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一瘸一拐的身影,我心中泛起了一絲蒼涼,年少時意氣風發的我,也曾想過有一天會成爲英雄,改變那些和我一樣的低賤的命運。
可那只是做做夢罷了。
許久之後,收回了目光,向着四周淡淡的看了一眼:“我們走吧。”我摟着陳小冉在人羣中向外輕輕的邁動着腳步,兩側的人羣散開,迴盪的是我們的腳步聲。
“吳鑫。”班主任和滕玉嬌陳亞楠他們幾個同時的叫了一聲。
我腳步頓住了,沒有回頭,就這樣背對着他們。
“吳鑫,我我……你……你……”陳亞楠磕磕巴巴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旁邊躺在地上的那個屍體,依然還在渲染血色的痕跡,那是剛剛我殺的人,在他們面前親手開的槍。
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泛起了一絲苦澀。無論他們對我在如何的冷嘲熱諷,我始終都不希望他們會看到這樣的我,也許爲了守護那曾經最初無暇的時光……
我嘆了口氣,看着李樂樂說道:“警察要來了,這裡你可以解決吧?”
“我明白。”李樂樂甜甜一笑。
視線慢慢的從昔日熟悉,而逐漸的陌生的同學門臉上漸漸掠過,我彷彿在努力的追逐着那段逝去的時光,我苦笑了一下:“忘記今天發生的事情吧。把它當成一場夢,其實我和你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今天我也不應該來。”我揮了揮手:“再見。”
摟着陳小冉頭也沒回的走了出去。
坐在車裡陳小冉有些愧疚的看着我:“鑫鑫,對不起。”
“額?爲什麼這麼說?”我拍了拍俊哥的肩膀,示意他給我一支菸。
“如果不是你陪我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陳小冉低低的說道。
我輕笑了一下:“沒事的,對了,一會兒我們去俊哥家商量一些事情,你和格格先回去。”明天金哲就要回來了,後續的事情真的很多,如果這一切順利,那麼金哲就會徹底的完蛋,再難翻身。
把陳小冉和格格同時送到了別墅。我們幾個來到了俊哥家。
血狐穿着一身粉絲的睡衣,頭髮有些凌亂的從房間裡走了出來,還很不淑女的打了一個哈欠。
俊哥從冰箱裡拿過啤酒遞給了我:“你還是要去?”
沉默了一下,我點了點頭:“對,這樣的機會我不想錯過。而且……”說道我看了血狐一眼,頓了頓繼續說道:“那面的事情咱們還不知道怎麼樣呢?不過去看看我總不放心。”這兩天給李明媚打電話她已經關機了,我總感覺她似乎出了什麼事情。
“如果要真的是金哲故意涉及的陷阱呢?”俊哥皺着眉頭沉聲說道。
我傲然的笑了笑:“不賭一把,怎麼能贏的痛快。況且人生本就是一場賭嗎?”
聽我這麼說,俊哥再沒有說什麼。
“阿振。”我看着阿振說道:“金哲大概幾點到。”
“應該是在明天晚上十點左右會過收費站?你是想在收費站裡動手?”
我喝了口酒,沉思了片刻;“不,在收費站外面,到時候把人安排起來。”
“我知道了。”阿振應了一聲。
我有些疲憊的活動了一下脖子:“張強把下面的殘局收拾的差不多了吧?”我冷笑着說道:“他還真是夠狠的呀。真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雖然具體不瞭解張強是怎麼用最快的速度整合一切的,但他肯定會殺人,而且還不能多殺,只要可以震懾住下面就夠了。若是殺的太多,肯定會讓下面的人心生不滿,我相信張強不可能這麼傻的。
“現在他哪裡已經被他徹底的掌控了。”俊哥臉上都露出了一絲欽佩:“雖然很多有小熊的人暗中插手,但同樣也不能否認張強的能力。”沉吟了一下,他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小熊已經在逐漸的插手這些事情了,我真怕他突然動手,搞一些什麼動作。”
想了想,我說道:“暫時應該不會,他隱忍了這麼長時間,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動手。看着咱
們混亂下去這不是很好嗎?”也許小熊所需要的就是縱觀全局,看着我們混亂,然後在我們誰都討不到好處的時候,在突然動手,將我們一舉掌控,到時候就剩下了他一家獨大。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小熊真的很可怕,也很能隱忍。當我們爲做成了一些小事而感到欣喜的事情,他早就已經把目光放在了全局上。宛如一個冷漠無情的看客,在漠然的注視着這一切,然後在一個最合適的時機,在突然動手……
恐怕他暗中和張強合作,就是他計劃的第一步。雖然張強借助了小熊的力量,輕而易舉的做成了很多的事情。但是他付出的代價同樣也是巨大的。可以說小熊根本就不需要怎麼出力,就能得到從張強那裡分一塊肉,而且還是最肥的,哪怕張強不同意也沒有辦法。
和俊哥他們又說了一下具體的事情,我們就各自離開了。由於格格也在別墅,狗子就和我一起回來了,等我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但是我爸自己一個人正在喝着酒,他眼眶微紅,彷彿是哭過一樣的痛苦。
“爸,你怎麼了?”我不由的問了一句。
我爸一把拉住了我的手,眼神怔怔的看着我,滿是淒涼和痛苦,直到他眼角有淚滑落:“鑫鑫。”他沙啞的叫了一句。
“爸,你到底怎麼了?”我很是不解的看着他,雖然我爸在家的時候,也時常的喝點酒,但是卻絕對不會這個樣子。
“沒事。”我爸抹了一把眼淚:“只是突然發現你長大了,再也不是我抱在懷裡的那個孩子了。”
沉默了許久,我苦笑了一下:“人總會長的嗎?”其實時間從來都不曾改變,改變的只是我們這些在時光中奔跑的人兒。
“你要是永遠都長不大該多好呀,你要是永遠都留在那個小村莊該多好。”我爸一口就把酒喝了進去,化作了滾滾熱淚,從他的眼角滑落了下來,他仰起頭,沙啞而又無力的說了一句:“是我對不起三哥,是我無能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