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咱們這太子從妙州大牢逃出以後,一直都在民間遊蕩,生爲皇室貴胄,哪有受過如此這般苦難,說來也是那個太子傻人有傻福。一路上,有梅竹幫他暗中打點,要不然安照咱們這位太子的脾性恐怕早就被餓死累死了。這梅竹呢,也是不想那好的一個人爲東方勝那個惡棍給陷害了,所以一直跟在他後面保他周全。
哎,這太子的命還真是夠苦的,好像是跟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居然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碰到東方勝和的爪牙們,感嘆太子禍不單行的同時,不覺得爲這位木鳥殿下捏了一把冷汗。只見東方勝開口便道:“嘿嘿,我說木鳥老兄呀,你這可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這就怪不得兄弟我下手不留情了。”
“東方勝,你……你們想幹什麼?”太子見此情此景,不知所措。
“太子老兄,你說我們要幹什麼的,哈哈……當然是送你上路了。”
就在這危難之刻卻見樹林中竄出一個黑衣人,挾了太子就要走。那黑衣人武功平平,一看就知不是東方勝他們的對手,只是她出現的突然,衆人還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黑衣人將人救走了。
見有人從自己手中劫走太子,一向自恃甚高的東方勝哪裡咽得下這口氣,“給我追,我就不相信那隻笨鳥飛的出本少爺的手掌心。你們聽着見到他們以後,格殺勿論。”
“是,小侯爺。”衆人應承道
黑衣人拉着太子一路狂奔,直到巡按府,看當下無人追來,才扯下蒙面黑巾,露出一張清秀的臉。太子不禁喜道:“是你,梅竹,又是你救了我!”眼裡充滿了感激也充滿了歡喜。
梅竹並未開口說什麼,只對他微微一笑,就向巡按府大門走去。梅竹跟守門的衙役交涉說:“告訴你家大人,就說我家龍公子,前來拜訪!”
守門的人看了看她,又打量了身後的公子,見他雖然落魄,但穿着不一般,便進去向自己家大人稟報。
“大人,外面有位龍公子求見。”守門的人氣喘吁吁的對自己大人說道。
“龍公子,龍公子。”那男子口中一直叨唸着,心想:我朋友中並未有姓龍的呀,怎麼會有龍公子要求相見,龍公子,龍子,難道說是……還未多想,便急急忙忙趕到門口迎接。
不多時,張紹民便趕到了大門口,並請太子和梅竹入府。
來到屋內,靠着有點昏暗的燭光,梅竹這才仔細打量眼前這位巡按大人,見他身着藍色素衣,眉眼透出了剛毅,給人一種剛正不阿的感覺。只見他走到太子跟前,雙膝就地而跪道:“微臣八府巡按張紹民叩見太子殿下。”
太子一隻手抱着他那隻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飛起來的木鳥,一隻手扶起張紹民,嘆道:“哎,現如今我已不是什麼太子殿下了,站在你面前的只是被自己父親通緝的欽犯罷了。”
“殿下……”張紹民看着眼前這個落魄的太子,竟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來安慰他
“據微臣所知,太子殿下是蒙受了不白之冤,微臣堅信皇上會查明真相,會爲太子殿下洗刷冤屈的。”他只能無奈的搖搖頭說道。
“就是父皇下旨抓拿本宮的,張愛卿,父皇他真的會像你說的那樣嗎?”
“回太子殿下,正所謂虎毒不食子,更何況皇上仁慈,怎麼會真的對殿下痛下殺手,殿下就放心在臣這裡住下吧,等時機成熟了,微臣在送殿下回宮!”
說罷又看向梅竹,疑惑道:“這位是……?”
