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聽我如此問,當即便說:“是呀,小姐有什麼問題嗎?”
我說:“他不熟悉路?”
菊香隨我一道看向那司機,那司機雖然一直在開車,目光卻時不時從後視鏡來看我,那是一雙極其冷靜的眼睛,不像是司機該有的,甚至隱隱帶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銳氣,讓人有些害怕。
菊香似乎也察覺到這司機陌生的很,下識意往我身邊靠了過來,手攀住了我手臂。
我預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不過,並未露出異樣的神色,只是反握了一下菊香的手,示意她別慌,然後便開口詢問那司機:“你叫什麼名字?”
那司機見我問他話,便規規矩矩的回了我一句:“小姐,我姓易。”
我說:“你不熟悉路嗎?”我說完,便又說:“這邊去江南閣會更遠,我現在趕時間,所以你走碧嶺那條道抄進去,時間會省上一半。”
那司機聽了卻未照做,而是低聲說:“小姐,碧嶺邊那是鬧市,恐怕如今過去行人很多,更加廢時間,我們還是走這條路會比較好。”
聽到他這話,我冷笑問:“怎麼?到底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我讓你怎麼走,你照辦便是。”
司機沉默了一會兒,雖未同我言語,不過還是按照我的話,最終將車轉了個彎,改道走碧嶺路了。
這個時候,我才稍微放下心來,握住菊香的手也稍稍放鬆了些,雖他並未違逆我,可這司機給我的感覺詭異的很,所以我也不敢徹底放下心來,目光時不時朝頭外看去,試圖尋找人多的地方,讓他停下再做打算。
可我們的車繞人煙稀少的這條道,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如今就算改去碧嶺,也是需要走上一段郊區路。
我只能時刻讓自己保持警覺,只能在心裡期盼,這中不好的預感,是源自於我想太多。
車子又平安無事的走了十幾分鍾後,當我們的車離去碧嶺只有五六分鐘的路程時,我這纔敢徹底放下心來跟一旁的菊香說了幾句話,才說上一兩句,那司機竟然將車緩慢的停了下來。
我和菊香都覺得怪異,便朝他看了過去,他回頭對我跟菊香說:“小姐,車子好像有些壞了,我先下車去檢查。
他說完,也不等我同意,竟然直接推門下車,等到達外面後,他便蹲去了車下檢查着車。
他這一舉動,我們好不容易放下點的心竟然又吊了起來。
雖然離碧嶺只有幾分鐘的路程了,可我們周圍依舊是冷清鮮少有人的。
這司機頻頻有詭異的動作冒出來,我和菊香兩人的心,徹底有些慌了。
在那司機下午後,菊香在我身邊小聲問:“小姐,會不會有什麼事?”
我深吸一口氣說:“應該不會,可能是我們多想了。”
菊香身子竟然抖了起來,她有些無措的擡頭朝車外看着,似乎在觀察周邊的情況,不過,她觀察了好一會兒,忽然有些驚慌的說:“小姐,那司機人呢!”
我說:“他不是在車下修理嗎?”
我也擡頭朝外看去,車外一個人也沒有,本來車下先前還有修理的動靜,如今卻是詭異的平靜。
菊香比我焦急害怕多了,她第一反應便是去推車門,可車門卻像是被鎖住了,推不開。
菊香見這樣的狀況,立馬看向我,我以爲是車子的原因,所以又朝我這邊推了推,推了兩下,和菊香那扇門的情況一模一樣,這個時候我基本已經確定,出事了。
因爲下一秒,我們車的周圍忽然不知道從哪裡冒出幾個黑衣人,他們手上均持着刀,臉上罩着口罩,渾身殺氣的朝我們這邊靠近。
菊香在看到外頭的情況時,整個人幾乎要癱軟在我身上,她顫抖着聲音問我:“小、小姐、這些人是哪裡來的,怎、怎麼、一回事。”
我現在也不清楚是什麼情況,只能將癱軟在我身上的菊香一推,然後對她說:“別慌,坐穩。”
我說完,便從後座竄到前頭,試圖將車打火啓動。
可反覆擰了兩下鑰匙,車子卻一點動靜也沒有,而此時外面的黑衣人已經將我們的車團團給圍住了。
菊香在後頭驚恐的看向我,她正想要說什麼。
車子的擋風玻璃上傳來一聲劇烈的破碎聲,一堆的玻璃碎片朝我臉上飛濺了過來,我第一反應便是立馬扭過身,立馬窩在椅子上,防止飛濺的玻璃將我臉上劃傷。
可是這聲巨響還沒平復,便有一雙手將我身子從駕駛位置前方給拖拽了出去,我聽見後座的菊香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我立馬擡頭去看,就在我擡眸去看的那瞬間,那人忽然揮舞着手上的刀,朝我臉紮了下來,可那刀還沒徹底落在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往持刀人的手腕上狠狠一彈,那人感覺到手腕上的痛楚,刀子直接從他手上脫落,往我身上栽了下去。
圍住我們車的人,見這樣的狀況,全都第一時間往後看去,我這纔想起,一般我出門時,身後都會跟兩個穆鏡遲的人,平時都沒怎麼去注意,今日一遇到緊急情況,那些人便出來了。
以前我是萬分討厭有人跟着,今日竟然覺得有些慶幸了,至少情況還沒我們想象中的糟糕。
我趁那拽住的我的人,分神去看穆家暗衛之際,便迅速抓起掉落在我身上的匕首,朝着拽住我的衣襟上的手紮了下去,可那人反應極快,在那刀子即將扎住他時,他將我往車後一丟,便迅速從車頭跳了下去。
他們也管不來我們,所有人便朝着穆家那兩個暗衛衝了上去,一堆的人便相互過起了招。
我跟菊香兩人得到了幾絲喘息。
菊香在後頭幾乎被嚇到坐立不起來,我又迅速爬到後座,再次試圖推了兩下門,可還是推不開,我乾脆拿着手上的匕首的手柄,朝着車窗玻璃狠狠一擊,窗玻璃碎掉後,我從車窗內爬了出去,等到達外頭後,我又從外頭拽住裡頭的菊香,菊香哭着說:“小姐,我、我腿軟。”
她害怕極了,外面是一片打鬥聲。
現在根本沒有多少時間讓我們浪費,那兩個暗衛就算武功再高,也鬥不過這麼多人的,頂多幫我們纏住他們,好讓我們有時間脫身。
我朝着裡頭的菊香說:“你想活命!就快些!”
