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紀茶之扭頭去看身後面無血色的許唯一,又是愧疚又是無奈。
向來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劇中人。
無心的一句話,卻把人往火坑裡推得更深。
可再看興致勃勃的那五位,好像得了重生一般,壓根兒就沒有要聽她解釋的意思。
“只是順水推舟而已。”
景丞丞湊到她耳邊一提醒,她才反應過來。
敢情這幾個王八蛋早就盤算好了,只是誰也沒好意思先開這個口呢!畢竟大家許唯一所表現態度都非常堅決。
“那就這麼決定了。”程佑庭從口袋裡掏了包煙出來,點上一根,“咱們五個人,週一到週五每個人一天,週末兩天五個人一塊兒。”
你瞧瞧,這連怎麼分配都合計好了。
蕭凌陌點頭:“我沒有意見。”
其餘兩人也表示同意,唯獨荀殊一個人站在那兒沒吭聲,眉頭深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荀殊你呢?”
等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他這才退無可退出聲,“好。”
“這纔對嘛!”蕭凌陌一左一右摟上倆弟兄肩頭,“咱們幾個可是穿着開襠褲長大的,命都能爲對方豁出去,更何況老婆。”
“我不要!”
紀茶之感覺到許唯一一直揪着她衣袖的手明顯一緊!
一回頭,就見她原本蒼白的臉色漲得通紅。
“你們不可以就這樣決定我的人生,我是人,不是任你們予取予求的物件!”這句話,算是用去了許唯一前半生所積攢的全部勇氣,以至於說完後,她的雙手一直都是顫抖的。
聽到她拒絕,荀殊的眼裡明顯閃過一絲慶幸,卻又很快浮現一絲失落。
“那什麼,讓許老師先去醫院吧,她要去陪她爸做手術。”紀茶之有點擔心,許唯一性格軟弱,別回頭把人逼死了。
“小一你放心,你爸的病沒事兒的,咱們已經安排了最好的心血管疾病專家,很快就能進行手術。”
“就是,有咱們在,保你一切妥妥當當。”蕭凌陌上前把許唯一從椅後拽出來,用力摟進懷裡,“小妖精,老子的魂兒都讓你勾沒了,老子給你當學生成不,咱們幾個都叫你老師,你別不要咱們。”
許唯一不停的無聲的掙扎着。
看着她無神的眼睛,紀茶之總覺得揪心。
“好了,這事兒就這樣,既然都同意以後就別再打打鬧鬧的叫外人看笑話,我都嫌磕磣。”景丞丞伸手點點許唯一,“不是說要去醫院嗎?還愣着幹什麼?我們也要走了,還有點事兒。”
他一出聲,許唯一消停了,不掙扎,也不反抗了,不敢擡頭去看他,便一直盯着他的鞋尖兒。
雖然從頭到尾這個男人就只跟她說過這麼一句話,可不知道爲什麼她對他有着一種本能的,打從心底冉生的畏懼。
“景丞丞。”紀茶之擋在他面前,不准他走。
合着你們兄弟幾個目標達成一致消停了,這事兒就算完了?那許唯一怎麼辦?感情哪有強買強賣的,還是一次性五個!
景丞丞一把把她抱起來,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咱們走吧,還得去一趟廟裡。”
她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
四個人正七嘴八舌的圍着許唯一,程佑庭雖然一直坐着沒動,但眼睛卻也是一直盯着她的。
“小一你放心,有了你,咱們幾個不會再碰別的女人……”
說真的,她琢磨不透他們。
口口聲聲的喜歡、想要,卻最終願意大夥兒一起共享,到底是根本不愛,還是因爲太愛?愛得願意爲她守身如玉,誰也不肯放棄,所以寧可共享也必須留她在身邊?
