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管家沒想到我竟然會問他這個問題,他低着頭,讓人瞧不見他表情,好一會兒他才說:“當時所有的一切指示,全是從西北那頭傳達出來的,我們這邊並不清楚情況。”
孫管家回答的很謹慎,根本讓人無東西可抓,在這個穆家誰不是老狐狸一個,說話自然是不會留錯處的。
不過,雖然他回答的很巧妙,我也依舊沒有就此罷休,而是又說:“所以孫管家的意思時,他是醒着的,不然西北那邊若是他下令,無人敢有動作。”
孫管家說:“小姐,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管家,當時那件事情發生,先生是否醒來我們這方都未曾得知,因爲那邊做任何決定,都不需要通過我們這邊的。”
我說:“也就是說孫管傢什麼都不知道?”
我看向他問。
他很肯定的說:“是,望小姐諒解。”
我嘆了一口氣說:“也罷,反正事情過去這麼久了,還去糾結這其中的事情有何用。”
我便未再跟他說下去,而是對一旁的春兒說:“春兒,送孫管家出去吧。”
春兒在那聽着,也立馬朝孫管家走去,到達他身邊後,便做了請的手勢,孫管家站在那沉默了幾秒,便朝轉身朝後頭走去。
之後,春兒把孫管家送出去後,外頭的兩個保鏢,便順勢將門給關上,幾個人鎮守在門口。
春兒望着被關上的門好一會兒,便朝我走了過來說:“小姐,這個孫管家真討厭,以前我還以爲他是穆家難得公允的人,沒想到,他竟然也同他們一般。”
春兒是因爲孫管家剛纔說的那些話。
我坐會沙發上說:“在這個家,有幾個人是真正好的,不都是隨着時局在轉動嗎?”
春兒說:“還好先生是向着您的,要是今天這件事情被王芝芝借題發揮,這不的剝您一層皮嗎?”
我沒在說話,只是覺得這屋內悶熱的很,便又開始拿着團扇在那扇着。
之後那幾天,我自然都被禁足在屋內,不準出門半步,平時我倒也不怎麼出門,倒也沒覺得這裡頭待得有多麼難過,又加上春兒還有墨白以及一些別的丫鬟在這陪着我。
那幾天,我們都在屋內玩着橋牌,不過丫鬟們不怎麼會玩,隨便兩下,便嗷嗷直叫着不肯跟我來了,還說幾個月的工錢全都輸給了我。
不過她們在裡頭待的無聊,若是不跟我玩,也沒什麼東西解悶,便幾個人鑽着法子聯手來對付我,隨着她們在牌技上的越來越熟練,倒誰處上風,誰處下風,也難分辨的很。
我們邊在裡頭玩了個三四天,玩到最後,反倒是我被那些丫頭們贏了不少的錢,身上能夠掏出了的,全被她們掏走了,最後剩下屋內的首飾還能支撐着被掏一空的自己。
春兒不會玩,所以一直在一旁替我鼓着勁兒,兼顧着端茶倒水的任務。
可一瞧見那些丫鬟們,個個有如神助一般,一直在分瓜着我東西,急得不行,便在那連茶水也不倒了,對那些丫頭們說:“你們怎能這樣?一起欺負小姐一個人,這錢輸得太冤枉了。”
那些個丫鬟正是贏得起勁的時候,聽春兒如此說,一邊出牌,一邊笑着說:“春兒姐姐瞧您在一旁急得,我們哪有一起聯手欺負小姐,玩這種東西不過是各憑本事罷了,而且小姐憐惜我們這些做丫鬟的,想着法兒來給我們送錢呢。”
春兒見那丫鬟如此說,便故作生氣說:“小賴子,就你最壞了!反正從現在起,一杯茶水,我要收一個大洋,你們現在吃的喝的贏的都是小姐,茶水錢總要給的吧。”
那些丫鬟見春兒收茶水費,收得如此之狠,當即全都在那叫屈着,說春兒這茶水錢收得太狠了,一杯茶水,一個大洋,這誰喝得起,她們自然是不願意幹了。
見她們鬧騰成這般,我坐在那專注的理着牌說:“誰說要收茶水費了,贏我錢是你們的本事,只要你們能從我手上贏走,你們便敞開口袋贏,茶水照樣不要錢,吃就是了。”
我又對春兒說:“春兒,你去廚房端些桂花酥,還有冰鎮楊梅上來,大家分一分,這天氣熱的很,正好都解解暑。”
春兒本是爲了我着想,可見我竟然不領情,當即便在一旁焦急的喚了句:“小姐。”她有些不情願的說:“她們白吃白喝,還白贏您的錢,這世上哪裡有這麼好的差事,而且,您瞧您面前的首飾盒內的首飾都快見底了,若是您不變着法子贏點錢進來,這不真要被她們掏空了嗎?”
