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東方毓來到書房見過兩位兄長,分座次而坐,等僕人上完茶,叫他們退下後,便只聽東方宣開口道:“四弟,多虧我們之前做了防範,不然我們兄弟要在陰間相見,我看這次老頭子非被氣炸了,哈哈……”東方宣每每想到這裡,就不覺得好笑。
“四弟,怎麼了。”東方燁看到東方毓眉頭深鎖,放下手中的茶盞,詢問道。
“二哥三哥,咱們雖然在拜壽之事上贏了老頭子,但是我心裡總是有一絲不安了,剛纔安育德來了,還受了傷,我怕我們和老頭子的戰爭纔剛剛開始的。”東方毓不斷的轉動着手中的念珠。
“四弟,你說是安少將軍,他可是大哥的人,怎麼會……。”
“二哥,別急,你先聽四弟把話說完了。”東方燁一邊叫東方宣稍安勿躁,一邊開口說道:“四弟,我是不是東方怡母子要動手了。”
“對了,我想起來了,有一日我去找東方怡結果看到他正要出門,我就跟着他,結果看到他去了劉韜老兒的相府,我想道三弟所說東方怡有可能借進京的機會找靠山,於是我就一直在那門口等他出來,結果沒過一炷香的時間,就看到他和劉韜老兒一起坐着馬車進宮了。”
“二哥,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在京的時候怎麼沒有聽你說過的,現在才說的。”東方燁說話的語氣中夾帶着些許責怪之意。
“我不是後來忘記了嘛?以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好了,二哥三哥,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若我沒有估計錯的話,那一日進宮,東方怡定是在老頭子那裡得到了什麼承諾,不然他不會那麼着急就動手的。”
“四弟,那皇叔和大哥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呀,那我們還坐在這裡幹什麼的,我這就回去召集兵馬去救大哥。”東方宣在一旁着急的說道,哎,這東方宣就是一莽夫,聽他這話就知曉了。
“二哥,莫急,這會子,皇叔和大哥現在必定安然無恙,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老頭子知曉我們四人感情甚好,不管哪一方出現問題都會伸出援手相助,他是想利用這一次將我們一網打盡,所以這纔會網開一面讓安育德趕來通風報信的,要是真的想趕盡殺絕,就會在發現安育德的時候就會痛下殺手,絕不會派那麼幾個武藝平平的人追殺,我想這只是他們的放的煙霧迷惑我們罷了,讓我們感覺那邊的形勢很緊張,皇叔和大哥的生命岌岌可危,然後等我們自動送上門,到時候我們三個就是老頭子甕中之鱉了。”東方毓望着書桌上的隨風搖擺的燭火,不急不慢的說道,已然有一種大將之風。
“四弟,說對的,咱們不能貿然行動。”
“三弟,四弟,那你們說我們怎麼辦,總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吧?”說完便和東方燁一起看着發呆的東方毓。
“這事只能智取,不能硬來,咱們這樣,二哥三哥,你們立刻回自己的藩屬,表面上就當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一切如常。然後召集心腹隨時準備着,必要時以求自保。至於大哥那邊我會親自去一趟的,只要安老將軍等老臣對皇叔和大哥是忠心的話,我有把握不動聲色就將東方怡等人一舉拿下。”東方毓將念珠套在手腕上,眼裡充滿了殺意,冷冷的說道。
“四弟,你可有把握,此事可不一般的,我和二哥可不想你去冒那個險的”東方燁在一旁關心得說道,他看到了東方毓眼裡的殺意,心裡不經一震,那眼神讓人望而生畏。
“好了,二哥三哥,我會注意的,兩位放心吧,保重!”東方毓一邊說着,一邊送他們出府,看着他們上馬後說吧。
“四弟,保重。”只見二人在馬上抱拳,對東方毓說道,說完便跨馬而去。
“二哥,你剛纔看見了嗎,四弟眼中的那股殺意。”東方燁勒緊繮繩,想起剛纔東方毓的眼神心裡有一些害怕,不禁在馬上打了一個寒顫。
“是呀,我也看到了。”東方宣附和道。
“好了,二哥,我們聽四弟的回藩屬吧,保重!”東方燁抱拳和東方宣道別,之後便頭也不回的往自己的藩屬,馳騁而去。此時誰也不知道他中所想:還好自己與四弟是站在同一戰線的,不然他還真一個可怕的敵人。
話說這東方毓送走兩位兄長以後,便帶着德海來到了西廂房,只見那安育德剛剛喝完藥在牀上休息,他見東方毓進來,便要起身行禮,只見東方毓上前將他按回牀上,便開口說道:“少將軍不必多禮了,都是自家兄弟,育德呀,本王剛纔想過來了,決定親身前往北王府,你就在我的府邸安心養傷吧。”
“不,王爺,末將身上的傷並無大礙,末將願和王爺同去。”
東方毓沉思了一會,“不,少將軍還是留在王府,一來可以養傷,二來嘛城中必然有認識少將軍之人,這樣一來會泄漏我們的行蹤,讓東方怡他們有所防範就不好了。”
“這……那好,末將聽從王爺的安排。”
“對了,少將軍身上可以帶有家人一見便識之物。”東方毓見他答應了,便要離開,突見其轉頭對躺在牀上,臉色蒼白的安育德說道。
只見安育德思索了片刻,就從衣服裡拿出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來,遞給東方毓說道:此玉佩是我從小佩帶,家人都識得,王爺,這個可以嗎?”