我也不管菊香是否有力氣,抓着她衣服便將她往車窗外拽,菊香自己尚且還能使上一點力道,很快她便被我從窗戶內給拽了出來,等她站穩後,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那些人還在糾纏打鬥着,不過穆家其中的一個暗衛被擊中了心口,倒了地,許久都沒爬起來,只剩下另一個在纏着那些黑衣人。
我拉着菊香,便拔腿狂奔着,不過我們還沒跑多遠,那些黑衣人便發現我們從車內逃了出來,他們的人迅速分成了兩派,一派在跟穆家的暗衛糾纏,另一派便迅速朝我們追了過來。
菊香見那些人追了上來,越發的走不動了,哭着說:“小姐,他們要追上咱們了!怎麼辦!”
我哪裡有時間回她話,只是拽着她奮力的朝前狂奔着,我只期盼着,周邊能夠有人出來,只要有人這些人便不敢如此衆目睽睽下對我們下手了。
可不知道是不是我們運氣特別的備,在狂奔的過程中,我始終沒有發現有路人經過。
菊香的體力越來越不支,我的力氣也有些跟不上了,不知道是不是穆家那兩個暗衛沒有支撐得住,後面追我們的人越來越多。
當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的時候,我發現前面竟然離碧嶺路越來越近,還隱約可看見路上有人擺攤子。
只要過了碧嶺,便是入城的城門了,我大喜,便趕忙回頭對後面劇烈喘氣的菊香說:“你再堅持一下!我們快到碧嶺了!”
我說完,便又立馬回頭,朝前方大喊着,呼救着!可是我才呼救出兩句,我身後的菊香發出一聲慘叫,我回頭去看,後面的黑衣人爲了阻止我們再往前跑,直接射了一把刀過來,那把刀正好插在了菊香的腿上。
她手捂住膝蓋整個人往地下一跌,倒在了地下。
菊香一倒,連帶着我整個人也摔在了地下,當我想要去查看菊香的傷勢如何時,可已經來不及了,那些人已經追了上來,將我和菊香團團圍住。
菊香顧不了腿上的疼,她害怕的死死抱住我,我也比她好不了多少,我們兩人全都死死盯着那些圍住我們的人。
我開口問他們:“你們是誰?可否明白的說。”
站在我正前方的那個人只是朝我陰測測的笑着,並不說話,他手上握着的刀上,還在滴着血。
我跟菊香死死抱着,我說:“你們若是想要拿我命,大可跟我明說,讓我死個明白死個——”
我話沒完全說完,我忽然感覺頸脖一陣劇痛,感覺有誰在後頭用力一襲,當我想要回頭時,可已經來不及了,我只覺得眼前一陣暈眩,接着,眼前一黑,整個人重重的倒了下去,便再也察覺不到什麼。
當我再次醒來時,我身處在一間沒有光的屋內,我身上全是繩索,四周全是漆黑一片。
我不知道這裡頭究竟是怎樣的情況,只是試圖在屋內低聲喚着:“菊香。”
第一聲沒有人應答,我又喚了第二聲,沒一會兒,我便聽到左下方傳來啜泣聲,接着,菊香便在左下方迴應了我,她說:“小姐我在這裡。”
一聽到她聲音,我剛想摸索着朝着她爬了過去,可還沒來得及有動作,外頭便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似是有人要進來。
我壓低聲音對菊香說:“你別出聲,在底下躺着別動,好像有人要過來了。”
菊香哭着問:“他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抓我們,我們會不會死,小姐。”我沒有迴應他,只是仔細辯別着外頭的腳步聲。
果然如我猜測的那樣,離我們這方越來越近了。
我本來想再次叮囑菊香,別發出聲,她大約也是預感到了,在這個時候自然便聽了我的話,安靜了下來。
我們兩人全都趴在那,屏息等着那扇門被人推開。
一秒,兩秒,三秒,兩分鐘過去後,門終於被人從外面給推開。
我聽見不少腳步聲朝裡頭走了進來,進來的人數應該不下四個。
接着,我聽見一個陌生的男聲在屋內低聲說:“夫人,兩人應該還沒醒。”
我不知道周圍都站了些什麼人,那男人說完話後,屋內一直都沒有人迴應,差不多半分鐘過去後,纔有個熟悉的女聲說了句:“把燈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