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汐，把相機給我看看！”吃完早餐的牧瑞淵想起昨晚瀾汐的鏡頭似乎一直沒有離開過自己的附近。
“運營部還沒有篩選相片。”昨晚Delia詭異的安排，雖然心裡很不舒服，但還是不想讓牧少知道，工作上的事，她並不想讓同事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瀾汐眼裡的躲閃讓他想起昨晚她不自然的狀態，特意推掉了發佈會後的活動等她想問究竟，她卻心情低落不願開口。
見人不肯動，牧瑞淵便起身去拿，相機就在門口玄關的櫃子上放着。
“牧少！”瀾汐卻慌忙拉住了自己，裡面有什麼值得她這般在意，換做以往，他絕對馬上放下，他一直尊重瀾汐的工作，可是，萬一這次誤判了呢？太想弄清楚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導致瀾汐要專程回家一趟退還項鍊。
滴滴 嗒嗒 牧瑞淵熟練地操作相機，臉色越來越難看。
“是Delia的意思還是黛婭？還是她們兩人？”昨晚他有看到黛婭走上去跟瀾汐說些什麼。
“沒什麼，是我無意抓拍。”瀾汐鬆了剛剛抓緊牧瑞淵的手，言不由衷。
“抓拍？每張都是她的左側臉？瀾汐，她們跟你說了什麼？”牧瑞淵放下相機，扶住瀾汐的肩膀想問個究竟。
“你們是天作之合，本就是主角！”瀾汐側過臉。
“那麼，我們呢？我們是什麼？”牧瑞淵捧住想繼續逃避臉，逼她擡頭看向自己。
“我們？”瀾汐的聲音清冷苦澀。
“對，我們！”牧瑞淵不罷休，瀾汐對他有不一樣的溫柔和關心，從來都是自然流露，他不會看錯。
“牧少，你重情重義，我一直心存感激！”瀾汐輕輕拿下牧瑞淵捧在臉上的雙手：“你一直用心關注我，尊重我，呵護備至。”
感覺心跳在劇烈加速，原來瀾汐這麼清楚，她能感覺自己對她的好，牧瑞淵雙眼的柔情止不住，想待她靜靜說下去。
“你就是我生命裡的光，不知不覺你已經成了我的榜樣，所以，牧少，當我不知天高地厚，可不可以，”瀾汐停頓下來，認真地看着牧瑞淵的臉，他滿臉是欣喜和期待。
“當我的老師，收下我這個笨拙的徒弟，我想學習你的優秀！”瀾汐冷靜地說完，面前的人僵住了要溢出來的愛意。
盯着違心的人，牧瑞淵不肯移開眼，像是要把她的心看透。
“Delia，明早8點到我辦公室來，關於發佈會的相片，我需要一個解釋，之前數據分析報告也請給我解釋！”打電話的人透着慣有的強勢。
瀾汐不敢正視牧少的視線，明天早上，因自己惹出的一場狂風暴雨已無法避免。
剛剛還溫馨的氣氛降到了冰點，兩個人都沉默着，誰都不肯先打破僵局。
牧瑞淵突然發現自己犯了很可笑的錯誤，兩年多了，他都剋制着對她的熱情，等她成長，等她有勇氣走過來。
他不說，以爲瀾汐會懂他這份守候，“自我透明錯覺”，銷售人員最忌諱的錯誤，是自以爲顧客都懂自己說的，而忽略掉進一步的溝通。
他卻犯了這個錯，他自認在瀾汐面前，工作上的默契已說明兩人的心照不宣，他理所當然要求瀾汐懂他的全部！
可是，就像數學中的兩個集合之間，就算考慮相互之間的交集，交集之外的內容卻容易被遮蔽。
他忽略了瀾汐的感受，一件事一個人都會影響她，影響自己和她的關係，他忘記要給予瀾汐更多安全感。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牧瑞淵已調整好情緒，先開了口： “瀾汐，拜師怎麼可以沒有儀式？”
就先緩一緩，他決定找個合適的時機不讓瀾汐再次逃避。
瀾汐擡頭，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怯怯地問道：“當然需要，要不我請你吃飯，當拜師宴可以嗎？”
“好！我要吃你親自下廚的飯菜才答應！”牧瑞淵提出了要求，今天他只想跟瀾汐呆着一起，哪怕是這種讓他無語的拜師說辭。
“當然沒問題！牧少你就坐着休息會兒吧！我去買菜。”如釋重負的人變得活潑起來。
“陪你一起去！一個人呆着太無聊。”牧瑞淵看着瀾汐，一臉寵溺。
清早的菜市場車水馬龍，瀾汐似乎很享受這種熱鬧，就連路邊的小地攤都不放過。
牧瑞淵看着前面的身影，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跟瀾汐的的感情真的像一門摸不透的玄學，你進她退，你愛她避，想要確認的關係，比開拓南大區的市場還難。
