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一章盡職盡責，由始至終
半場比分：67比44。
僅僅半場就打出了23分的差距，活塞的求勝慾望令人難忘，更令人難以忘卻的是莫蒙塵的表現。
半場44分4籃板7助攻。
這是季後賽，這是他的半場表現。
如果他繼續這麼打，極有可能打出僅次於張伯倫單場100分的NBA個人單場得分記錄。
但張伯倫的單場得分記錄是在合併時代以前，而且只是一場連錄像都找不到的常規賽，這卻是季後賽，對手是以號稱絞肉機防守著稱的尼克斯。
莫蒙塵神奇的表現將比賽在半場內就打成了垃圾時間。
尼克斯當然不會承認比賽已經進入垃圾時間。
“差距很大，不過我們不會放棄，尼克斯隊史上曾經經歷過更困難的比賽，偉大的先輩沒有放棄，我們也不會放棄。”范甘迪明明白白地表示。
便士半場得到24分7籃板5助攻，如果忽略掉莫蒙塵半場44分4籃板7助攻的話，這絕對是一個好表現。
球迷無法忽略莫蒙塵的表現，更不能忽略莫蒙塵和哈達威全場對位，而前者徹徹底底打爆了後者的事實。
今晚之後，紐約球迷再怎麼說，都不得不承認莫蒙塵已經後來居上，反超了哈達威，成爲現役第一後衛。
這一直都是很可笑的辯論。
莫蒙塵早在三年前就是公認的聯盟第一人，卻不是公認的聯盟第一後衛，因爲哈達威對上他總能打出精彩的表現。
哈達威的球迷也以球隊實力差距大過個人實力差距爲藉口，聲稱“尼克斯輸了，便士沒輸。”
便士也一直能對活塞打出精彩表現，以此來爲他們提供論據。
只是隨着便士年紀增長，再加上賽季報銷，今晚這一戰，徹底證實莫蒙塵的實力超過了便士，登頂聯盟第一後衛。
“是我的錯，我沒能防住Dor.Mo。”便士談到莫蒙塵的表現，臉上滿是懊悔，“他今晚就像超人一樣隨心所欲地統治比賽。”
半場休息室
莫蒙塵走進房間，這裡吵鬧之極，他拍拍手，讓衆人安靜下來：“我們上半場贏了紐約23分，這值得慶祝。”
衆人一陣歡呼。
“希望下半場，你們能帶路易斯的帶領下，徹底地擊敗他們。”
更衣室寂靜無聲。
從這句話中，莫蒙塵的隊友聽出了兩層意思。
莫蒙塵下半場不打。
由路易斯帶領？
路易斯？
“老爹，你說路易斯帶領我們，是什麼意思？”沃特森問。
“我受傷了。”大家都看不出他哪裡受傷，“雖然我下半場無法繼續出場，但我這個人很自私，我不願意放棄我的上場時間。”
這是什麼說法？這是什麼操作？
莫蒙塵說：“季後賽期間，我場均上場34分鐘，今晚我已經打了20分鐘，也就是說，還剩下14分鐘的上場時間，我決定將這14分鐘全部轉交給路易斯，讓他替我打，你們要像聽從我的指揮一樣聽他號令，不得有誤。”
別說是一二年級的菜鳥了，就是混跡聯盟近二十年的尤因都沒聽說過這種事。
“太荒唐了！”尤因說。
“相信每一個球員，無論他是格蘭特·希爾，還是路易斯·M·洛爾。”莫蒙塵說，“這就是我們可以不斷贏得冠軍的原因，教練，你覺得呢？”
韋斯特法爾滿臉的“我還有的選嗎？”式的無奈表情，點頭同意了莫蒙塵的安排。
庫裡開口問道：“老爹，你說你受傷了，爲什麼我看不出來？”
對於這種不上道，聽不懂託詞的小子，你必須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我心裡受傷了，要切開給你看嗎？”莫蒙塵笑問。
庫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咬到一樣，連連搖頭。
有異議的基本是一二年級和尤因這搞不清楚狀況的老頭，其他人沒聲。
吩咐完這些事，莫蒙塵轉身對韋斯特法爾說：“教練，我說完了。”
15分鐘的半場休息時間，Dor.Mo給我留下了6分鐘。減去給隊員投籃熱身的時間，他大概還剩下2分鐘的說話時間。
