要一本正經地教訓我了?該皮的時候就得皮!眼下保命要緊。
“媽,這個事情你們就別操心了嘛,我自己心裡有數。”慕遠說道,“你們這次過來,總得住上幾天吧?”
話一出口,不對啊!住幾天,住哪兒?自己都還沒買房呢。
然而,慕遠還沒來得及改口,慕老爹便說道:“住什麼住?老子我好不容易請了年休假,當然要帶你媽出去旅遊一圈,難道就一直呆在你西華市啊?”
“呃……”慕遠有點心累。
難道……老媽二人不是專程趕來看自己的?只是……順路?
雖然他理性上一直不希望父母爲自己的事情擔憂,但感性上又希望父母非常關心自己。
人心啊!果然都是複雜的。
慕遠再去問父母究竟是不是專門趕過來看自己的,因爲沒必要。
既然二老想出去走走,那就走走吧!這些年因爲自己的關係,他們都很少有出去旅遊的機會……
“你們準備去哪兒呢?”慕遠樂呵呵地問道。
老媽笑笑道:“就在國內找幾個景區逛逛,花個一週多的時間吧。不過,小遠啊,我可得給你定個任務,到時候我和你爸回來的時候還會到西華市一趟,到時候你可得把女朋友帶上。”
慕遠一瞪眼,啥情況?
你確定說的是帶女朋友,不是帶硅膠娃娃?
一週耶,就算我是山大王,也還得路上經過的有看得上眼的美女才能下手搶吧?
“媽,你這任務……也太不靠譜了吧?”慕遠苦着臉。
“不行!必須完成。”老媽道,“要不,你就去與楊阿姨家的女兒相親。”
慕遠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好吧,我努力。”
“這不就對了嘛。”老媽笑盈盈地說道。
……
“馨予,你剛纔……給兒子的那個任務……”一輛出租車上,慕興軍有些猶豫地說道。
“怎麼?”
慕興軍甚是不屑地說道:“我也覺得不太靠譜。就那小子的榆木腦袋,一週多能找個女朋友?”
“你的意思是說,要是換做是你,就能了?”
“那是……不可能滴!”慕·求生·興軍同志立刻說道,“我就怕你給這小子定的時間太緊,反而讓他搞些歪門邪道。”
“什麼歪門邪道?”陳馨予微笑着問道。
慕興軍心底莫名地有些慌,隨即說道:“萬一這小子找個假的女朋友咋辦?現在不經常說有人租女朋友嗎?”
“呵呵……這小子要能落下臉皮對別的女孩子說要租對方當女朋友,那也是一種進步不是?”陳馨予睿智的眼神彷彿看穿了一切。
慕興軍仔細想想,好像……有道理。
這樣一說,他也算明白了。
自己老婆那樣要求的目的,不是爲了真讓兒子能找個女朋友,而是一個督促,希望他能有所突破。
“馨予,機票都訂好了吧?”
“你這不是廢話嘛!”
……
慕遠送走了父母,抹了一把額頭本不存在的冷汗。
太兇殘了!
讓自己一週就找到女朋友?呵呵……
“哼哼,反正你們又不常在西華市呆着,隨便找個女孩子糊弄過去不就行了?”
慕遠覺得自己很睿智。
至於以後父母再過來怎麼辦?呵呵,耍朋友而已,難道還不能分手嗎?
分手的原因就更簡單了,比如萬金油式的:性格不合。
嗯就這麼辦了。
可下一秒,慕遠就糾結了。
找誰呢?這是個問題。
慕遠第一時間想到了蘇大豬……記者。
他內心有點小鬱悶,貌似,上次這位大記者採訪了自己,也沒請自己吃飯什麼的,這……算白嫖嗎?
自己也就不讓她請吃飯了,自己反過來請她都行,前提是幫自己這個小忙。
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他準備找個機會給蘇瑾秋打個電話,把這個事情落實一下。
可轉念一想,不對呀!自己都被白嫖了一次,怎麼着也應該她先給自己打電話吧?
