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鄭參謀有些發愣。
這麼年輕？大學剛畢業吧？居然就支隊長了？
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說發現了戰鬥機，他在這裡幹嘛？
龍局長也是聰明人，一眼就看出了鄭參謀的迷惑，當即笑道：“鄭參謀別誤會，剛纔我說的那東西，正是慕支隊發現的。他與我們吳科長認識，本來是在這邊來出差辦案的，昨天辦完案子與吳科長碰上了，晚上順便幫我們辦了個案子。今天上午吳科長帶他到東極島這邊來轉轉，慕支隊是一個喜歡游泳的人，到了海邊便忍不住下了海，結果就發現了那東西。”
鄭參謀倒也沒有表現出太明顯的懷疑，也不想去了解這些細節，畢竟，那飛機到底存不存在都還兩說呢。
伸手與慕遠握了握，道：“那還得麻煩慕支隊你帶我們去看看了。”
慕遠咧了咧嘴，他自然能看出鄭參謀不是很相信。
但，重要嗎？
我只是告訴你們一個事實而已，等會兒看到了戰鬥機，一切自然就明瞭了。
“那這就過去吧！”
反正衝鋒舟還沒還，周圍也沒啥遊客了，一行人直接登上了衝鋒舟。
呃，吳科長這次沒再去，畢竟都折騰了幾趟了，最開會那趟那是直接游過去的，現在他可說是腰痠背痛，就在岸邊等着。
衝鋒舟的速度還是比慕遠遊泳的速度要快，在慕遠的指引下，很快就到了那片海面。
“慕支隊，你這辨別方向的能力真是厲害，要換做是我，海上又沒啥參照物，早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了。”龍局長甚是輕鬆地說道。
慕遠笑笑，道：“這也算是一種天賦吧！就好像有人是路癡，這東西，天生的。”
“有道理。”龍局長深以爲然。
鄭參謀指了指水下：“慕支隊，你確定就是這兒？”
“當然！”
鄭參謀和他帶來的那位下屬均已穿好了潛水裝備，當慕遠一頭扎進水中的時候，他們也都跳進了水裡。
過去了差不多近十分鐘，一顆腦袋從海面上冒出來，正是慕遠。
他臉上毫無波瀾，輕輕鬆鬆爬上了衝鋒舟。
片刻，鄭參謀二人也從水裡鑽了出來，不過他們帶着頭罩，看不清臉色。
可當他們爬上衝鋒舟，取下頭罩之後，那表情可就非常奇怪了。
有興奮、有茫然，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此刻他們腦門上都有一個大大的問號。
這種狀態足足持續了幾秒鐘，鄭參謀纔算恢復一些：“這個……這……怎麼可能？慕支隊，你是最先發現這架戰鬥機的，當時有沒有其他發現？”
慕遠一本正經地說道：“沒有！我看到的時候它就已經躺在水底了。”
鄭參謀皺着眉頭，道：“我剛纔看了下飛機上沉積的泥沙，這飛機……應該是剛掉進海里沒多久……”
慕遠嘴角微微一抽，當即說道：“這個可不一定。我第一次下去的時候，沒帶照明設備，下面黑黢黢的，我搗鼓了好一陣，才確定那是一架戰鬥機。估計當時攪起的泥沙不少，依靠這東西推斷，做不得準的。”
鄭參謀倒也沒有堅持，臉上的表情還是那般苦逼，道：“就算不是一兩天，但時間肯定不會太長，一點鏽跡都沒有呢。”
“這倒是。”
慕遠內心也挺無奈的，他倒是想多放一段時間，但考慮到這玩意兒在海里放得太久，會直接廢掉，那價值可就大打折扣了。
反正別人也不會懷疑到自己頭上，愛咋地咋地！
“不過，鄭參謀，我覺得現在我們不應該去考慮這些，當務之急是把這東西給撈上來。”
“對！撈上來，必須得撈上來！”鄭參謀咬着牙道。
可下一秒他又頭疼了，這玩意兒……怎麼撈？
這可是二十來噸重的大傢伙，又是在距離海岸一公里多的海底，這就不太好弄了。
當然，以現在的設備來說，打撈這東西並不難，難的在於保密。
這東西上岸，不能透露出任何的風聲。
“我先向上級彙報！”鄭參謀一臉嚴肅地說道，“這個事情必須得慎重。”
