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恩怨

虞助理說:“夫人說要見您,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

穆鏡遲在聽到虞澤這句話時,暫時沒有說話,而是沉默了幾秒他對還站在那的我,皺眉說:“下去吧。”

虞澤大約也明白了,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我正要轉身離去的時候,穆鏡遲又在我身後說了句:“先去我臥室待着。”

他的意思,大約是此時不想讓我跟王芝芝相遇。

可我卻站在那沒動,我說:“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何必要躲着她,你讓她進來就是。”

穆鏡遲冷冷的瞧着我,我也回看着他,這個時候王芝芝似乎是知道了我在裡頭,她竟然直接又再門外敲門說:“讓我進去!你們讓我進去!我知道她在裡頭!”

顯然她是專門衝我來的。

穆鏡遲對於這樣的情況,只能對站在那的虞助理說:“讓她進來。”

虞助理猶豫了幾秒,又看了我一眼最終說了聲:“是。”

接着他,朝着門口走去,直接將門給打開,王芝芝本來擡着手正在繼續敲門,沒料到門會突然間被人拉開,她的手拍了個空。

此時的她,身上依舊穿着那件帶血的衣服,頭髮亂糟糟耷拉在頭上,妝容盡毀,連腳上的鞋都丟了一隻,活脫脫就像個瘋婆子一般。

她站在那喘着氣,上下喘着氣,一瞧見虞澤站在門口,她將擋門口的虞澤用力一推,然後從外頭了衝進來。

她到來裡頭後,還沒站穩,便立馬跪在穆鏡遲面前,然後用手指着我說:“鏡遲!是她!是她打電話說要同我見面,約我去的黃鶴酒樓!她想害我,是她想要害我,她要害死我!”

對於王芝芝的指責,我站在那看那看向她,淡聲反問:“人是你殺的,怎麼叫我要害你?難道是我逼着你把刀扎進她腹部的嗎?”

王芝芝銳尖着聲音反駁說:“人不是摸殺的!是她自己,是她自己當着我的面,拿着刀扎進自己腹部的。”

王芝芝狠命搖着頭說:“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她從地下踉蹌的爬了起來,顫抖着手指着我說:“人是你殺的,是你在陷害我,我進去的時候她已經死了,她渾身是血的躺在那。”

她又低頭看向身上染着血的衣服說:“我想救她,她是我姐姐,我想要救她,我抱着她可是她渾身是血。”

王芝芝像個瘋子一樣,模樣癲狂的在那低語着這一切。

她說到這裡,又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忽然朝喲衝了過來,伸着手便要來掐我。

裡頭並沒走幾個丫鬟,只有虞澤站在那,而虞澤離我的位置,有一段距離,在王芝芝朝我衝過來時,他根本未來得及反應,王芝芝便已經瘋狂的撲在了我身上,她死命的用手掐住我的脖子,叫大說:“我要殺了你,陸清野你這個賤人,你居然陷害我!你居然殺了我姐姐!”

王芝芝的手並沒走徹底的掐住我的脖子,她僅掐住我的肩頸,雖然我並未感到窒息之感,可她的手指甲用盡全部力氣扎進我的肉裡,我試圖將她推開,可還沒用多少力,虞澤便快速衝了過來,一把扣住了王芝芝的手,將她往後拽。

我被王芝芝拽得整個身子往前傾,差點便有些沒站穩摔倒在滴,好在虞助理這次反應極快,立馬鬆開王芝芝用手扶住了我。

而王芝芝還想朝我們這邊過來的時候,她的身後忽然有一隻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整個人瞬間一僵。

書房就在那一霎間便安靜了下來,王芝芝僵硬着脖子回頭,那雙掐住她頸脖之人,正是不知何時出現的保鏢。

她又回頭去看向穆鏡遲,皺着眉頭問:“鏡遲,你這是……”

坐在那的穆鏡遲,對於剛纔那場鬧劇並未有多少反應,他從始至終只是淡定的坐在那,對於王芝芝的問話。

穆鏡遲坐在那,淡聲說:“你應該知道我書房的規矩的。”

穆鏡遲的書房從來不喜人吵鬧,剛纔王芝芝的那一番作爲,簡直是從未有過的。

王芝芝現在那沒有說話,這個時候她似乎才冷靜下來,她看向被虞助理扶住的我,她纔對穆鏡遲說:“是她給我的電話,約我去的黃鶴酒樓,等我人到哪裡的時候,姐姐已經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下,我完全不知道這是怎樣一回事,那時她已經只剩下一口氣在那,當時我是驚慌失措離開的酒樓,我想要去附近的醫院找人救她,可是等我趕到後,她人、她人已經——”

王芝芝說到這裡,又大哭了出來,她再次跪在穆鏡遲面前哭着說:“她是我的親姐姐,我怎麼可能下手殺她,她失蹤後我一直在派人努力尋找,可怎知再次見到她人,竟然會是如此情況。”

王芝芝用手指着我說:“而且我姐姐怎會跟她在一起!她跟我姐姐之間的恩怨結來已久,這件事情任何人都知道,她分明是殺了我姐姐,然後又用電話將我引去,將這一切全都栽贓陷害在我身上,鏡遲,她是什麼人,你清楚的!這世上就沒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我沒想到王芝芝竟然會反應這麼快,才短短一會的時間,便從驚慌失措中回過神來反咬我一口,也是,如今這件事情可不是什麼小事情,她自然要找個人來替她在頂罪,而這個人便是我。

聽到她這些話,我站在那冷笑說:“穆夫人,您爲了洗脫罪名,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連這種事情都可顛倒黑白,倒是讓我佩服的很。”

我很是不解皺着眉頭說:“我記得以前王鶴慶對於你這個妹妹不薄啊,在你最困難的時候替你出謀劃策,爲了幫你這個妹妹獲得心內所求她費心費力,你幾乎是在她手下長大的,她對你這個妹妹可謂是呵護備至。我沒想到她現在卻在你手上得了這麼一個結果,你晚上難道不會有做噩夢的時候嗎?你的良心難道不會不安嗎?”