Dor.Mo真是體貼啊！
韋斯特法爾輕拍他的肩膀：“既然受傷，那就趕緊去醫院看看吧，別在這裡耽誤時間。”
聞言，莫蒙塵直接走進浴室洗澡。
“我沒什麼好說的，莫帶領你們建立了23分的半場優勢，如果最後你們沒守住，還因爲他不在輸掉比賽，你們應該比我清楚他會有什麼反應，我相信你們不願意見到那樣的莫。”韋斯特法爾話音一挫，“所以，我想我不用多說什麼，你們都知道該怎麼做，路易斯，請你帶領他們回到比賽現場熱身吧。”
希爾看了眼浴室的方向，又看了眼更衣室外。
莫蒙塵給了洛爾爭取威嚴的機會，但憑他一個人還不夠，需要有人幫忙。
“這次我可不會礙事。”
希爾最後一個走出更衣室。
“剛剛收到緊急消息，Dor.Mo因上半場過於投入，左腳膝蓋出現痠痛反應，現在已經前往醫院做檢查。”
下半場開始前，解說席就收到了球隊傳來的消息，經由他們播報，這則消息傳到了每一個對此感興趣的人的耳裡。
“令人意外的是，路易斯·M·洛爾下半場竟然首發出場。”
“路易斯近年來已經淪爲活塞的邊緣人，從未在常規時間上場。”
“沒人知道韋斯特法爾教練在進行什麼計劃，我們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
下半場，由活塞首先進攻。
洛爾越來越有自信，尼克斯的前場緊逼沒有給他造成麻煩。
運球到前場，洛爾像平時那樣舉起右手，呼叫鷹式進攻。
結果，希爾沒有配合他，反而跑了個手術刀2號戰術。
吉諾比利跑到戰術位置，洛爾只能傳球，妖刀射籃不中，庫裡補籃得分。
69比44
輪到尼克斯的進攻，洛爾的防守和莫蒙塵沒得比，便士輕易地過掉他的防守，投籃得分。
46比69
“Dor.Mo真的受傷了？”便士問道。
洛爾沒有回答，他還在想上個回合的戰術，他不知道希爾爲什麼不配合他。
一二年級不配合他的話，還能理解，希爾和他關係極好，爲什麼不配合？
前排，洛爾打出剛纔做過的手術刀戰術。
這幫人也不跑位，希爾借用拉希德的掩護，來到右翼高位，其他人空間拉開，這是鷹式進攻的站位。
一次不執行戰術，可以說是情況不允許。
兩次不執行戰術，也能推到意外身上。
三次、四次不執行戰術，那隻能是故意針對。
洛爾不知道他做了什麼引得希爾不高興，當他第五次運球過半場，發動戰術無人搭理的時候，他的心中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憤怒。
“都給我拉開！”他大聲喊道。
最後六秒，洛爾孤軍奮戰，單挑便士，急停跳投不中，被打成反擊。
“路易斯，爲什麼不傳球？”希爾問道。
“你爲什麼不按照我的手勢跑戰術？”洛爾反問。
“因爲情況不允許。”
“我的情況也不允許我傳球！”
洛爾和他們較上了勁，就像上半場那個不把隊友防眼裡的莫蒙塵，但他沒有後者的技術，自然也不能像他那麼掌控比賽。
四次進攻，只成功一次，其餘三次全部被尼克斯打出反擊。
72比52
分差被縮小到20分，活塞依然可以穩坐釣魚臺，但如果以這種不團結的方式繼續比賽，尼克斯並不是沒有機會把比分追回來。
洛爾跑到前場，呼叫鷹式進攻戰術。
希爾切出來喊道：“路易斯，現在不適合打鷹式進攻！”
“少廢話，聽我的！”洛爾喊道。
“路易斯，吼了老媽？”蘭多夫以爲他看花了眼。
“誰給我一拳？這不是真的！”莫蒙塵把他的上場時間讓給洛爾已經足夠驚世駭俗，但眼前這一幕，更是超現實的。
那個唯唯諾諾，對誰都和和氣氣，實力一般，性格單調無聊的路易斯·M·洛爾，竟然對格蘭特·希爾大吼大叫？
結果，還是沒人聽從洛爾的吩咐。
他怒不可遏，有種被背叛的感覺，不顧一切地運球殺進禁區，撞到布蘭德的身上，造成對方的犯規。