太子道:“這位梅竹姑娘,就是她三番五次救本宮於危難之中。”他淡淡一笑,臉上還帶有些許羞澀,像是想起了一些暖心的往事。張紹民聞言重新打量起眼前這女子,只見她面容清麗,又見太子剛纔那般,心中已然猜出幾分異樣來了。
梅竹聽聞張紹民可收留那個木鳥太子,心裡不禁一喜,說道:“早就聽聞八府巡按張紹民張大人耿直忠勇,我帶太子前來,也正有此意。太子一人在外流浪實在是危險,現在就有勞張大人了,民女拜謝了。”說罷就跪在張紹民跟前,叩了三個頭。
“梅竹姑娘,快快請起,這真是折煞紹民了,身爲人臣,理應保護主上週全,這都是我分內的事情。”張紹民本欲上前扶起梅竹,但只見太子已經放下木鳥搶先一步將她扶起,在旁的他只能微微一笑。
張紹民帶太子和梅竹到廂房休息,又吩咐家丁準備吃食給他們,又讓府中守護的衙役們輪番交替保護他們的安全。此乃後話。
轉眼間就到了黑夜,在這黑夜裡,若不是那一點朦朦朧朧的月光照耀着,便會是伸手不見五指。
在這夜黑風高,一劍飄紅潛進了國師的煉丹房。
“一劍飄紅就是一劍飄紅,進入這戒備森嚴的皇宮,猶如無人之境般的容易。”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鑽入了他的耳裡。此人就是欲仙幫幫主,當朝國師。
一劍飄紅知道他是要自己殺了太子。因爲白日裡菊妃已經找他談過,希望他能取了太子的性命。但是他不願。因爲他上次在妙州已經失手過去一次,要是再去殺太子就破了自己當初立的規矩:只要失手一次,便是那人命不該絕,他也絕不會再次對那人出殺手。便欲轉身就走。
卻只聽得國師悠悠道:“不如我再告訴你一件事罷,一個叫聞臭的假小子,剛剛住進了一家客棧。”
一劍飄紅本來平靜的眼裡泛出一絲異樣,微微轉頭,冷冷的說道“你想怎麼樣。”
“我也沒有做什麼的,只是讓人在她的甘蔗上加了一點東西罷了……”,話音未落,他已感覺到一劍飄紅利劍出鞘的寒氣,只是他並不膽怯,連看都沒看一劍飄紅一眼,接着說道:“你不用緊張。那陰陽斷魂散,是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後纔會發作,嘿嘿,到了那時她便會肝腸寸斷、七竅流血而死,”脖子上的劍冰涼,但國師仍毫不在意,“你可以殺了我,不過那藥是老道獨門毒藥,你殺了我,你就不怕……。哈哈……”
一劍飄紅無奈的收回自己的劍,國師見他這般便知道他把寶壓在聞臭身上是對的,開懷大笑道:“你可能也在江湖上也聽說,我這毒藥的厲害,但凡中毒之人,手腕會生出紅蜘蛛,小小的,極可愛,尤其是長在那美女的手腕上。哈哈……”說罷,便笑着緩步離去。
一劍飄紅站在原地無法動彈,這次他生平第一次感覺到害怕,他的心在告訴他,自己已經愛上那個假小子了,現在她已經成爲了他弱點,一個致命的弱點。因爲在這個世上,只有她的命遠比什麼都重要。
一劍飄紅心裡着急着,那一刻他多麼希望能找到聞臭,那個慾望佔據了他那冷靜的大腦,他悄悄地來到國師所說的她入住的那個客棧,他潛進了她的房間,他握起她的手,真的看到了聞臭手腕上有一隻小小的紅蜘蛛。他的心爲之動容,有些許擔心,還有些許心疼。
只見睡夢中的聞臭還不斷的說着:“劍哥哥,別走,別離開我~~~~劍哥哥、帶我走吧……”,那一句話讓他不知所措,心道:聞臭,等我殺了最後一個人,我便帶你,天涯海角,永遠在你身邊。
一劍飄紅看了一眼熟睡中的聞臭,轉身離去。
{次日早晨}
天香本來是來巡按府拜託張紹民幫忙尋找一劍飄紅。卻不想,讓她看見的卻是抱着木鳥的太子老兄,被一劍飄紅打得節節敗退的八府巡按張紹民,還有那個熟悉的身影緊緊地握住一柄劍想殺自己的哥哥,而在危難之時,張紹民用自己的身體替太子擋了那一劍。
“你……爲什麼要殺我哥哥。難道我們之間的情誼不及那個十萬兩嗎?”天香拿着甘蔗指着一劍飄紅怒吼道。
但只見一劍飄紅手握寶劍站在那裡,一臉疑問地望向天香,她說太子是她的哥哥,那也就是說她是公主。這……那一瞬彷彿所有的動作連同呼吸,都靜止了,一切都定格在了那裡。