王芝芝厲聲反駁說:“你別跟我說些這樣的話!這些事情我沒有做過,我又何必懼怕,我姐姐確實對我恩重如山,所以這件事情,我也一定會爲她查個水落石出!”

我說:“好啊,你要石出那便石出。”

我看向穆鏡遲說:“你大可將酒樓裡的服務員全都喚過來,還有菊香,當時菊香一直跟在我身旁,她知道事情的全過程,想必她不會撒謊。”

王芝芝說:“菊香是你的丫鬟,她說任何話自然是向着你的!”

聽王芝芝如此說,我朝她冷笑說:“我看菊香未必是我的人,你問問你的丈夫便清楚菊香到底是誰的人。”

我說完,便又問虞澤:“我可以讓菊香進來嗎?”

虞澤聽到我這話,卻看向穆鏡遲,穆鏡遲便對虞澤說:“讓她進來。”

虞澤便點頭,他朝着書房門走去,然後對門口的丫鬟吩咐了些什麼,丫鬟匆匆從門口離開後,沒多久菊香便被丫鬟帶了過來。

她到達書房門口後,便裡頭四處看了一眼,有些害怕得站在那遲疑了幾秒,這才繼續朝裡頭走了進來。

菊香一進來,便跪在了穆鏡遲的書桌前,在那哭着喚先生。

穆鏡遲坐在那瞧着她說:“事情經過是怎樣,說吧。”

菊香一聽穆鏡遲如此說,便摸了摸臉上的情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說:“當時小姐去了尤家一趟,接了個人出來,奴婢當時真的沒有認出那人是袁夫人,之後車子又帶着我們去了黃鶴酒樓那邊,到達那時,我們便上了樓上的廂房,小姐跟袁夫人坐在那聊什麼一會天,沒聊多久,小姐便起身給夫人打了一個電話,邀夫人來這邊,那通電話並未打多久,便被小姐掛斷了,之後沒多久,我們也沒有在那久待,小姐便帶着我出了袁夫人所在的酒樓。”

菊香說到這,話稍做了停頓,因爲此時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候,屋內的人全都看向她,她才又繼續說:“我們離開的時候,袁夫人是安然無恙的,並沒有任何的異樣,甚至小姐帶着我去了對面的酒樓後,袁夫人都未有任何問題,只是我們在對面的酒樓等了一段時間,便瞧見夫人渾身是血的從酒樓內走出來,當時整個酒樓一片雜亂,夫人上了車後離後,便不知所蹤。”

菊香說到這,便哭着對穆鏡遲說:“先生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經過,菊香不敢說一句謊。”

我看向王芝芝說:“你若是還不死心,還想將一切往我身上推,那我便讓酒樓那邊的人將那引着你上樓的丫鬟請過來,她當時應該是最清楚你姐姐的狀況的。”

王芝芝這個時候有些慌亂,她開口想要狡辯,可是話到嘴邊,她又停了下來,滿臉眼淚對穆鏡遲說:“不是這樣的,鏡遲,不是這樣的,她們都在說謊,我怎麼可能會殺害我的姐姐,她是我的親姐姐,是她們在陷害我!”

那人還在控制着王芝芝,王芝芝死命在那掙扎,穆鏡遲或許之前還會懷疑我是否真去王芝芝所說的那樣,現如今菊香的到來,我想他大概心裡應該有了一定數。

他可以不相信任何人說的話,但唯獨不會不相信菊香所說的話,因爲菊香便是他派來我身邊的人,他不可能連自己的人說的話都不會相信。

只是王芝芝未料到這點而已。

當然我相信,穆鏡遲也不會不知道王芝芝跟王鶴慶之間的關係,王芝芝當初那樣對待袁家,從她對王鶴慶避而不見這點開始,便知道她是有多害怕去面對有她唯一的姐姐王鶴慶。

而王鶴慶自然也不可能再像從前那般那樣對待這個幾乎害死她全家的兇手的人。

就算王芝芝是她的親妹妹。

這其中的關係,穆鏡遲自然比任何人都透徹,他不會猜不透這其中因果。

只是王鶴慶如今本就是一個無關今緊要的人,而這些事情也是王芝芝跟王鶴慶兩姐妹之間的恩怨。

可能在他的盤算裡,王鶴慶被王芝芝親手了結會更好,在這件事情上,她應該也不會對王芝芝怎樣,畢竟對他沒任何影響,頂多引起一些社會輿論罷了。

果然他聽了這後,他坐在那沒說話,望着如此哭喊辯駁王芝芝,只是對虞助理說:“帶她下去吧,穆家一切商業上的事情,以及活動要是停手,交由下面的人去處理。”

穆鏡遲這句話一出,王芝芝徹底慌了,這不是變相的奪了她好不容易擁有在手上的權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