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報仇

當這兩個字再次從小魚兒口中衝口而出時,我蹲在那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冷眼的瞧着他。

小魚兒不服輸的看着我。

他說:“我說的我沒撒謊是這些,所以我沒撒謊的事情,我爲什麼要道歉?”

我低聲問:“這些話誰跟你說的。”

我問到這,小魚兒卻不說話。

我說:“你真不說?”

小魚兒說:“我不知道。”

顯然他是不打算告訴我,我蹲在那望着他那張臉冷笑,我說:“你是不知道還是不肯告訴我?你若是不想說,那我便去問問你顧姨,我倒要瞧瞧是哪個多嘴的丫鬟跟你說的這些。”

我起身要走,本想嚇唬嚇唬他,可誰知,小魚兒一點也不怕,依舊倔強的跪在那沒有多大的反應。

我又停腳步看向他。

我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的有恃無恐,我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所以對他的瞭解還是不很夠,所以一時之間我還真不知道該拿他如何是好。

我盯着他看了我一會兒,便又說:“小魚兒,我知道你一直記恨我將你丟在你顧阿姨那,可我想讓你明白,我丟下你,並不代表我不愛你,或者不要你,而是那幾年,我的人生正經歷着你想象不到的磨難,我所有的家人陸續死在那幾年,那幾年我居無定所,在外頭艱難生存。我沒帶你走的原因,便是不想讓你跟我受苦,我希望你有安逸的學習環境,可以有很好的老師,有充足的食物,我沒有去見你,是也因爲我知道,我給不了你這一切,所以我不想給你任何的希望。

當然,這一切都是我的想當然,我也從來沒有問過你願不願意,接不接受,你自然還是有理由來恨我,畢竟這是我的問題,可到了如今,我還是想跟你說一句,在我心目中,你永遠都是當年那個小魚兒,而我也從未想過要拋棄掉你,如果你還是恨我,連一個認錯的機會都不給我的話,那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可想,我讓你失望,而現在將我擋在門外的你,更讓我失望。”

我沒有再說下去,轉身便想走,這個時候跪在那的小兒魚說:“顧阿姨說,你不會回來了,可你還是回來了,我以爲你會來找我,見我,接我,可你沒有,你已經完全拋棄掉了我,那時候我以爲我不會在被人拋棄第二次,可後來,你還是把我丟掉,我就是一個沒人要的孩子,誰會在乎?”

聽到小魚兒這句話,我又轉身擰眉問:“小魚兒,你是這樣想我的嗎?”

他跪在那不說話,顯然是默認了。

我站在那笑着說:“好,當初是我的錯,你若是這樣想我,也是應該的。”

我沒有再在祠堂待下去,而是快速轉身離開了這裡,春兒正在門口候着,見我從裡面出來,便立馬迎了過來,喚了句小姐,可我沒有理會她,而是一直快步往前走着,當我們走到後院的小路上時,孫管家正好也朝這走來,見我臉色不是很好,便知道我定是從小魚兒那邊吃癟了回來,當即便走到我身邊喚了句小姐,然後問我:“您是剛從風兒少爺那回來嗎?”

我沒有說話,孫管家見我臉色不快,便低着頭沒有再多問,只能低着頭在那候着。

我又問:“孫管家也是去祠堂那邊嗎?”

孫管家笑着說:“是,我過去瞧瞧。”

聽孫管家如此說,我沒有再多問,便朝他微笑了一下,便很快又快速離開了這。

等回到房間後,我心裡的疑惑越發重了,看來那野種兩個並不是我想多了,而是小魚兒是真的知道什麼內情,不然他剛纔不會如此肯定的,再次跟我重複一次,還說在這件事情上他沒有撒謊,若是他沒有撒謊,那這件事情他又是從哪裡得知的?

他身後到底藏着什麼人?

我想到這的時候,我步子立馬一頓,春兒本來正跟着我朝沙發那端走,可我突然一停,她也慌忙的停下,然後擡頭看向我問:“小姐,您怎麼了,怎一驚一乍的?”