一劍飄紅的那一劍明明刺中的是張紹民,可是此時天香卻覺得那劍刺中自己一般,那樣的痛,痛的她快要窒息了,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偏偏是他要殺自己的哥哥……
一劍飄紅站在那裡看見呆呆坐在地上的聞臭,他不知道怎麼解釋,也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解釋?現在的他只能選擇是離開。
等到一劍飄紅離開後,府內的守衛們把受傷的張紹民送回來臥房,天香看着牀上躺着的男子,在昏迷中仍緊緊皺眉。
天香派人找了很多大夫爲張紹民診治,但是他傷的實在太重了,那些大夫對張紹民的傷束手無策。其實那一劍刺得並不是那麼不可挽救,只是誰也沒能想到劍還帶了毒。趕盡殺絕,他好狠!此時天香腦海裡閃過一個身影,“有用的。”
要是他再就好了,他一定有辦法救張紹民。天香也不知道爲什麼在這個危難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父皇,也不是其他什麼人,偏偏是那個在考上作弄她的馮紹民。
正當天香想着馮紹民那一次救一劍飄紅的場景時,張紹民緩緩地張開雙眼,他掙扎着要起身,對天香說道:“公主,我是不是要死了?”
天香寬慰道:“你不會死的,我不會讓你死。”
沉寂了很久,只聽那張紹民忽然道:“公主還記得三年前,皇上欽點狀元,在偏殿賜宴,有一個小姑娘,手裡拿着根甘蔗,穿着水綠色的裙子笑着跑來……從那時起,你的影子就在我心裡揮之不去了。”
“怪不得。怪不得他的府上備了許多的甘蔗,怪不得書房還掛着衣服她的畫像。她原本以爲是這個張紹民爲了迎合她討好她才那樣做的。卻不成想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發自他真心。”天香聽着這番告白,心中不免一驚,她根本不知道在這個世間上還有這麼一個人把自己看的那麼重要。
牀榻上虛弱的張紹民見天香對自己的告白沒有反應,就奮力地坐起身來,發問道:“天香,我現在真的感覺很幸福,有自己心愛的女子陪在身邊,我還真要感謝一劍飄紅,是他給我創造了這個機會。”
“不要再提他!”天香的眼神中充滿了恨意,眼裡還閃着淚光。
張紹民見天香如此這般,本想起身給天香一個擁抱,以此來安慰她,可誰曾想他傷得太重了,根本無法動彈,只是那微微一動就讓他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痛,在也保持不了剛纔那般清醒了,靠在枕上昏昏的睡去了。
天香知道他的傷再這麼拖着不救治,恐難支持。她企圖喚醒他,但是徒勞。她怪自己:都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他也不會……哎,我該怎麼辦,又有誰可以救他,也好彌補一點自己犯下的過錯。
“公主,門外來了一個老乞婆說可以救大人。”看門的匆匆跑到天香面前回稟道。
天香聽他此言,放下手中的甘蔗,急急的趕到大門口,只見那老乞婆衣衫破舊,幾屢白髮垂下來遮住了她的面容。天香驚道:“你……這……你真的能救張紹民嗎?”
老乞婆沒有理睬眼前這位天之驕女,徑自走到府內,穿過大廳,便來到了張紹民的臥房,走到他的病榻前,重重一嘆,接着拿出一顆藥丸往他嘴裡一塞,就開口說:“給我一顆紅豆。”
“快去給老人家拿一袋紅豆來。”天香轉向張紹民的隨從說道
不多時只見那個隨從拿了一袋紅豆放在茶几上,只見那個老人家,只是從那一袋紅豆中拿了一顆,口中說:“老婆子救人只需要一顆紅豆就夠了。”
老乞婆看了看天香,見她的手腕上的紅蜘蛛,又從那袋紅豆裡拿了一顆,接着道:“這個,算是預付的吧。”
幾天過去了,張紹民的傷也漸漸轉好了。此乃後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