我見春兒急成這副模樣,便笑着安撫她說:“我的好春兒,你就放心吧,你家小姐我啊,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還從未被人贏過錢過,你急什麼。”
春兒還想說話,我立馬又安撫着她說:“去吧,去吧,多端些上來,正好我也餓了。”
春兒見我如此,氣得不行,可她也沒有辦法,只能磨蹭的從椅子上起身,滿臉的不情願朝着外頭走去了。
她一走,我便繼續跟那些丫鬟們玩着牌,正玩到興頭上的時候,忽然聽見外春兒在外頭喚了句先生。
這句先生一出,我屋內的丫鬟動作瞬間全都一僵,如同被人定住在那一般,仔細聽着門外的動靜。
沒多久,在春兒那句先生落音後,外頭沒多久,便傳來了穆鏡遲的聲音,他問春兒:“小姐呢。”
春兒自然不敢說我在裡頭跟丫鬟們玩牌,畢竟我可是被穆鏡遲吩咐在裡頭反省的,若是要是被他知曉,我不僅沒反省,反而帶着丫鬟們玩了三天三夜的牌,那不瘋了纔怪。
所以春兒爲了通知裡頭的我們,故意在外頭高聲說:“小、小姐在裡頭休息呢,先生。”
屋內的丫鬟確定外頭門口站着的人真的是穆鏡遲,哪裡還敢鬧騰下去,第一時間全都丟掉手上的牌,迅速在屋內收拾着屋子內的一片狼藉。
在穆鏡遲進來之前,全都各自散去了別的地方,我倒一點也不慌也不忙,等丫鬟走後,我也回了牀上躺着。
果然沒多久,門便開了,穆鏡遲從外頭走了進來,春兒連東西都未下去拿了,跟在穆鏡遲身後,朝裡頭看着,見裡頭一片平靜,她這才放下心來,便朝屋內候着的一個丫鬟使着眼色。
那丫鬟立馬朝穆鏡遲走了過去,到達他面前後,當即便喚了句:“先生。”
穆鏡遲看向那丫鬟問:“在裡頭休息嗎。”
那丫鬟低着頭說:“對,小姐這幾天無聊的很,不是在牀上躺着,便是在沙發上躺着,剛纔用完飯後,便又上了牀,一直躺到現在。”
這個時候,春兒又趕忙說:“先生,小姐也深刻的知道自己錯了,雖然她口中沒有說,但我們清楚她心裡是怎樣想的。”
穆鏡遲見兩個丫鬟在那一唱一和,他挑眉問:“是嗎?”
春兒用力點頭說:“是真的。”
穆鏡遲輕笑一聲,未說話,便朝裡頭走了來,他見我正背對着他躺在牀上,便在我牀邊坐了下來,春兒見我沒有要醒的架勢,便立馬問穆鏡遲:“先生,可否喚醒小姐?”
穆鏡遲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對春兒的話,他低聲回了句:“不用了,只是過來看看她。”便擡手提我將身上的毯子拉了拉。
丫鬟們便了然的站在一旁,未再發出聲音。
穆鏡遲坐在我牀邊望着熟睡的我好一會兒,便又問旁邊的春兒:“午飯吃的可多?”
春兒說:“不多,小姐大約是心情不太好,吃什麼東西都是一點點,便再也不敢多吃了。”春兒繼續在那賣慘說:“先生,小姐平時雖然看上去愛刁難人,可其實她是最疼惜人的,她從來不在我們這些下人面前擺架子,小姐這個人,對喜歡的人特別好,只有對不喜歡的人,有時纔會有些任性,這幾天外頭的人,如此中傷小姐。”
春兒說到這,也紅了眼眶說:“對小姐太不公平了,小姐爲了那些下人的話,這幾天都氣瘦了不少,每晚凌晨的時候,我們都睡下了,她一個在躺在牀上抹着眼淚。”
春兒說到這裡,演得愈發認真了,竟然在那抹着眼淚啜泣着。
穆鏡遲瞧她如此一副模樣,便嘆了口氣說:“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春兒說這些無非是想替我在穆鏡遲這裡博得幾分同情,好早日解禁,如今見穆鏡遲對她的話,無動於衷,她想繼續說下去,可話到嘴邊,她又怕自己說太多,便又硬生生吞了下去,剋制住自己在那朝穆鏡遲福了福說:“是,先生。”
很快,她便拉扯另一個丫鬟,迅速從我牀邊退離着離開,出了門,還順帶關上了門。
裡頭只剩下我跟穆鏡遲兩個人後,他坐在我牀邊瞧了一會兒問:“怎麼,是餓得沒力氣起來了,還是玩得沒力氣起來了。”
我躺在那沒動。
他理了理我散落在枕頭上的頭髮說:“梨園最近新招角兒,我看你這幾個丫鬟倒是合適,不如送過去深造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