“嗯,很好,少將軍安心養傷,有什麼就吩咐下人去辦。”說完以後,東方毓就帶着德海走出了廂房。
“派人好好照顧少將軍。”東方毓對跟在身後的德海說道,此時他的特意加重了“照顧”二字的音調。德海知道這個所謂的照顧就是監視安育德,他知道自己的主子,一方面不知道這位少將軍是真的忠於北彝王世子還是假意,還有一方面只要安育德在手,即使安老將軍已經叛變,這樣一來手裡就多了一個籌碼,他這是以防萬一。
離開廂房後的東方毓來到了書房,示意德海下去準備,自己卻疲憊的和衣躺在臥榻上休息,他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他原本美好的一切都只因爲他身在帝王之家而改變,從他進宮當人質開始,他就明白自己的肩上承擔着和別人不一樣的責任,爲了保護自己,爲了保護自己的盟友,他必須將自己脆弱的一面隱藏起來。燭光照在他毫無血色的臉上,依稀看見睡夢中的他也是眉頭深鎖,沒有人知道他在害怕什麼,擔心什麼……
過了一會,準備妥當的德海走進了書房,看到臥榻上的主人,心裡不由得一酸,話說這德海原本也是一個孤兒,被老南王相救,他和東方毓初識是在瀟然軒,那是他和一羣夥伴正在欺負一個小孩子,被東方毓看到了,當時他剛進瀟然軒不久,還不知東方毓的身份,見東方毓爲那小孩出頭便要伸手去打他,結果他們幾個三兩下就被東方毓給打趴下了,只見東方毓將那受欺負的孩子拉起來,對着他們說道:“你們已經失去了家園,失去了家人,爲什麼就不能和睦共處呢,你們幾個爲什麼還要欺負弱小呢?我們應該相扶相助,明白嗎?”那是我們幾個似懂非懂的點着頭,之後他也非常的照顧我們幾個,有好吃的都是先讓給我們。後來在瀟然軒裡混熟後,才知道他是少主,那一刻德海便下定決心跟隨着他,哪怕爲此付出生命也願意。
“德海,都準備好了嗎?”東方毓察覺到有人,也沒有睜開眼睛,隨口問道。
“是的,爺,要不我們明天再出發吧,您休息一會吧!”德海試探性的問道。
“不,我們連夜出發,雖然說眼下皇叔和大哥還沒有什麼危險,但是早一天到北彝王藩屬,他們就少一份危險。德海,我知道你關心本王,沒事了。”東方毓微微一笑,對德海說道。
說罷,便在德海的幫助下,換上了冰藍色對襟窄袖長衫,只見那衣襟和袖口處用寶藍色的絲線繡着騰雲祥紋,靛藍色的長褲紮在錦靴之中。
換好後,便帶着德海等四人來到南晨郡王王府的後門,騎上它的坐騎,揚鞭策馬而去。只見揚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
一路上,東方毓顧不得路上的一切,心中盤算着,此乃後話矣。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