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你將你的女友當作什麼?怎麼可以這樣說話?”上身仍是裸露的貴公子,儼然已跳下馬來,不緊不慢地趕在我之前,與貓眼少年面對面站立,溫和嗓聲充滿淡淡挑釁的尖銳之音。
淡然視線裡的墨玉星眸驀地圓瞪,瞪視住際明輝肌膚蒼白的精瘦胸膛,光潔眉心開始隱隱跳動,俊美臉容卻仍是似笑非笑的動人神情,無限慵懶聲線只管向四周散漫開去:
“阮公子,真是不好意思。這純屬本人跟本人的保姆兼女友之間的私事,用不着向任何人解釋。”
緊接着,少年已仰起驕傲的頭,向着仍自端坐馬背之上,絲毫沒有動靜的我怒吼出聲:“喂!!你還不趕快給我下來!!!”
“哦。”我淡然應了,旋即已若蝴蝶展翅般,姿態偏向靈巧嬌美地翻身躍下馬背。
正自暗思這動作似乎太過妖嬈,不夠我往日裡喜歡的英雄大氣風格,腦內浮淺曲線卻在我落地剎那警惕漫彈,異常清晰地捕捉到些許驚豔或讚歎眼神朝我身上有意無意地飛掃而來。
不待我擡腳行走,胡小天竟是滿臉不耐地鬆開他手裡的馬繮,大步流星地跨過阮明輝身畔,用力捉住我手腕,漂亮貓眼冷冷斜睨我淡然面容,菲薄紅脣微微上撅,沒好氣地說話:
“只叫你下馬而已!幹嘛沒事擺pose?不知道這是惹禍的根苗麼?”
惹禍?少年的思維真是奇特。
卻,很真實。
也許莫非寶就是因爲太漂亮,纔會被櫻若風看中,就是因爲太漂亮,所以才令他包了三年仍捨不得放手,結果令得阮芳希忍無可忍,逼至買兇殺人的地步。
只是無法猜測,若阮明輝知道他現在追求的女子,屬於莫非寶的美麗肉體曾經被人無情地姦污**過,他還會不會這樣情深款款地癡心追求?
更加無法猜測,眉心已硃砂隱現的貓眼少年,知道這件事之後,是決斷地分手,還是痛哭着分手?
“胡小天!我現在知道了一件事。”冷不防地,聽到阮明輝溫和裡帶着淡淡尖銳地說話,脣角輕抿間,再現一慣保持的斯文無害笑意。
“尊敬的貴公子!我現在沒空聽你這天才做科學結論,等星期一到學校裡,我絕對不逃不避,保證會洗耳恭聽。如何?”
眉頭雖淡擰,胡小天仍是似笑非笑地回話,然後拖住我手,只管大步往前行。
看着少年與我經過他身邊,阮明輝溫和語氣越發帶上些許尖銳:“胡小天!你沒有信心對不對!”
“你什麼意思?”皺緊的雙眉,若隱若現一抹絕色朱痕,少年沒有回頭,卻微頓了身形。
“我沒有什麼意思。只是代表胡小天對莫非寶沒有信心的意思。”貴公子輕笑,清瘦臉容有意無意地,流露出刺探得逞的瞭然神情。
耳裡低沉迴旋着,屬於胡小天的,瞬間忽然變得異常慘白森冷的嗓聲,那是接近兩極冰山的溫度:“隨便你怎麼想!走了!再會!”
不露聲色地緊跟着胡小天匆匆若飛腳步,我目無表情地回頭,望了一眼站在原地送我遠走的阮明輝,一雙雨霧漸散的深眸裡,閃爍着滿目精銳光澤。
全力拋開眼神灼灼的人羣,少年只管緊捉住我手腕不放,徑直往前疾行着走入俱樂部出口處的露天停車場。
然後,在一輛看上去暫新的冰藍越野跑車前停駐身形,嘴裡仍是冷冷發話:
“上車!”
嗯?我看着他爲我開了車門,卻並未動,只是淡然相問:“少爺,你的摩托車呢?”
“在家裡。”他冷冷地答,轉背到車子另一側,坐入駕座。
“幹嘛不騎來?”我仍是淡然追問,還是未動。
“我怕有人在車上睡覺,故意陷害我成殺人犯!”轉過頭來,一雙漂亮貓眼微眯星光,看我身姿卓約地仍是站立於敞開的車門外,只轉瞬,已圓睜怒瞪住我淡然面容,發出氣壯山河的獅子吼:
“喂!!你這麼多廢話幹嘛?還不快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