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叔和A叔之間想來也是發生過什麼的。
只是A叔這大豬腦子,可能根本沒意識到。
這層關係雖然沒有點破,但繼續維持這麼久的情誼也是難得。
我當然不會幫他們破掉這層紗,也不會把全叔的心思告於A叔。
對他們來說,對我來說,都不好。
雖然就我的性格來看,絕對不會隱忍這麼多年毫無動作,但全叔這樣做自然也是有他的考慮。
食畢,兩人也聊的差不多了。
我和A叔今天還要回旅行團裡,也就不和全叔再趕下一場了。意猶未盡但也點到爲止吧。
“再見,全叔。”
“保重。”
在烤肉店門口,我和A叔並行,揮着手給全叔告別,這一別也不知道下次見面又是幾年後了。
走到一半,我不動聲色的回了回頭,用餘光瞥了一眼。
全叔還站着烤肉店門口,注視這我們這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我回頭,對着我仰了仰下巴,用口型對我說着些什麼。
離得太遠,我看不太清,但大概也能猜得到他想說什麼。
他無非是羨慕我,羨慕我在合適的時間和空間中處於A叔的身邊,而他沒有。
甚至A叔連他的心意都感受不到。
“A叔。”我把視線轉了回來,放在A叔的身上。
“咋啦。”
“咱們明年再來見全叔好不好,他一個人在霓虹也挺寂寞的。”
“他寂寞啥呀,各種紙片人老婆追的飛起。”
但看見我意味深長的眼神,A叔還是點了點頭。
“好吧,明年多來幾天陪陪他。”說完還揉了揉我的頭。“對了,明年把楠楠一起帶過來。”
回去的路上,我在想,我對於A叔到底算是什麼。
是他年少時曖昧隱密的同窗關係的替代,還是如兄弟、如叔侄般毫無浪漫情懷的親情。
我不願做爲另一個人的替代品,說我和全叔以前很像,無疑對我來說是一個打擊。
直到明白了全叔的心思後更甚。
哪裡是很像,完全就一模一樣。
雖然全叔也說,A叔看我的眼神是他從未得到過的溫柔,但……
我靠着A叔的肩膀,走在奈良市的街頭,心頭完全不知道身邊的人是怎樣想的。
也許就連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是怎樣想的吧。
這大豬腦子哪裡想得到這些。
回到旅行團裡,大家也正好用過了餐,下一站是很著名的奈良公園。
奈良和鹿總是聯繫在一起,就連動漫裡的奈良鹿丸一族,也是擁有鹿作爲守護神。
而這奈良公園裡,和別處區別最大的,就是它是以飼養梅花鹿出名的。
“奈良公園裡的鹿不懼人,大家可以購買公園裡販賣的口糧進行投喂,甚至可以摸。”導遊給大家一一講解着注意事項。“但是,前往不要給小鹿喂其他的東西,會鬧病的。”
我聽見導遊的講解是有些心動的,來霓虹其實最主要就想玩三個地方,賞櫻、富士山、喂小鹿。
而喂小鹿,是我覺得這整個行程中最爲期待的,畢竟其他地方可找不到這些和人親近的小鹿。
果不其然,還沒進奈良公園的大門就可以看見三三兩兩的小鹿。
我原本還以爲奈良公園是開設在山間或林野的地方,沒想到就在城市的邊緣處,有些小鹿甚至跑到馬路上來了,和周圍的旅客玩在一起。
整個奈良公園很大,我和A叔往裡走了很久,都感覺沒走到頭。
反而越往裡走,成羣結隊的小鹿更多,有些比較懼怕人,有些完全不怕人,你人剛過來,它就敢來手中搶你的麪餅。
這些特製的麪餅是奈良公園裡專門售賣的餵給小鹿的,不過有些小鹿明顯是吃膩了,聞了聞就扭頭走開了。
真的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這小鹿怎麼都不吃了呀,這麪餅很難吃嗎。”
A叔瞧見小鹿不吃手中的麪餅也是不知所措:“我試試。”
我扳開一塊麪餅,放入A叔的口中,看他眉頭舒展的嚼了幾口。“不難吃啊。”
“是嗎,那我也試試。”
嗯,乾燥無味,甚至有些微微帶苦,難怪小鹿不喜歡吃。
一旁的人見我和A叔二人把投喂小鹿的麪餅給吃了,驚的有些嚇掉大牙。
“走吧,再往裡面走走,說不定深處還有飢不擇食的小鹿。”
越走越深,我發現還是有些人不守規矩,明文規定了不允許攜帶外來事物投喂小鹿,但我見有些霓虹本地人藏匿着從口袋中掏出饅頭等食物。
每當這些食物一拿出來,這羣小鹿就跟瘋了一樣,瘋狂追捧。
也不知道他們這樣做是好是壞,咱也不敢問。
兜兜轉轉走了很久,也不知道我們走到哪裡了,A叔瞧見遠處兩個比較面熟的人準備去問問路。
我擡頭看了看,是一個旅行團的人。
但當我真看清他們兩貌相時,我連忙阻止了A叔。
“A叔,別去。”
“怎麼啦?”