在瀾汐面前，他已不得章法，自亂了陣腳！
瀾汐，原來，我要退後一步，纔能有歡喜，才能靠近你！
“牧少，挑一條新鮮的魚吧！你喜歡吃海魚！”瀾汐指着魚檔各種海鮮問他。
“好！就挑這種！”牧瑞淵認定一羣毫不起眼長相怪異的魚。
“年輕人好眼光，這是碼頭清早到的剝皮魚！”老闆一口海濱地區的音調。
“挑小點的，不要大的”牧少居然跟店家用她聽不懂的方言交談起來。
提着一袋子小魚和店家額外贈送的一些花螺，瀾汐覺得不可思議，牧少就算是到了菜市場也有自己的魅力。
“店家是我們靈城地道老鄉。”牧瑞淵解釋道，瀾汐現在看自己的眼神像看外星人一樣。
“牧少，你，原本不是花城人嗎？”瀾汐很驚詫好奇。
“我童年曾經在靈城生活過，那裡的海和山都很美！我的母親現在還在那裡生活！”之前兩人似乎從來沒有談起過各自的家裡情況。
“以後，有機會帶你去靈城走走！”想着帶着瀾汐到母親面前的畫面該是什麼樣子，牧瑞淵浮出異樣的感覺。
說好的拜師宴，老師卻在廚房沒有停過手，瀾汐落得個打下手，後半程乾脆被推出了廚房。
他怎麼能如此完美，靠着廚房門框的瀾汐看入了迷，回神才發現牧少已用筷子夾着一塊魚遞到了嘴邊：“張嘴嚐嚐，這種魚不起眼，味道是很鮮甜的！”
也許牧少笑得太好看，瀾汐聽話的張開了嘴，無骨的魚肉在嘴裡生香出味：“怎麼會這麼好吃！”瀾汐猶如發現新大陸：“牧少，你可以當星廚！”
被誇的人得意忘形，把清早的幾輪悶氣和不甘都拋到了九霄雲外！瀾汐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她的一句話能讓自己失控發瘋，可她的一個笑就能讓自己忘憂忘惱！
“不如叫上夏寧和項逸吧！大家平時太忙也沒有時間聚聚！”望着桌上快要滿堆的菜，瀾汐有點發愁。
廚房裡努力展示廚藝的人停了下來，轉身：“就下次吧！這個點也許大家都有自己的安排了！”
牧瑞淵對自己的私心有些汗顏，說起來，這是他和瀾汐第一回在私人住處共處，氣氛這麼好，不管是什麼理由，他都不想多一人來打擾。
瀾汐給自己斟了一杯紅酒，卻把牧瑞淵的酒杯倒滿了果汁，不理會他的抗議，認真說道： “學生祝老師事業再上一層樓！”
“老師，也願學生下一學年學習進步，順利畢業！”牧瑞淵順着她的話說，只爲了寬她的心。
兩人就像真的師生關係一樣，熟悉親近沒有了負擔，一餐飯慢慢吃，慢慢聊，已是午後三刻。
“瀾汐，怎麼想到給我送枕頭，還配了香包？”牧瑞淵想起昨晚雖然醉酒，可是因這股清幽，睡得極爲安神。
“那晚，你在辦公室醉到，睡得很不安神！”瀾汐似乎有些不清醒了，臉靠着酒杯就直接說出了答案，也沒發現對面的人無法鎮靜的臉。
那晚，真的是瀾汐扶起了他，還撫弄了他的眉，這個小女子習慣撩撥完就逃跑！
“瀾汐，接下來我可能要忙出差了，你的枕頭給了我很多思路，關於公司的軟搭產品，新一季度也許會不同！”牧瑞淵毫無保留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個靈感完全是瀾汐給他的。
“真的嗎？枕頭也可以有思路？”瀾汐瞪大眼睛望着牧瑞淵。
“對，你的枕頭，瓷器給了我新的方向！這次去總部跟Fiona建議，爭取把想法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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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再敬老師一杯，願老師馬到成功！”一口氣喝完一杯酒的瀾汐被老師奪走了酒杯。
“別再喝了，老師收到你的心意了，真的能成，讓Fiona給你頒個特別獎！”
牧瑞淵把醉得迷糊的人攔腰抱起放到了牀上，對於今天如此豪喝醉飲的瀾汐有些無奈，不明白這餐飯她爲何如此高興。
我們只做朋友就讓你這麼開心嗎？瀾汐！掩上了房門，掩上他的眷戀！
躺在牀上的人，卻睜眼流出了眼淚，摸了摸嘴脣，是極度的委屈，牧少，你真的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嗎？