罰球之前，他主動起手，請求韋斯特法爾暫停比賽。
“來自路易斯·M·洛爾的請求，比賽暫停！”
韋斯特法爾帶着詢問的目光看着洛爾，要他給個解釋。
“教練，把我換下吧！”洛爾大聲說道，“我無法帶領他們，沒有人聽我的話，沒有人執行我呼叫的戰術，把我換下吧！”
傑羅姆道：“路易斯，別任性。”
“任性？菜鳥無視我，這幫混蛋二年級不把我放在眼中！”洛爾吼道，“現在他們也不聽我的話，我站在場上可以指揮的只有我自己！”
韋斯特法爾安撫道：“你冷靜一點，路易斯，也許他們沒看見你的戰術手勢，也許有其他的原因，莫把比賽交給了你，你就要打完這場比賽，別看輕自己，你沒有問題？”
“我沒有問題？我怎麼覺得我有一堆問題？”洛爾面向衆人，道，“你們眼中的我是什麼樣的呢？一個平庸的人，一個無聊與單調的人，一個經常可有可無、而且永遠都可有可無的人。沒錯，好極了，即使這是事實，我也每天都在努力地證明，這樣一個平庸的人，這樣一個毫無長處的人的全部力量是怎樣的。這是我的決心！它的主要基礎是熱愛而不是恨，是熱情而不是冷靜，我時常陷入極大的失敗與挫折，這是事實。但是我的內心依然會歸於平靜，這是最純粹的我。在這支球隊，在最平庸的崗位裡，我盡職盡責，由始至終！”
“莫離開之前把比賽交給我，我要完成這場比賽，教練讓我帶領你們，但沒人願意聽從我的指揮！”洛爾從未爆發出如此憤怒，“如果你們真的認爲我沒有資格帶領你們，那就請教練把我換下吧！”
這時，技術臺提示暫停時間即將結束。
韋斯特法爾隨即又叫了一個暫停。
希爾表情沉痛地說道：“路易斯，我剛纔表現得像個混蛋，我向你道歉。”
“我也道歉。”吉諾比利說。
“對不起，路易斯，我絕對願意服從你的指揮。”拉希德表示。
洛爾一度想過跑出比賽現場，向上申請交易，當他說出這番話，他以爲他會得罪隊裡的其他人，但突然間，這幫人都低下了腦袋，向他認錯道歉。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二年級看待他的目光開始不一樣，蘭多夫等人心驚膽戰，平日裡被他們戲弄的洛爾，竟能爆發出這種能量？
最後，韋斯特法爾說：“從現在開始，如果有人不尊重路易斯，不聽從他的指揮，我會把他換下，不再讓他上場，如果情況嚴重，還會追加隊內禁賽。”
“路易斯，現在請你帶領他們，贏下這場比賽吧。”韋斯特法爾說。
一場看似會危及全隊的風暴，就此過去了，洛爾帶着隊友回到場上，打出了團結一致的比賽。
洛爾確實不具備成爲核心球員的實力，但他入隊時間太長，太熟悉球隊的架構。
就像一架老爺車，大家都開習慣了，只要具備架勢它的特徵，即便車主不在，那些具備駕駛技能的人也能坐上來開一開。
三節過半，活塞有20分的領先優勢。
洛爾只需要帶領球隊保持住領先優勢，贏下比賽。
即便是他，要完成這件事，也是很輕鬆的。
尼克斯經歷了大起大落，他們不知道活塞是怎麼回事。
一會兒好像因爲莫蒙塵不在，出現內訌。
然後連叫兩個不知意義何在的暫停，暫停回來，又變回了那支團結一致的冠軍之師。
洛爾像控制四肢一樣控制着球隊，活塞的戰術素養實在太好，呼叫戰術之後，有人跑出機會，他只要傳球就行。
剛纔把洛爾傷得最深希爾現在跑位最起勁，看着他全力奔跑，再聯想到他之前的作爲，洛爾恍然大悟。
希爾跑出空位，接到洛爾傳球出手三分，命中。
他們一起回防。
站在弧頂處，洛爾說：“格蘭特，謝謝。”
“那幫傢伙應該不會再小瞧你了。”希爾笑着說。
別說小瞧了，今晚之後，那幫人甚至會和洛爾保持距離，以免得罪他這個敢於當着所有人的面怒斥衆首發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