看着遠處相互依偎着投喂小鹿的情侶,A叔明顯有些不解。
但我卻很清楚,這二人分明就是上次我在便利店中無意偷聽到的偷情二人組嗎。
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各自甩掉了自己的伴侶,跑這來偷腥了。
“他們兩個是不是很面熟?”
“對啊,一個團的啊,我就是記得他們才準備去問問的。”
“你再想想,他們是一起來的嗎?”
A叔思考了下:“……”
“對哦,你這麼說我纔想來,他們貌似不是一對兒吧。”
現在這親暱的模樣,還能不是一對兒?
嗯,他們兩人可能不是一對兒,但他們四人是三對兒。
我把原先在便利店中聽到的事情給A叔說了說。“快算了,別出現在別人眼前礙事了。”
“也是。”
繼續胡亂走了一通,終於讓我們找到了一處小鹿很多的地方,投喂起來也不挑,照單全收。
“A叔,你快幫我拍一拍。”
我把麪餅拿了出來,周圍的小鹿就都吸引了過來。
不一會,我就被五六隻小鹿給圍住了。
還沒等A叔拍好照片,我就驚呼了起來。
“呀。”
“怎麼啦?”
聽見我的驚呼,A叔收起手機趕了過來。
原本以爲小鹿都是很溫順聽話的,但因爲麪餅三兩下就被搶食光了,慾求不滿的小鹿開始扯起我的衣服來。
而且這半人高的小鹿看起來很可愛,但沒想動力氣那麼大,瞬間就把我拉扯在地上。
其他的小鹿也圍了上來,鼻尖不斷在我身上嗅着,想再找些什麼吃的出來。
可惜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啊。
甚至還有一隻鹿扯着我的頭髮。
“好疼。”
被扯掉一小撮頭髮,我疼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走開,走開。”
A叔從鹿羣外闖了進來,拿起揹包揮舞着,想把我從鹿羣中“拯救”出來。
明明是性情溫柔的梅花鹿,怎麼我現在感覺個個眼露兇光,想一羣捕捉獵物的羣狼。
還好,小鹿們嗅完我全身後沒找出什麼吃的,搖着尾巴去找下一潑人了。
我在A叔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心有餘悸。
“有沒搞錯啊,差點被鹿羣給謀害了。”
A叔拍了拍我後背上的泥土:“叫你別太囂張,看這下好了,禿了吧。”
我摸了摸頭頂,還好,被抿掉的頭髮並不多,沒有露白。
“還不是我太有魅力了,連小鹿都抵擋不住。”
“是是是,看把你能的。”
在這裡真的奉勸各位集美,投喂小鹿一定要理性,還是要帶着些敬畏,不要以身涉險。
反正經過這次事情後,我是對梅花鹿有陰影了。
A叔剛纔霸道的男友力讓我有些感動,我把他甩在地上的揹包撿了起來,拍了拍塵土。
“諾,還給你。”
他接過揹包,掛在腰間,用手擦了擦額頭間的汗水。
“嚇都了吧,走吧,咱們往回走了。”
“嗯。”
我跟在A叔身後,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感覺只要他在身旁,就算髮生天大的事,也砸不到我身上。
等等!
我這完全就是個小媳婦模樣啊,大宇兒你也太不爭氣了,說好的小狼狗呢!活生生的變成小白兔了不是。
難道不是嗎,鹿羣哪裡敢包抄小狼狗啊,我自嘲起來。
“A叔,剛纔謝謝你。”
我紅着臉,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感謝下A叔。
他擼了擼袖子,頭也沒回:“謝什麼啊,你和我一起出來,我肯定要完完整整的把你帶回去啊。”
烈陽透過奈良公園的樹蔭,毫無規律的灑在林間小路上。
一束陽光剛好印在A叔的髮梢,我在他的身側,卻看見他眼中發射出的光芒。
A叔穿着在京都買的短袖,因爲有些悶熱把袖子挽在肩上,露出他堅實的臂膀。
今天,也是被迷死的一天呢。
其實我並不是一個偏愛大叔系的人,就從前男友也可以看出來,雖然都是年上,但我還是更偏向同齡人的。
但A叔不同,我喜歡他的原因很直接,就是他的顏狗。
他的一眉一眼,都長到我的心裡去。
望着身邊這麼俊的男人,我簡直想吶喊。
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喜歡死你了!
爲何你感受不到我的心意,嗯?
A叔轉過頭來,讓我視線變得驚慌失措。
“有什麼好看的?”
“就有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