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男朋友

隔了一會兒,他笑出聲說:“又開始胡攪蠻纏了。”話音才落,周媽便走了進來,她剛走到門口,見穆鏡遲正抱着我,趕忙低下頭有些慌亂的往後退了退。

穆鏡遲大約也意識到擁着我的姿勢有些不妥,而且他身上僅着一件單薄絲綢睡衣,就算以前比這再親密的動作都有,可如今我始終是成年了,他很注重和我親近的分寸,他鬆開了我,咳嗽了一聲說:“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下樓去洗漱吧。”

我依舊不情願的看向他,周媽到達我身邊,拉了拉我說:“小姐,咱們走吧。”

穆鏡遲說:“去吧。”

這件事情自然就這麼不了了之,其實我也沒抱希望他會答應,只是這麼鬧一通,不過是讓王淑儀的日子不太好過而已。

我跟着周媽回房間後,她便開始數落我,說我已經成年了,不應該再和穆鏡遲有過分親密行爲,還說男女有別。

在我很小的時候,周媽便一直貼身照顧我,算得上半個奶媽,她沒有孩子,這麼多年基本上把我當成了她的孩子一般唸叨。

等她念叨得差不多後,我坐在梳妝檯前散着頭髮,用閒聊的口吻問周媽,我不在的這兩年,王淑儀是否很得穆鏡遲寵愛。

周媽反應有點異常,她當即便轉過身來看我,連忙否認說:“沒有沒有,先生對王淑儀還是如往常,除了依舊把重要的事情交給她處理以外,基本上一切都和您離開時沒兩樣。”

我未動聲色,繼續對着鏡子內卸着妝說:“周媽,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周媽不是一個善於僞裝的人,對於我的眼神有些躲避。

我輕輕放下手上髮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看來這兩年,您也把我當成這個家的外人了。”

這句話相當於周媽的的軟肋,她慌張解釋,以表忠誠說:“小姐怎會如此想?您是我一手帶大的,除了不是我生,我幾乎把您當成我親——”

她可能意識到我們兩人的身份,後面幾乎要脫口而出的話,及時的戛然而止。

在我的眼神的逼問下,她終於有些招架不住了,有些閃躲的說:“只是有一次家裡的丫鬟撞見過一次,王淑儀衣衫不整的從先生房裡出來,身上穿着夫人以前的衣服……”

周媽話未說完,便擡眸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生氣的跡象,才又繼續說:“小姐,先生終歸是個男人,身邊總該有個女人照顧着,就算不是王淑儀,總會是——”

“總會是別人,是嗎?”我冷笑的問出了後半句話。我不想在談論這個話題,便對周媽說:“你下去吧。”

她聽到我這句話,如釋重負一般,趕忙回了句:“是。”

第二天早上,我從房間出來,正巧見王淑儀蒼白着臉從外面走了進來,她全身上下都溼噠噠一遍,頭髮上還有雨珠在滴落,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

身邊的僕人小聲告訴我,說昨晚我從穆鏡遲房間離開後,她便被罰跪在了屋外,罰了一晚上,誰都不知道她到底犯了什麼錯。

那僕人望着王淑儀那具幾乎搖搖欲墜的身子,硬生生打了個寒顫。

穆鏡遲生性溫和,連對下人都未曾有過一句重話,可是在這個府里人人都怕他,只因爲他溫和雖溫和,可責罰人的時候,向來不留情面,無比諷刺的是,就連王淑儀這種,隨身跟在他身邊多年的人,犯了錯也一樣一視同仁。

進來的王淑儀看到了站在樓上的我,就算是這個時候了,她還是不忘規規矩矩朝我喚了句小姐。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她,而是下了樓,徑直朝餐廳走去。

穆鏡遲已經在餐桌邊看報紙了,見我來了,便抖了抖報紙笑着問:“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錯。”

我是哼着歌兒進來的,在他面前坐下後,便得意的說:“我當然開心。”過了一會兒,我又說“剛纔我瞧見淑儀姐姐了,渾身溼遍了從外面走進來。”

他目光依舊停留在報紙上,語氣平靜而又溫和:“犯錯了,自然要罰。”接着他又翻了一頁報紙。

我說:“你不心疼?”

不知道我這句話哪兒好笑了,本來正在認真看報的他,忽然合上報紙笑着看向我說:“怎會不心疼,可若是不讓你出了這口惡氣,說不定之後又找多少事來折騰我。”接着他遞了杯牛奶給我說:“趁熱喝了。”

我接過,覺得無趣極了,便咕咚咕咚喝了那杯牛奶。

這個時候周媽從餐廳外走了進來,說我有電話找。

我沒在意,隨口問了句:“誰啊?”

剛把杯子放下,正要從椅子上跳下來。

周媽便說:“不知道,是個男的,說是您男朋友。”

我沒站穩,人便狠狠摔在了桌上,桌子發出嘩啦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