慕遠一陣頭疼，一架飛機而已，有必要弄得這麼複雜嗎？最多就注意保密就行了，安排信得過的人來幹這件事情。
龍局長同樣有些頭疼，道：“鄭參謀，你這一彙報，你們領導不會又要親自過來查看吧？”
再來，那就是第三波了。
鄭參謀正色道：“放心吧！我剛纔在水下拍了幾張照片，我給領導傳回去就行了。”
龍局長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不然真要這樣一直彙報，一直懷疑，那大夥兒今天就得在海上過夜了。
一行人也沒有繼續在海面上呆着，迅速駕着衝鋒舟，回到了岸邊。
此刻，天已經黑了下來。
岸上偶爾還能看到有些閒逛的遊客，這些都是在島上過夜的。
這裡畢竟是景區，各處都有路燈。
不過海面上，卻已經是漆黑一片了。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鄭參謀開始向上級彙報。
慕遠也懶得聽什麼，事情到了這一步，他的事情差不多做完了。
要不是爲了不引起別人懷疑，他現在就想拍屁股走人。
可惜，不能！
畢竟是撈飛機這樣的大事呢，別人都沒說離開，你就跳着要走，你是在躲着什麼嗎？
人，誰沒點好奇心不是？
鄭參謀倒是沒聯絡太久，很快便回到了幾人身邊。
“我聯繫好了，上面將立刻調派一支工程兵小隊過來，至於打撈船，就近租借。”
“什麼時候打撈？”龍局長問道。
鄭參謀道：“今天晚上！這事情太特殊，拖不得。”
“那需要對這一帶海岸進行封鎖嗎？我可以聯繫市公安局，他們可以派警力過來。”
“不用！上面的意思是不能鬧出太大的動靜。反正是夜裡，打撈的地點距離海岸線還有一公里，不用擔心被人發發現。當然，岸上我們也會安排人的，肯定不能出亂子的。”鄭參謀自信地說道。
龍局長倒也沒說什麼，也理解軍方的做法。
這個事情着實太特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行！那……這裡還需要我們留下來幫忙嗎？如果不需要，我們就先回去了。”龍局長正色問道。
他倒是沒多想，事情已經搞清楚了，水裡確實有一架戰鬥機，接下來就只是打撈了。
而打撈的地點是在海里，到時候那邊完全由部隊裡的人負責，他們肯定是不會過去的。
既然如此，還留在這裡幹嘛？吹海風嗎？
“龍局，如果你沒什麼要緊事，就再等一等吧！我們首長正在趕過來。”
“首長？”
“這麼大的事情，他肯定要到現場來的。”
龍局長猶豫了一下，只好再等等了。
鄭參謀再次看向慕遠，臉上帶着善意的笑容，好奇地問道：“慕支隊，剛纔龍局說，你是在海里游泳，發現那戰機的？”
慕遠憨厚的笑了笑，點頭道：“對！我這人喜歡游泳，難得到海邊一次嘛，哪知道還會有意外收穫。”
“這確實挺意外的。”鄭參謀笑笑，雖說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但他還是覺得挺荒誕的。
這地方，怎麼會有戰鬥機掉海里呢？還是F22。
他從看到那戰機到現在，這個問題已經在腦子裡徘徊了無數遍了，可是就是找不出答案。
“你剛發現這戰機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特殊之處呢？”
“特殊之處？沒有！我當時根本不是看的，而是用手摸的。哪能看出什麼啊？”慕遠就很無奈了。
鄭參謀頓住了，他腦子裡有無數的問題，可又不知從何問起。
他倒是想問慕遠知不知道這飛機是怎麼到海里去的，但估摸着問出來也不可能得到答案，反而會讓人覺得自己像個傻子，還不如不問。
幾人就這樣坐在海邊，圍繞着那架戰機尬聊。
問得最多的問題，便是：這戰機到底是哪兒冒出來的呢？
這問題誰都在問，可沒有誰給出答案。
慕遠很淡定……
這事情，絕對不會有人與自己聯繫到一起。