從許唯一家出來,還只有上午九點不到。
景丞丞說要緊着上午的時間去廟裡給玉開光,便讓司機把車開去了遠郊。
紀茶之原以爲他要帶她去的會是什麼門庭若市的千年名剎,等爬了半個小時的山上去才發現,原來不過是座默默無聞的小寺廟,建在半山腰上,門前開墾了一片菜地,殿堂僧房統加起來還比不過個懶園大。
不過廟不在大,能靈就行。
她跟在景丞丞身後進門。
院裡只有一個長着白鬍子的掃地僧,看到兩人只是點點頭,繼續管自己低頭掃地。
景丞丞把紀茶之脖子上那塊玉取下來遞過去,也沒說話。
掃地僧看了他掌心的玉一眼,把掃把倚到院中那棵菩提樹下,接過去,進殿爲上大供做準備。
“跟我來。”景丞丞推了推看得出神的紀茶之。
她這纔回過神來,狐疑問他,“幹嘛去?”
難道今天來不就是爲了給玉開光嗎?
“過來你就知道了。”
景丞丞從門前的菜地裡拿了兩把鋤頭,往寺廟後面繞。
那兒原本該是一片荒地,雜草叢生,估計老和尚口糧不夠開荒來着,已經墾了一小半,被鋤掉的野草亂蓬蓬的碼放在一旁,堆得有半人這麼高。
他遞了一把鋤頭給紀茶之,指指已經被開墾過的裸地,“一起吧,挖深點,咱們得把這地兒翻個個兒,不過你得仔細這點兒,別傷到底下的東西。”
“底下有什麼東西?”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景丞丞神秘兮兮的衝她笑。
兩人來來回回挖了一上午,紀茶之開始還挺賣力,畢竟好奇,到最後手都抖了,掌心磨出倆大水泡,疼得齜牙咧嘴。
沒好氣的把鋤頭往他那邊一推,“到底什麼東西嘛,你不說我不挖了!”
“嘿,你早點說不挖該多好!”景丞丞一把丟開鋤頭,蹲下去用手去刨,“你看,這一說不挖,立馬就挖出來了!”
“什麼?”紀茶之湊上前一看,一下子瞪大了眼!
不得了了!
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大一塊石太歲!
巨大的喜悅頓時涌上心頭。
其實昨天景丞丞回來她就知道那塊石太歲沒戲,想不到今兒卻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說你這麼會大老遠的跑這兒來開光呢。”也顧不上多想,趕緊蹲下來跟他一起用手刨,倆白嫩嫩的小手沒一會兒就讓泥巴給糊的髒兮兮的。
“想給你個驚喜嘛。”景丞丞仍舊是笑,帶着叫人琢磨不透的深意。
好一塊兒,這玩意兒才被他們個整個兒挖出來,雖然只有上面一點露了白,大部分地方都被泥土裹着沒清洗,可就這麼光看着也知道這東西小不了,縱使比不得拍賣會上的那塊,也相差無幾。
紀茶之是真高興,也不嫌髒,寶貝似的抱着那玩意兒。
開光她都不想等了,就想早點下山讓傅雲崢給她做藥,她好快點擺脫身上這種隨時隨地可能給她帶來危險的香味兒。
“髒不髒,快去洗洗。”
景丞丞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了條黑色的大袋子過來,將那塊倆臉盆大小的石太歲往裡一裝,她趕緊笑嘻嘻的往那邊溪澗跑。
寺廟門口,掃地僧已經在等着。
景丞丞朝他行了個合十禮,接過遞來的玉掛回紀茶之脖子上,領着她往下山的路走。
從頭到尾,他跟那掃地僧都沒有半句語言交流。
也不曉得是不是因爲心理原因,再戴上那塊玉紀茶之覺得整個人都踏實下來,低頭去看,那玉好像還隱隱閃爍着金光!
“內田大人,出土一塊石太歲,目測有個七八十斤。”兩人的身影纔剛消失在山腳,一直遠遠跟着的黑衣人立馬撥了個電話出去。
“景丞丞,你在笑什麼?”
正午的陽光刺眼,紀茶之別過臉正好看到他脣角蓄起的那抹似有若無的淺笑。
後者臉上的笑意猛增,“馬上就有禮物上門,心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