和小魚兒最親密的人,除了顧惠之一家,便還是顧惠之一家,顧惠之的哥哥曾經死在穆鏡遲手上,難不成……

想到着,我手幾乎都在細微顫抖。

顧惠之不是個糊塗人,這麼多年,她一直都未再跟我提過她哥哥的事情,我以爲是她作罷了,畢竟那個舞姬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誰都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樣一回事,所以我也沒有再提過。

可今天仔細一想,情況似乎完全不是我想的這般,也許,顧惠之早就已經有了答案。

也許……

想到這,我只覺得自己雙腿有些發軟,我立馬回身對春兒說:“春兒,給我倒杯水。”

大約是我臉色極其的難看,春兒見我竟然是這樣一副模樣,便應答了一聲,立馬去了桌旁給我倒水,不過,我並沒有等她端水來,而是直接走到牀邊,拿起了牀頭櫃處的電話,快速搖了一通電話出去。

差不多一分鐘的時間,電話那端傳顧惠之的貼身丫鬟月紅的聲音,我才餵了一句,她便聽出了我的聲音,立馬在電話內笑着喚了句陸小姐問:“您找我們家夫人嗎?”

我說:“對,我找你家夫人。”

月紅立馬說:“您稍等,我現在便替您去通報。”

接着月紅便擱下了電話。

差不多一兩分鐘,電話那端傳來腳步聲,接着便是顧惠之的說話聲,她問跟在她身邊的月紅:“是清野打來的電話嗎?可有說什麼?”

月紅立馬說:“是陸小姐的電話,不過她只是讓您接聽,並未說找您什麼事。”

顧惠之聽後,便未再說話,而是來到桌子旁後,她拿起了桌上的電話,直接笑着喚了句:“清野。”然後又問:“你找我有事?”

我同樣在電話這邊笑着說:“確實有點事情找你,不知道你現在說話是否方便。”

顧惠之大約在電話那端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才又笑着對我說:“只有一個貼身丫鬟在這,你要同我說什麼,說吧。”

我沉默了一會兒問:“惠之,我問你個問題,你別生氣。”

她見我竟然如此嚴肅,便笑着說:“什麼?你說就是。”

我說:“你還記得你哥哥的死嗎?”

當我問到這個話題上後,果然電話那端的顧惠之失聲了好一會兒,不過很快,她又笑着問:“怎的,今天你突然跟我提起這個事情了?我哥哥的死我當然記得,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忘。”

她最後那句話,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我多想了,竟然帶着一絲說不出的涼意。

我臉上的笑漸漸落了下去,握住話筒的手也下意識緊了不少,我笑着說:“今天提起,是因爲很久沒見見你提過了,所以特地來問問你情況怎麼樣。”

顧惠之在電話那端說:“我哥哥去世了這麼多年了,那個兇手再也沒有了蹤影,已經徹底在這個世上銷聲匿跡,想必是沒了答案了吧,我母親他們一直未能釋懷哥哥突然故去,所以我很少再提過。”

我說:“抱歉,之前我說過要幫你查的,可是沒有做到,也一直欠你一個真相。”

顧惠之笑着說:“這幾年你的生活也是一團糟,哪裡還有時間顧及別的,突然的道什麼謙,我們都盡力了就好。”

我說:“所以你那邊便再也沒有過關於你哥哥的消息?”

顧惠之說:“早就沒了。”

說到這,我下意識的又沉默了下來。

顧惠之又笑着說:“好了,事情過去了便讓他過去吧,現如今我也不想再把我哥哥的事情掀起任何波瀾。”

我笑着說:“好,不過要是有消息,我還是會幫你留意的。”

顧惠之在電話內笑着說了句:“好。”

說到着,我們竟然一時無話,顧惠之又主動問我小魚兒的情況,我沒有跟她說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只是隨口跟他說了句一切都好,,她也沒有再多問,很快我們便相互掛斷了電話。

我拿住話筒的手許久都未鬆,春兒端着水,見我坐在那一直都未動,便小聲的問了句:“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我沒有回答她,只是將手緩緩從話筒上抽回。

顧惠之的態度滴水不漏,根本讓人查探不到什麼,沒有特別大的情緒起伏,也沒有表現得特別平淡,可越是如此,我越覺得不對勁,她一定,一定知道了些什麼,因爲她的性子,從來不是這麼容易甘心的人。

也許,在我未察覺當中,我便成了她手中的棋子,也許她早就清楚了這一切,也許,我們根本不是所謂的朋友……

我坐在那,身體緩緩往下垮着,春兒一直站在那喚着我,見我一直都沒有反應,她幾乎要急哭了出來,在那再次大聲喚了兩句小姐,不過在她那兩聲小姐剛落音,我猛然驚醒。

她將小魚兒送來穆家的目的是什麼?!

絕對不是那麼單純的只是爲了將小魚兒歸還,小魚兒如今成了這副模樣,一定是存在原因的,不然爲何現在的小魚兒,性格會有如此大的變化。

我敢肯定,顧惠之是來替他哥哥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