嗯……再等等,等她聯繫自己之後,在順便提一下這個事情。
反正這個事情也不是那麼重要,畢竟,說不定父母出去逛一圈後心情好,就把這事兒給忘了呢?到時候蘇大記者還欠自己一頓飯,這就很不錯了。
心頭有了決定,慕遠悠悠然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到門口的時候,一個半大個子的二哈一下子竄了出來,猛撲向慕遠懷裡。
慕遠眼疾手快,身子一扭,二毛直接撲了一個空。
失去重心的二哈頓時摔了個狗啃屎,癱在地上嗚嗚嗚地叫着,甭提多委屈了。
旁邊一道辦公室門被拉開,王副支隊長伸出腦袋,一看到趴地上的二毛,頓時有些急眼了:“小慕,這是咋的呢!咋的呢?怎麼還摔了呢?”
一邊說着,王副支隊長一邊湊到了二毛面前,卻看到二毛那一雙淚汪汪的狗眼……
“王支,這傢伙在裝可憐呢。你見過警犬自己撲出去,把自己摔傷的嗎?”慕遠弱弱地說了一句。
“別的警犬肯定不會,但二毛……難說。”王副支隊長一副我很瞭解的樣子。
慕遠摸了摸後腦勺,悠悠然地道:“二毛,你應該爲你的族人……呃,族狗正名了。”
然後……二毛麻溜地站了起來,整個狗顯得精神奕奕的。
原本蹲在二毛旁邊的王副支隊長頓時被嚇了一跳,整個人都不好了。
有種……嗶了狗的感覺。
待二毛邁着四方步,走到了旁邊值班室的辦公室後,慕遠也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王副支隊長順路遛了進來。
“小慕,最近工作感覺咋樣?”王副支隊長樂呵呵地問道。
慕遠點了點頭,笑着道:“還不錯,挺充實的。不過……就是有點、嗯,怎麼說呢?就是無法完全放開手腳大幹的感覺。畢竟……重案大隊的人員還是有點少,看他們整天加班,也聽不忍心的。”
王副支隊長摸了摸鼻子,道:“人員的問題……不是我們能解決的。不過工作嘛,要勞逸結合。有句話不是說嘛,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還有詩和遠方。雖然這話用在這裡不太合適,但意義是一樣的,你要知道,一個人的生活,不僅僅是工作。而工作,也不僅僅是辦案。”
慕遠弱弱地說了一句:“王支,辦案……可不是苟且。”
王副支隊長:(┙>∧<)┙へ┻┻,你是槓精嗎?
“我沒說辦案是苟且,我只是舉個例子。”
“哦!”慕遠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王副支隊長忍着內心的吐槽欲,接着說道:“你現在是重案大隊的副大隊長了,也應該學會統籌管理,學會工作安排,不能什麼事情都事事親爲。領導的能力,不是天生的,都是一步步練出來的。你將來還要繼續往前走,不能只盯着案子不是?”
慕遠一聽這話,立刻認真地說道:“那……我可以不當副大隊長嗎?”
“這怎麼行?”王副支隊長頓時急了。
不急不行啊,萬一讓領導知道慕遠辭掉副大隊長職務是因爲自己說了那麼一段話,那還不得挨訓啊?
慕遠道:“我當副大隊長是因爲能更好的辦案,能當副大隊長也是因爲能辦案,如果是爲了當好這個副大隊長而將重心從辦案上移開,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話雖然繞口了一些,但王副支隊長聽明白了。
嗯……看來,慕遠果然是一個純粹的人。
可是他就有些鬱悶了。
自己這掛着的重案大隊長的名字,啥時候才能扔掉啊?
這種感覺,就好像結婚證上一個美女明明是自己老婆,但實際履行丈夫責任的卻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