甚至，將這架F22與大西洋墜海的那架F22聯繫到一起都很困難。
哪怕在豐富的想象力，也得尊重客觀事實不是？
大西洋墜落的戰鬥機，會出現在太平洋？相互之間可是隔了幾萬公里呢。
哪怕是有人在大西洋將這玩意兒打撈出來，用船運到這邊來扔了，那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完成的。
除非……它自己能飛過來。
但這卻是不可能的。
當然，如果國家層面有辦法從老美那邊弄到一些關於這架戰機的具體資料，那倒是可以將二者聯繫起來。但這個可能性很低。
更何況，就算聯繫起來了又怎樣？總不可能懷疑是自己把戰機從那邊弄過來的吧？
因此，這個事情，註定只能成爲一宗懸案！
這一等便差不多到了深夜。
終於，海上傳來一道光亮，那是一艘船，正在逐漸靠近那片海域。
至於是什麼船，太遠看不清楚。
不過慕遠卻是知道，那是一艘軍艦，畢竟，小毛還在空中盤旋了。
對於軍艦爲何能如此精準地找到那處位置，慕遠倒不覺得好奇，估計之前鄭參謀就已經將詳細的經緯度信息發過去了。
軍艦停下後，幾艘衝鋒舟從上面放下來，然後直衝岸邊而來。
與此同時，不遠處一艘打撈船也在慢慢靠近。……
“他們來了。”鄭參謀有些興奮地說道。
慕遠幾人相繼站起身來，
沒過多久，那幾艘衝鋒舟便靠在了岸邊，從上面跳下來近二十人。
他們全都穿着便裝，看來是早有準備。
走在中間的那人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年齡是大了點，但走起路來卻還是虎虎生風。
他們徑直走到慕遠等人身邊，鄭參謀立即向對方行了禮。
“首長好！”
“劉司令好！”龍局長甚是客套地打了聲招呼。
“龍局長你好！”這位劉司令有些興奮，道，“你們真行！這東西都能被你們給撿到。”
龍局長回頭望了慕遠一眼，這句話，他也很想懟慕遠說。
“東西是慕支隊發現的……”
沒等龍局長說完，慕遠打斷道：“嗯，是我和吳科長一起發現的。”
吳科長連忙說道：“慕支隊，我只是過去看了一下，要不是你先看到這戰機，我連海都不會下呢。”
“年輕人，你倒是大方，這可是大功一件呢。”劉司令頗有些欣賞地說道。
“這不是我大方啊！要不是吳科長帶我到這島上來，我也發現不了這東西不是？我們不能爲了功勞昧了良心嘛。”慕遠那語氣真叫一本正經。
“那倒也是。”劉司令微微一笑，道，“好了，先不說這個了。小夥子，你是西華市公安局的？這麼年輕就當上了支隊長，後生可畏啊！”
“也沒什麼嘛。”慕遠摸了摸後腦勺，憨厚地說道：“我這個副支隊長，只是在省廳那邊掛了個職而已，正在的職務，還是西華市局重案大隊的副大隊長。”
劉司令愣了愣神，這個……有點亂。
一個副大隊長能掛職副支隊長？
不過他也沒去深究這事兒，畢竟不歸自己管。
“省廳？那正好，我有一個戰友，轉業後就在你們省廳工作。也不知道你認識不認識。”
“呃……我沒在省廳那邊上班，肯定是不認識的。”
“那也不一定，他就在你們刑偵總隊工作，好像還是副總隊長，姓林。”
“姓林？”慕遠還真愣了一下。
如果是其他人，慕遠是不認識。可要說刑偵總隊姓林的副總隊長，他還真認識。
都一起出去辦過幾次案了呢，不認識才怪。
自己之所以會跳進省廳這坑裡，林副總隊長可謂是功不可沒呢。
只能說，這世界太小了。
“你認識？”
“嗯！我在省廳掛職的部門就是刑偵總隊。”
“這麼巧？哈哈，那我可得給老林打個電話。”
說完，劉司令拿起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便朝遠處走去。
其他人也沒跟過去，估計這劉司令是想單獨與林副總隊長聊些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